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研究的文化概念问题
2018-02-01□熊伟
□熊 伟
(武汉大学 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在对“文化”这个关键词进行历史语义学考察时指出,文化是英文里两三个比较复杂的词之一,主要原因是“在一些学科领域里以及在不同的思想体系里,它被当成重要的观念。”[1](p101)文化的概念虽然重要,但其意义却随语境的变化而不同。其中,学科、理论和话语对文化概念的确切意义和适用范围影响较大[2](p18)。翻译是一种跨语际、跨文化的信息交流活动,文化自然是翻译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然而,由于翻译研究具有多学科和跨学科特征,且学科内部理论流派众多,话语驳杂,因而对文化概念的理解和使用各不相同。这种不一致性容易引起混乱和误解,甚至滥用和乱用。为此,本文的研究问题是:文化是如何成为翻译研究的核心概念的?翻译研究中不同的文化概念源自何处?不同的文化概念对翻译研究产生了什么影响?文化概念在翻译研究的使用中存在哪些不当之处?为此,本文拟通过对人类学、文化研究和哲学视角的文化概念在翻译研究中的呈现,及其在使用中出现的问题进行分析,来厘清文化概念在翻译研究不同语境中的意义,为准确理解和使用相关的翻译理论提供一点启示。
一、人类学视角的文化概念与翻译研究
语言与文化是翻译研究与人类学共同关注的议题。人之为人能言也。语言是人类特有的一种禀赋,因而人类又被称为语言人。人类学家通过对他者语言独特结构的描写,来了解某个社会的生活方式和世界观。而在理解、描述和阐释自身和他者的过程中,必定存在着广义或狭义的翻译。于是,翻译研究与人类学找到了榫合点,人类学的文化概念便水到渠成地被引入到翻译研究中。
早在1952年,美国人类学家Kroeber和Kluckhohn就列举了人类学文献中文化的164种定义[3](p36),彰显了人类学对文化概念的重视以及文化的多义性。此后,新的文化定义仍旧层出不穷,角度各异。尽管定义众多,但人类学的文化概念大致围绕着一种基本思想,即文化是一种将某一群体统一起来,并赋予其社会身份的系统性思想和情感,影响或制约着人们的行为。同属一种文化就是共享语言或意义的框架,借此人们的身份得以确立,其行为得以理解和预见。然而,当文化与某一群体(种族、民族或国家)捆绑在一起时,不同的生活方式往往会产生“所有像我们的人是‘我们’,其余的人是‘他们’”(吉卜林:《我们与他们》),这种文化排他性极易滑向种族中心主义和偏见。发轫于西方的人类学,创立之初因其更加关注原始时代和异族文化,而带有西方种族中心主义色彩。遗憾的是这种特点为殖民主义所利用,成为殖民和征服的工具。正如萨义德所言:“在所有的现代社会科学中,人类学在历史上是与殖民主义关系最为密切的,因为人类学家和人种学家时常就土著的规矩与习俗向殖民主义统治者提出建议。”[4](p216)
Nida在探讨语言、文化和翻译之间的关系时,将“文化”简明扼要地定义为“某一社会信念和实践的总和。”[5](p78)该定义与人类学的文化是某一群体生活方式的总和的定义相似。Nida的动态对等理论,意在超越不同群体语言和文化的疆界,达到“交流等值”,即强调原文读者对原文和译文读者对译文反应的等效性。为此,在翻译策略上就要超越语言层面的对等,进行文化语境的置换,如将英语的“上帝的羔羊”译成爱斯基摩语的“上帝的海豹”。安妮·布莉塞特(Annie Brisset)称其研究“把雅各布森‘差异中的对等’原则从狭隘的现实命名领域提取出来,应用于广阔的社会实践与世界观领域。……在结构主义如日中天的时候,奈达的民族文化学视角可谓独树一帜。”[6](p74)
然而,Nida的翻译理论也遭遇质疑和批评。他的《风俗与文化》(Customs and Cultures)一书的副标题是“为传播基督教的人类学”,且开篇第一句为“好的传教士总是好的人类学家”[7],表明他试图通过翻译《圣经》来皈依非基督徒的目的。为了帮助目标语读者不费力地跨越文化障碍,理解和接受宗教文本,动态对等的提出便顺理成章了。但是,王东风认为,不能泛用奈达的《圣经》翻译理论,文化的差异决定了等效反应的不可能性,用目标语文化的文化标记来置换源语文化的语义内容,是一种“文化蒙蔽”[8](p203-220)。这种以隐蔽形式抹平文化差异的策略,正是后殖民批评的矛头所向。
