网络小说视域下中医药文化传播研究※

张承坤 赵雅琛 张洪雷

（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文化研究中心，江苏 南京 210023）

网络小说是随着互联网、手机等新兴媒体快速发展繁荣而产生的一种新兴小说类型，它是网络文学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网络小说的兴起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九十年代，伴随着互联网在中国的出现，网络小说作为一种新的小说类型，依托互联网平台开始了蓬勃发展。与传统的文学形式相比，网络小说具有创作门槛低、创作过程中互动性强、创作内容娱乐化和年轻化等特点，在社会上特别是青少年群体中广泛传播，很快成为了一种流行事物。近年来，网络小说的商业化取得了巨大成功，在手机移动互联网等新媒体的进一步推动作用下，其传播渠道不断扩充，逐渐受到国内外不同年龄层次读者的认可和接受，成为一种不应该被忽视的新兴文化传播载体。

当前，中国正处于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的关键时期，国家不断致力于推动中医药文化的传承和传播。中医药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积淀下来的文化瑰宝，也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一个重要支撑。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政府和民间都为中医药事业的复兴和发展做出了许多的工作，但时至今日，社会上特别是青少年对中医药文化一知半解，甚至存在敌视中医药的现象，“废除中医药”的呼声至今仍未完全消失。因此，中医药文化的传播事业在今天仍然任重而道远。在新时代，我们应当调整过去相对传统且单一的传播方式，积极地探索新的传播途径，更多地去利用新媒体和新形式来大力推动中医药文化向更广泛和更深入的领域传播，着力去占领青少年群体等过去尚未占领的阵地。对此，网络小说凭借其自身的特点和潜力，以及已经蔚为可观的发展规模，在当下有着充足理由可以成为中医药文化传播的一种新的重要载体。

1 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的优势

1.1 网络小说传播广泛 读者数量众多 中国的网络小说与互联网相伴而生，随着互联网用户数量的飞速增加，网络小说的读者数量也在不断增长，阅读产生的流量数据逐年攀升。根据2017年第二季度的数字阅读数据统计显示，“中国数字阅读移动端月独立设备数量已经高达2.3亿台，平均使用时长超过16亿小时”[1]，而这仅是网络小说在移动互联网端的表现。截止至2018年1月，由网络作家耳根创作的网络小说《一念永恒》在起点中文网（阅文集团旗下网络文学阅读与创作平台，网址为www.qidian.com，创立于2002年，其旗下签约有唐家三少、我吃西红柿等著名网络小说作者。）取得了近420万个读者收藏，同时这部作品在其他网络小说阅读平台也有着大量读者，如在QQ阅读（阅文集团旗下手机阅读APP，诞生于2009年。）中这部作品的收藏则高达880万个。在网络小说中，读者数量与《一念永恒》相近的单部作品还有很多。网络小说拥有如此规模庞大的读者群体，这是过去传播中医药文化的一般科普性读物所不能比拟的。如果将网络小说作为中医药文化传播的新载体，利用其数量庞大的阅读受众群体，便可以将中医药文化推送至更多更广大的人群当中，产生更加广泛的影响。

1.2 网络小说更容易走进青少年群体 在以往的中医药文化传播过程中，受众群体更加趋向于中老年人，传播内容也多是中老年人更加关注的“健康”和“养生”概念，如由北京卫视在2009年推出的电视节目《养生堂》。而在青少年人群中，中医药文化的传播其实并不广泛，许多中小学阶段的青少年都对中医药文化了解不足，甚至抱有错误的认识。针对这一现象，浙江省正在推广中医药知识进入中小学教材，这是对中医药文化向青少年群体传播的一次有益尝试。网络小说作为一种流行事物，在广大中小学生中其实更容易被接受，能够更好地深入到青少年群体之中。据北京大学邵燕君调查，“九千岁”（即“90后”与“00后”两代人的合称）已经成为网络小说的主要读者，“在2017年，网络小说读者中九千岁的比例已经达到七成左右，在网络小说作者中也占到约一半，总人数大约为2亿人左右”[2]。相较于传统的传播形式，网络小说可以更加方便快捷地让中医药文化走进青少年的世界。此外，网络小说还具有创作过程中互动性强的特点，重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交流。这种让目标受众广泛参与其中的传播形式，其传播者与受众的关系是相对平等的，所以相对于传统的传播方式中较为枯燥的灌输与说教，通过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也更加适合年龄层次比较低、心理方面并未完全成熟、比较追求“叛逆”的青少年群体。

