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推拿六法配合腹针治疗椎动脉型颈椎病的临床研究*
2018-02-05屈玉疆李勇涛刘俊昌王新军
赵 丰 屈玉疆 李勇涛 刘俊昌 王新军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医医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0)
椎动脉型颈椎病(CSA)主要临床症状为眩晕、头痛、颈肩痛等,该病发病率呈上升趋势,且日趋年轻化,据报道[1],40岁以下人群中,CSA 发病率高达 10%,严重影响患者生活和工作。目前手术和药物是治疗该病常用方法,均能够改善临床症状,但手术创伤大,风险大;长期药物治疗易引起恶心、呕吐等胃肠道反应,停药后易复发,降低患者治疗依从性[2]。腹针属于中医特色物理疗法,能够减轻对神经根压迫和刺激,从而缓解眩晕[3]。腹部推拿六法通过疏通经络、行气活血达到治疗目的,且无副作用[4]。基于此,本研究采用腹部推拿六法配合腹针治疗CSA患者,以期为此类患者临床治疗方案的制定提供参考。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纳入标准:符合椎动脉型颈椎病的西医、中医诊断标准[5-6],且经经颅多普勒超声检查确诊;年龄≥18岁;依从性好,配合本次研究者;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均知情同意。排除标准:颈椎、椎管内或者脑部肿瘤者;脊柱伴脊髓损伤者;妊娠及哺乳期妇女;治疗部位患有严重皮肤损伤;自身有传染性、免疫性疾病;合并有严重心、脑、肝、肾等器质性疾病;脊髓型、神经根型等其他类型颈椎病;骨髓炎、骨质疏松症、神经根症状明显者。
1.2 临床资料 选取2015年6月至2016年9月本院收治的CSA患者118例作为研究对象,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9例。观察组男性35例,女性 24 例;年龄 29~74 岁,平均(43.68±10.24)岁;病程 2个月至5年,平均(2.35±0.21)年;病情分级中轻度12例,中度28例,重度19例;文化程度中高中16例,专科21例,本科22例。对照组男性33例,女性26 例;年龄 28~71 岁,平均(43.54±10.33)岁;病程 4 个月至 5年,平均(2.42±0.27)年;病情分级中轻度 14例,中度28例,重度17例;文化程度中高中15例,专科20例,本科24例。两组性别、年龄、病程、病情分级、文化程度等临床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两组均给予饮食指导、健康教育等基础治疗,包括忌食生冷、辛辣、刺激性食物,适当活动颈部等。对照组给予腹针治疗。腹针前检查肝、脾是否触痛,对每个部位的压痛、积结进行甄别,有助于医师进一步了解上述症状的出现是否与疾病本身有关,同时腹部的一些的反应可帮助医师对疾病进行明确诊断,从而对针灸处方进行调整,以使疾病的诊治达到相对较高的水平。使用酒精棉局部消毒,取长为25~40 mm的一次性针灸针。取穴:取中脘、关元穴为君、臣穴,针刺地部(深刺),针刺深度为25~45 mm;取商曲穴为使穴,针刺天部(浅刺),针刺深度5~15 mm;取滑肉门为佐穴,针刺人部(中刺),针刺深度为15~25 mm;神阙穴加艾条局部照射。采用平补平泻手法,得气后留针20~30 min,每日1次,每周 5次,持续治疗 4周。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配合腹部推拿六法治疗。推拿方式包含摩腹、点腹、牵腹、推腹、揉腹、顺腹,具体操作方法如下。1)摩腹:患者取仰卧位,使用指面着力于神阙穴,沿着下脘、石门、天枢进行顺时针环转,环形平移摩擦着力面。掌面着力于神阙,顺时针作环形平移摩擦,压力保持平稳、均匀。2)点腹:选择气海、巨阙、天枢、水道、关元、中脘、梁门、中极等穴位,使用拇指指端用力按压,保持刺激到达深层组织,屈曲肘关节,内外摆动前臂和腕关节,并联合拇指关节共同作用,按压力度刚中带柔,循序渐进。3)牵腹:对肩关节和双上肢进行固定,以髋关节为支点,将左侧下肢牵拉至最大限度,并对按摩左侧腹直肌和腹外斜肌。以同样方法牵拉右侧下肢,保持力度平稳、缓和。4)推腹:沿着腹部任脉,使用掌根单线擦拭脾经、肾经以及胃经,由始于巨阙穴终于中极穴。速度缓慢、动作平稳。5)揉腹:将大鱼际着力于腹直肌,并带动腹直肌作回旋动作,将掌根着力于腹内斜肌,在垂直于肌腹方向带动腹外斜肌来回动作,以皮下深层组织产生摩擦为宜。保持手法平稳、渗透。6)顺腹:将掌根着力于全腹,推揉腹直肌,按揉腹内、外斜肌,力度适中,重视手法协调性。