Nida还认为语言间的共性大于差异,并且语言文化不存在优劣之分。但是,在与中国文化语言学的代表人物申小龙的论战中,他又表现出欧洲语言和文化的优越性。申氏认为中国人的语言、文化和思维方式具有“深层通约”,与西方没有“公约数”。高一虹等将申氏理论译成英文并求教于奈达。始料未及的是,奈达对申小龙的批评犹如老师对学生的训斥,而后者的反应也颇为激烈:“点评者的批评是典型的西方话语中心,他说的一切都是以西方的范畴为前提。……这种思维习惯上的‘无意识’深刻体现出西方人面对世界时根深蒂固的文化中心意识。”[9](p156)其实,双方的争议只不过是西方语言文化的一元论和二元论之争的延续,但当讨论的对象变成东方的语言文化时,Nida还是流露出西方种族中心主义情绪。Nida的矛盾说明,他难逃西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魔咒。德里达认为,将发音字母凌驾于其他书写形式之上的逻各斯中心主义是种族中心主义的一种重要表现。由语言推及文化,我们便不难理解Nida“傲慢与偏见”的根源了。
当翻译研究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在20世纪80年代兴起以后,玛丽·斯耐尔-合恩比(Mary Snell-Hornby)摒弃传统翻译研究中以“等值”为核心概念的研究,强调翻译与文化密不可分,将翻译视为一种跨文化活动。她明确指出其使用的“文化”概念来自人类学:“这里说的文化并非是指其狭义,即人类在人文科学上取得的高度知识发展,而是其更广的人类学意义,即人类生活里所有受社会制约的方方面面。”[10](p39-40)她进一步阐述:“第一,文化这个概念成了知识、熟练程度和理解的综合体;第二,它直接与行为(或行动)和事件相联系;第三,它靠不管是社会行为中的还是语言使用所接受的期望和规范来维系。”[11](p41)可见,她的文化概念与人类学的文化是观察和理解的框架,是影响和制约人们行为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不仅如此,她还指出,德国功能主义翻译研究者将美国人种学家Ward Goodenough的文化定义视为标准[12](p55-56)。然而,在其著作Translation Studies:An Integrated Approach的中译本《翻译研究:综合法》的《译序》里,斯内尔-合恩比被称为是“促进了翻译研究在20世纪80年代的向文化方面的转向。”[13](p2)令人疑惑的是,不知这里转向的是何种意义的文化?《译序》下文继续写道:“在修订版中,她删去了对她称之为操纵学派,这一盛行于欧洲的翻译研究学派的批评。这其实也含蓄地表明了她对操纵学派(以Toury,Lefevere,Hermans,Zohar等人为代表)所强调的翻译研究应从译文及目标语环境出发,研究翻译与目标语文化之间的各种互动关系的观点的认同。”[14](p2)从此处表露的信息来看,上述文化指向的应该是文化研究视角的文化,因为操纵学派是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重要内容。可见,这里人类学和文化研究视角的文化概念有混淆之嫌。
意大利翻译学者Katan坚持相对主义立场,认为文化语境是感知、理解文化并影响交际的一个重要框架。由于不同文化中的个体理解、归纳和建构现实的方式不同,于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就必须充当文化中介者在不同的文化框架中切换。他将文化定义为一个共享的心理模式,“一个具有一致性和相关性的信念、价值观、策略和认知环境的系统。在这个系统里,文化的每一个侧面相互连接构成一个统一的文化语境,以此标明一个人及其文化。”[15](p17)这种将文化看作是一套理解现实和组织经验的共享体系显然也是人类学意义上的文化概念。然而,在Katan的Translating Cultures(《文化翻译》)一书引进版的《出版前言》中,他的研究被置于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背景下加以介绍,这似乎不太合理。
其实,Bassnett曾提醒人们,“翻译研究早期‘文化主义者’所用的术语来自于欧洲中心主义的人类学视角,并不是文化研究视角。”[16](p130)不仅如此,后来倾向文化相对主义立场的人类学视角翻译研究,也不是文化研究视角。遗憾的是,在很多关于翻译的文章、著作和教材中,文化的概念被混淆和误用了。