1.3 网络小说正在逐渐走向国际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中国的网络小说也逐渐开始迈出国门、走向世界。根据相关研究显示，“自2015年起，中国的网络小说便开始流行于北美，并且以北美为中心向全世界范围辐射”[3]。在国外，一些专门从事中国网络小说翻译的网站相继建立，北美的WuxiaWorld（网址为www.wuxiaworld.com，2014年在美国创办的中国网络小说翻译网站，读者来自于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日均页面访问量达数百万次。）网站就是其中的代表。WuxiaWorld在全球拥有一大批忠实的读者，他们常以中国网络小说中高频词“道友”的英文“Daoist”自称，对中国的网络小说以及小说中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十分热衷。为此，起点中文网还专门建立了面向海外读者的起点中文网国际版，主动翻译中国的网络小说供海外读者阅读。此前，中医药文化在海外的传播主要依靠针灸推拿等临床医疗保健技术，以及一些影视剧作品的展示，中医孔子学院在海外的建立则为中医药文化在世界范围内传播起到了巨大推动作用。中国网络小说在海外的传播，是中国本土诞生的流行事物走向国际的一次重要尝试，也是中国对世界的一次文化输出探索。有了网络小说，中医药文化就有了更简便快捷的国际化传播载体。应当抓住中国网络小说正在走向世界这一契机，通过网络小说载体向海外传播中医药文化，丰富中医药文化的国际化传播形式，将网络小说打造成为继中医孔子学院之后，又一重要的中医药国际化根据地。

1.4 网络小说热衷传播中医药文化 中国的网络小说是草根的、大众的，是扎根于中国的土壤而独立发展起来的小说类型。网络小说的本土化特征和草根本质，使其蕴含了最为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内容常带有很强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色彩。在网络小说中，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经常得到作者自发地、广泛地展现，其中也包括中医药文化。如曾经改编成热门影视剧的网络小说《后宫·甄嬛传》，作者在书中屡次提及到导致孕妇流产的麝香，其实就是一味孕妇禁用的中药，这个例子就是中医药文化在网络小说中的体现。在网络小说的题材分类中，具有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小说类型占有很大一部分的比例，如武侠小说、仙侠小说、武术小说、中医小说等。即使不在这些分类中的网络小说，也常常会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一些有些中医药文化的内容。如阴阳五行、望闻问切、针灸推拿等中医药文化相关的知识，在网络小说中就被广大作者普遍采用。由于网络小说十分热衷包括中医药文化在内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所以其作为中医药文化的传播载体并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若能加以科学指引，网络小说应当很容易成为中医药文化的优秀传播载体。

1.5 网络小说的衍生品可以丰富中医药文化传播途径 网络小说是一种文学类型，其传播范围有着一定的局限性，但是网络小说改编的漫画、动画、影视剧、游戏等等，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传播渠道和受众。近年来随着“intellectual property”（即知识产权，简称IP）概念的兴起，越来越多的网络小说IP进入市场并且取得不错的效益。在文化娱乐市场中，小说、动漫、游戏、音乐、影视等组成了一条IP产业链，其中小说是各种衍生品的源头。拿知名网络小说《鬼吹灯》举例，它最初是由网络作家天下霸唱连载于起点中文网的悬疑冒险小说，后来逐渐改编了游戏、漫画以及影视作品，如电影《寻龙诀》等。网络小说处于IP产业链的“源头”和“上游”，一个优秀的“源头”，可以衍生出许多新的改编作品，最终形成一条规模庞大的“江河”。如果作为“源头”的网络小说是弘扬中医药文化的，那么其下游的衍生作品则也会同样传播中医药文化。多种多样的网络小说衍生品，可以波及到更加宽泛的领域，影响更多的人群，弥补网络小说原本较难涉及到一些领域的缺陷。中医药文化通过网络小说传播，在某种程度上利用的不仅是网络小说本身，还有其丰富的衍生品，这样不仅扩大了中医药文化的影响力，还丰富了中医药文化的传播形式，有利于中医药文化传播开拓新的路径，进入到更加宽广的领域。