1.4 观察指标 1)临床症状。分别于治疗前、治疗后采用《颈性眩晕症状与功能评估量表》[7]对临床症状进行评估,该量表包含眩晕16分,颈肩痛4分,头痛2分,日常生活和工作4分,心理和社会适应4分。分值越高,临床症状越轻。2)椎-基底动脉血流速度。分别于治疗前、治疗后采用经颅多普勒TCD检测左椎动脉(LVA)、右椎动脉(RVA)、基底动脉(BA)的血流速度。3)血清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10(IL-10)表达。分别于治疗前、治疗后检测患者血清IGF-1、TNF-α、IL-10表达。采集空腹时肘静脉血5 mL,以3500 r/min的速度进行离心,分离血清后备用,均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法检测。
1.5 疗效标准 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进行评估,其中疗效指数采用尼莫地平法计算,即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之差与治疗前积分的百分比。临床痊愈:头痛、眩晕等临床症状完全消失,可正常工作和生活,疗效指数≥95%。显效:头痛、眩晕等临床症状明显减轻,劳累时有轻度症状,对工作和生活无影响,疗效指数为70%~94%。有效:头痛、眩晕等临床症状有所缓解,但不稳定,疗效指数为45%~69%。无效:头痛、眩晕等临床症状无改善甚至加重,疗效指数<45%。总有效率=临床痊愈、显效、有效之和与总人数的百分比。
1.6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18.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采用 t检验;计数资料用“率”描述,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秩和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1。观察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2.2 两组临床症状评分比较 见表2。治疗前两组眩晕、颈肩痛、头痛、日常生活和工作、心理和社会适应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治疗后两组眩晕、颈肩痛、头痛、日常生活和工作、心理和社会适应评分显著高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2 两组临床症状评分比较(分,±s)
表2 两组临床症状评分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 别 时 间 眩晕 颈肩痛 头痛 日常生活和工作 心理和社会适应观察组 治疗前(n=59)治疗后对照组 治疗前6.32±1.29 1.41±0.23 0.93±0.16 11.64±2.36*△ 2.57±0.35*△ 1.53±0.22*△6.25±1.34 1.34±0.25 0.97±0.14 2.65±0.36 2.49±0.33 3.32±0.41*△ 3.46±0.41*△2.61±0.38 2.53±0.32(n=59) 治疗后8.37±2.14* 2.16±0.32* 1.24±0.21*3.09±0.42* 3.14±0.40*
2.3 两组椎-基底动脉血流速度比较 见表3。治疗前两组 LVA、RVA、BA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治疗后两组 LVA、RVA、BA 显著高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两组椎-基底动脉血流速度比较(cm/s,±s)
表3 两组椎-基底动脉血流速度比较(cm/s,±s)
组 别 时间 BA LVA RVA观察组 治疗前 43.75±4.22(n=59) 治疗后 51.64±5.10*△对照组 治疗前 43.68±4.16 36.42±5.29 37.96±5.24 43.74±6.18*△ 44.28±6.17*△36.57±5.24 37.59±5.31(n=59) 治疗后 48.73±5.02*39.87±6.22* 40.35±6.13*