二、文化研究视角的文化概念与翻译研究
那么,文化研究到底研究的是什么“文化”呢?在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文化研究中,一些学者如雷蒙·威廉斯、理查德·霍格特、E.P.汤普森等,反对之前的阿诺德和利维斯将文化只是等同于高雅文化,而忽略大众文化。他们认为不存在超阶级、全领域的同一性文化。在特定的社会和文化中,有一个支配文化群体决定着该文化的主导意识形态,被支配文化群体则被有意或无意地要求遵循。另一方面,被支配群体则力图挑战支配群体强加的单一“文化”概念。他们运用各种策略来打破沉默,获取权力。简言之,文化不再被视为一个同质的整体,多元性的文化在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展开博弈。约翰生总结了文化研究的三个特征:第一,文化研究与社会关系密切相关,尤其是与阶级关系和阶级构形,与性别分化,与社会关系和种族的建构以及与作为从属形式的年龄压迫的关系。第二,文化研究涉及权力问题,有助于促进个体和社会团体能力的非对称发展,使之限定和实现各自的需要。第三,文化既不是自治的也不是外在的决定的领域,而是社会差异和社会斗争的场所[17](p8-9)。
文化研究广泛涉及阶级、性别、种族、权力和社会斗争的特点,使之在文学、哲学、社会学、新闻传播学得到广泛应用,翻译研究也不例外。Mona Baker虽然不同意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说法,但也承认翻译研究的发展动态与人文科学中其他学科的发展动态存在联系和互动[18](p12)。翻译研究和文化研究携手的契机在于,“文化研究作为一种异军突起的非精英学术话语和研究方法,其主要特征就在于其‘反体制性’(anti-institution)和‘批判性’(critical)。这一点与翻译研究的‘边缘性’、对传统的学科体系的反叛和对原文文本的‘创造性叛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19](p10)自此,翻译研究的焦点转向文本转换过程中的操纵性因素,如权力、诗学、规范、赞助人、意识形态等等。
多元系统理论是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一个重要成果。在某种程度上,该理论所使用的文化概念反映了翻译研究转向的是何种意义的文化。Evan-Zohar、Toury等将目光投向文学翻译与目标语文化的互动机制。他们认为,一个特定社会中的文学是多种系统的集合,是一个系统的系统,即“多元系统”。在此系统中,各种文类、学派、流派等相互竞争,以赢得读者、获取地位或权力。作为对多元系统理论的继承和发展,Toury在描述翻译学里阐述了翻译在目标文化中的功能。他的“文化”意为抽象的系统或网络,是指“与翻译有关的整个社会语境,包括规范、规约、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或‘接收系统’。”[20](p49)Bassnett和Lefevere合编的《翻译、历史和文化》(Translation/History/Culture)被认为是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正式宣言,宣告翻译研究从“文本”转向“文化”。在这本书里,文化的意义进一步被拓展,比Toury“更加宽广和具体,包括后殖民领域、女性主义话语和翻译中的意识形态误读等研究的新进展。”[21](p50)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在评述1980年代的翻译研究时,Snell-Hornby将描述翻译学、目的论、翻译行动模式和解构主义都置于“1980年代的文化转向”(“The Cultural Turn of the 1980s”)标题下。她指出“文化是目的论的核心概念,于是1980年代中期德国就产生了‘文化转向’”,这里的文化是指“知识、精通和感知的统一体(特别是规范和规约观念),它是功能主义路径翻译研究的基础。这种路径将翻译视为一种交际和社会行动的特殊形式,而不是抽象的符码转换。”[22](p55)在她那里,来自文化研究和人类学的文化概念都归属于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不知这样是否会导致概念的模糊和理解的混乱?其实,她自己也有所觉察,“对文献的仔细阅读显示,实际上,同一术语经常以不同的方式使用。其中一个例子就是‘文化’。”[23](p64)Bassnett在讨论文化研究和翻译研究之间的关系时,也曾指出了文化概念的演化,“翻译研究业已摆脱人类学意义上的文化……逐步走向多元文化的概念。”[24](p133)