2 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现状分析

2.1 涉及中医药文化的网络小说作品众多 当今网络小说的发展已经拥有了非常庞大的规模，而其中涉及中医药文化的作品也数不胜数。截止至2018年1月，在起点中文网中以“医”作为关键字进行搜索，可以得到5778本网络小说作品，而其中多数是中医元素小说。这些作品中，有的受到读者热烈欢迎，点击率和收藏数量都颇为可观，如由网络小说作家银河九天创作的中医小说《首席御医》，单在起点中文网的点击量就高达1200万人次，并且已经正式出版实体书。该书作者在这部小说的简介中写道：“在展现中医强大魅力的同时，曾毅也实现着自己‘上医医国’的理想。”所谓“上医医国”的理念，正是源自于传统的中医药文化之中，这些中医药文化优秀内涵在网络小说中有着丰富的体现。纵横中文网（北京幻想纵横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旗下的中文原创阅读网站，网址为book.zongheng.com，建立于2008年，站内签约了一批知网络小说作家，如柳下挥、烽火戏诸侯等。）的热门网络小说《天才医生》，其作者柳下挥则讲述了一个生长于中医世家的优秀青年医生的故事，该书连载时多次出现在网站的人气榜单前列，点击量高达1亿人次，收藏也超过了42万个，还进行了漫画和影视方面的改编。除了专门描述中医药的作品，网络小说中还有一大批非中医药类作品中涉及到了中医药文化，如上文提及的《后宫·甄嬛传》等。

应当说，网络小说中涉及到中医药文化的作品极多，相关内容也非常丰富，但是在很多情况下，限于创作者相关专业知识的缺乏，网络小说中还存在着许多对中医药文化不恰当、甚至错误的认识，相关网站也没有引起重视并加以引导，这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不利于中医药文化的健康传播。

2.2 有些网络小说作者缺乏中医药文化知识 目前网络上多数涉及到中医药文化知识的网络小说，都不是由具有中医药相关知识背景的作者创作的，其内容大多源自于作者的道听途说和主观想象，所以导致这些作品中存在着许多并不正确的情节或言论，不能真正地来展现和弘扬中医药文化。以前文提到的中医小说《天才医生》为例，在这部作品中，作者虚构了伤寒学派、寒凉学派、易水学派、攻邪学派、补土学派、滋阴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八大医学流派齐聚京城争相斗技的情节，这其实就是非常不恰当的。首先，作者列举的八大学派并非同一时期并存的，如温补学派诞生于明代，本就是在金元时期补土学派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二者有明显的传承关系，而不应该属于斗争关系。其次，作者出于情节需要，把中医中的医学流派想象成了武侠小说“华山论剑”的各大门派，却不知道中医的流派只是由于临床治疗的思路不同而产生的不同学术流派而已，其根本的出发点还是在于治病救人，相互之间很少出现比试斗技这样的事情。作者因缺乏中医药文化相关知识，塑造了中医学派斗技这样不合理的情节，或许会给读者以“中医各学派喜欢互相内斗”的错误印象，不利于树立正确的中医形象，传播正确的中医药文化。

此外，一些作者对于中医还存在着偏激的认识，并将这些极端观点体现在自己的作品中。这种观点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认为中医药无用，只有西医才是真正的医学，中医都是有意无意的骗子等等；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中医是完美无缺的，西医西药会害人，呼吁大家远离西医。后者经常过分夸大中医药的作用，比如创作中医“一针治好癌症”之类的不客观情节。还有的作者宣传某些神医不需要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只需轻轻搭脉就可以知晓病人身体的全部情况，这些情节都不利于我国中医药事业发展。中医医生在临床上经常遇到病人不配合问诊，拒绝陈述病情只让医生切脉，这就是患者误信某些媒体对“神医”的渲染，对中医产生了误解，网络小说如果继续传播这种错误思想，将不利于中医医患关系的发展。在我国，中医和西医都为祖国人民的医疗健康服务。坚持中西医并重，推动中医药和西医药互补，一直是我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理念。作者在书中宣扬偏颇言论，无论是反对中医还是过分鼓吹中医，都是不合适的，不利于读者了解正确的中医药文化。

2.3 网络小说网站对中医药相关作品缺乏管理 对于一些网络小说中涉及中医药文化的不正确或不恰当的情节，多数网络小说运营网站并没有及时发现和着力修改，大多数情况下都选择了无视，任由这些不利于弘扬正确中医药文化的作品和情节发布在网络上。这既是网站管理者对于作品管理缺失的原因，也源于多数网站管理者不了解中医药文化，网站编辑并不能及时发现作品中出现的错误。近年来，随着政府多次开展扫黄打非净网行动，绝大多数网络小说网站都进行了内容自查，不断剔除毒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色情暴力内容，许多宣扬色情暴力的网络小说被删除。但是，还有一些网站为了盲目追求利益，放任旗下作者描写一些毒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情节，于是部分作者便打着中医药文化的幌子，以“房中术”等中医卫生保健术为噱头来创作色情段落，这种作品既污染了网络环境，又导致“房中术”等中医养生保健概念的污名化，对于中医药文化传播非常不利。