2.4 两组血清IGF-1、TNF-α、IL-10表达水平比较见表4。治疗前两组IGF-1、TNF-α、IL-10表达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治疗后两组IGF-1、IL-10表达水平显著高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两组TNF-α表达显著低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两组血清 IGF-1、TNF-α、IL-10表达水平比较(±s)
表4 两组血清 IGF-1、TNF-α、IL-10表达水平比较(±s)
组 别 时 间 IL-10(μg/L)IGF-1(μg/L) TNF-α(pg/mL)观察组 治疗前 5.32±1.17(n=59) 治疗后 9.58±2.39*△对照组 治疗前 5.21±1.22 124.64±15.11 21.46±6.20 153.67±18.35*△ 13.17±4.01*△123.52±15.32 21.37±6.14(n=59) 治疗后 7.94±2.28*138.46±18.49* 16.73±4.25*
3 讨 论
CSA属于临床常见颈椎病类型,由于椎间盘退行性变、椎间盘突出、关节突关节增生等刺激和压迫椎动脉,造成椎动脉狭窄,进而导致椎-基底动脉血供不足,最终引发CSA。CSA主要症状是疼痛、眩晕等。疼痛与炎症介质存在密切联系,大量资料证实[9],在中枢神经系统中,细胞与生长因子均参与疼痛形成,尤其是TNF-α。TNF-α由淋巴、中性粒细胞等产生,属于内源性血管收缩肽,在炎症反应中具有重要参与作用,其能增加血管通透性,激活胶质细胞,破坏脊髓屏障。TNF-α处于低表达状态时可维持机体内环境稳定,而高表达则预示病理状态[10]。此外CSA可导致交感神经兴奋,从而刺激椎动脉血管内皮细胞释放大量TNF-α。IL-10属于抗炎因子,能够维持机体炎症细胞因子平衡,通过控制炎症反应,从而稳定机体内环境。IGF-1是存在于脑组织中的多肽类生长因子,由肝脏合成,以蛋白结合形式存在,与其受体结合能够参与骨细胞生长,并能有效调节骨组织代谢。IGF-1能够减少骨胶原退化,并通过增加骨质沉积,从而刺激成骨细胞分化和增殖,进而刺激骨生长。
中医学将CSA归于“眩晕”“痹证”等范畴,认为该病由风、寒、湿交杂而致。《素问》云“诸颈项强,皆属于湿”;《灵枢》指出“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风掉弦,皆属于肝”;《内经》指出“邪在肾,则病肩背颈项痛”。中医学认为该病病机为外邪入侵、正气亏虚,感而发病;风寒湿邪、首伤太阳、筋脉失养、经络不通,发为痹证;肝主筋、肾主骨,肝肾亏虚、气虚不升、髓海空虚、发为眩晕[11]。该病属于虚实夹杂之症,治疗原则是疏经通络、补脾益肾、健脾养胃、益气活血[12]。腹针属于中医特色疗法,腹部是十二经脉之海所在,肝经、肾经、脾经、心经等络脉均属于腹部,因而腹部与全身脏腑、四肢相连接。针刺腹部可通过调节相应脏腑功能而达到治疗目的,且针刺由深至浅可对脏腑、经络、筋骨等进行辨证论治[13]。深刺中脘能够健脾和胃;针刺气海和关元能够达到培肾固本之功效;商曲位于颈肩结合部,针刺该穴能够改善颈部血液循环,缓解疼痛[14]。腹针治疗CSA的作用机制是疏通经络,调节脏腑功能,加速血液循环,通过调节交感神经,使其释放乙酰胆碱等介质,提高LVA、RVA、BA血流速度,减轻临床症状[15]。腹部推拿六法也是临床治疗CSA常用方法,腹部是全身循环系统的聚集处,以神阙为轴心,集中人体肝、肾等重要器官,此外还通过经络向全身输布气血。通过摩、点、牵、推、揉、顺等推拿手法直接刺激腹部肌肉群,有效缓解肌肉痉挛,间接作用于肾经、肝经等,可通过经络达到远端治疗目的[16]。此外能够直接刺激皮肤感受器,产生神经冲动反射,增加血管运动中枢兴奋型,通过提高皮温促使血管舒张,加快血液循环,改善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从而缓解临床症状。
有研究采用腹部推拿六法配合腹针治疗CSA患者,发现治疗后患者头痛、颈肩痛等症状显著改善,治疗效果确切[17]。本研究发现,观察组眩晕、颈肩痛、头痛、日常生活和工作、心理和社会适应评分、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提示二者联合能够提高临床疗效。本研究检测后发现,观察组LVA、RVA、BA优于对照组,与上述研究结果相似,提示二者联合能够改善椎-基底动脉血流速度。此外本研究于治疗后对与CSA相关的血清因子进行检测,发现观察组IGF-1、TNF-α、IL-10表达优于对照组,推测二者联合能够改善患者血清因子水平,从而改善临床症状,提高治疗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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