2.4 政府和作协组织对利用网络小说宣传中医药文化的引导尚不足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各地政府和作协组织都越来越重视网络小说的影响力，在各地分别建立了网络作家协会，同时也在积极引导网络小说创作者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但是具体到引导网络小说去宣传中医药文化，目前还相对不足。一些针对网络作家开展的培训，如鲁院网络文学作家高级研修班等，也都还尚未涉及到中医药相关的知识。由政府或作协发起的网络小说征文活动很多，如由上海市新闻出版局指导、阅文集团举办的“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但是针对中医药文化的征文活动则比较欠缺。以上这些现实情况，都不太符合我国目前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弘扬中医药文化的方针政策，政府和作协组织相关的宣传和引导工作，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和提高。

3 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的对策和建议

3.1 开展针对网络小说作家的中医药文化知识培训 网络小说是由网络作家创作的，通过网络小说来传播中医药文化，必须尽快开展对网络小说作家的中医药文化知识培训，使他们加深对中医药文化的理解，纠正过去的一些错误认识，在未来的创作中更好地利用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这种针对中医药文化知识的培训，可以分为几个部分展开：对于顶尖网络小说作家，可以通过鲁院网络文学作家高级研修班来展开中医药文化知识培训，在研修班中利用几个课时的时间请专业人士来讲授中医药文化内涵、中医思维以及国家对于发展中医药事业的相关政策；对于中层作者，特别是针对长期创作中医药类小说的作者，各地可以举办相应的中医药文化培训班，或者开展中医药文化知识讲座；此外，还可以开展网络作家走进中医药大学的活动，让广大作者与中医药文化更加亲密地接触，来加深网络小说作家对于中医药文化的认识和理解。

3.2 强化网络小说传播中医药文化网站管理 习近平在2014年北京举行的文艺座谈会上强调：“文艺工作者不能成为市场的奴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许多网络小说运营网站为了获取更多的经济效益，纵容作者利用中医药文化为幌子从事色情暴力内容的创作。针对这样的情况，各网络小说网站应该不断加强管理，积极开展内容自查行动，删除那些抹黑中医药、以中医药为噱头创作色情暴力内容的作品，指导修正网络小说中对中医药文化的描述不够恰当之处，鼓励网站签约作者学习中医药文化知识。同时应当建立一个由网络小说作者、编辑、读者以及中医药相关从业人员或专业人士组成的中医药文化网络小说监督团体，对网络上涉及中医药文化的网络小说进行阅读、评价以及监督，采取中医药文化积分制度，对正确弘扬中医药文化的网络小说作品加分，对错误表现中医药文化知识或抹黑贬低中医药的作品减分，对于分数较高、积极弘扬中医药文化的优秀作品予以奖励，对于分数较低、抹黑中医药文化的网络小说作品予以惩罚，并着令修改删除等。

3.3 积极引导网络小说弘扬中医药文化，举办中医药文化征文活动 各地政府以及作协组织应当响应党和国家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的号召，积极宣传和引导网络小说弘扬中医药文化，与网络小说运营网站合作，探索举办中医药文化征文比赛等相关活动。根据以往网络小说网站举办征文比赛的经验，一个小说类型的征文活动，往往能够诞生一大批这个类型的网络小说作品，其中往往会出现比较优秀的作品。举办中医药文化网络小说征文，一方面可以引导部分作者来从事相关的网络小说创作；另一方面也能够扩大中医药文化在网络小说领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让越来越多的作者和读者认识到中医药文化的美丽。

3.4 培养一批中医药专业出身的作家专门从事中医药类网络小说创作 利用网络小说载体弘扬中医药文化，离不开中医药专业人士的帮助。中医药专业人士不但可以对网络小说作者进行中医药文化知识的培训，可以对网络小说中的中医药文化内容进行监督，其中还有一部分可以从事专门的中医药类网络小说创作。在从事网络小说创作的作者中，不乏有中医药专业的作者，他们相较于其他作者，对中医药文化的了解更深入也更准确，可以适当吸收一批这样专业出身的网络小说作者来创作网络小说，利用自己的专业水平更好地弘扬中医药文化。在中医学学科中，有专门从事中医药文化与文献研究等的中医医史文献专业，该专业的学生对于中医药文化知识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又相对有不错的文字创作能力，可以在召集一部分该专业的学生尝试从事专门宣传中医药文化的网络小说创作，相信能够诞生出一批专业且优秀的作品，促进我国中医药文化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