虽然文化研究具有跨学科、多学科特征,但其主要的研究对象“文化”却更多地是指向具有非精英性和边缘性的大众文化,而不是泛泛而指各种意义的文化。如果将来自不同学科和理论体系的文化概念,统统不加区分地纳入到文化研究中,就会造成文化研究的话语通货膨胀,包罗万象却又模糊不清,这恐怕也是文化研究饱受诟病的原因之一。同理,当我们在讨论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时,也必须澄清转向的是何种“文化”。
三、哲学视角的文化概念与翻译研究
上述提及的文化,无论是单一的,还是多元的;精英的,还是大众的,文化间的边界始终存在。换言之,文化A之所以是文化A,是因为其不是文化B,A与B相互对立和否定。德里达认为,二元对立是西方哲学和文化的基本结构,成对的双方相互排斥、相互否定,如黑—白、好—坏、男—女、东方—西方等。他抓住观念可同时存在于对立双方中这个要害,建立了他的解构主义思想,并借此对从古希腊绵延至20世纪的西方哲学中的绝对二元对立思想发起了挑战。他指出,如果去掉二元对立间的“—”,双方就会彼此包含对方的某些成分,形成以二元为两极的连续体。
解构主义思想启迪人们重新思考翻译研究中的文化问题。施莱尔马赫(Schleiermacher)认为,翻译要么让读者靠近作者,要么让作者靠近读者。两种方法泾渭分明,不能混杂,否则会产生非常不好的结果,导致作者和读者永远碰不了头。施氏翻译思想影响深远,余荫不断,以不同名称成对出现在众多的翻译理论中:Nida的“形式对动态”(formal versus dynamic)、Newmark的“语义对交际”(semantic versus communicative)、Levy的“反虚幻对虚幻”(anti-illusory versus illusory)、Evan-Zohar和Toury的“充分对接受”(adequate versus acceptable)、House的“显性对隐性”(overt versus covert)、Nord的“文献对工具”(documental versusinstrumental)、Venuti的“阻抗与透明”(resistant versus transparent)等等[25](p181)。这些成对概念反映了众多西方翻译理论在源语文化与目标语文化两极间交替的模式,体现了深嵌在西方逻辑思维中的二元对立观,表明了不同文化的排斥性和离散性。Pym对这种思想进行了批评,“边界只有两边,没有中间地带,没有交集。”[26](p178)人类的跨文化交流史证明,文化之间并不存在清晰可见的“边界”或“断层线”,而是存在着重叠的“灰色”区域。居于其间的译者(翻译)则被视为具有“文化交互性(interculturality),或某种程度的文化交互性。”[27](p177)
后殖民理论中的“杂糅”(Hybrid)概念就体现了这种文化交互性。Homi Bhaba认为,这种杂糅存在于相互冲突的文化间,通过在文化“中间”地带(“in-between”space)穿越和栖居的人们,对建立在种族、阶级、性别和国籍之上的身份认同发起挑战乃至颠覆。因为杂糅必定同时分属于二元对立的双方,实际上也就解构了二元对立。巴西食人主义翻译理论是一种文化翻译理论,也体现了解构主义意义上的文化概念。为了重拾被欧洲文化压制的本土文化,巴西于20世纪20年代爆发了“食人主义”政治抵抗运动,即通过吞噬和吸收欧洲文化的“肉体和精血”来滋养、发展和壮大本土文化,并以此反抗欧洲的文化霸权。两种文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不是相互否定、相互取消。受此启发,1960年代巴西坎波斯兄弟(Augusto de Campos与Harold de Campos)提出了食人主义翻译理论。原文的终极意义被消解,吞噬的原文拌之以本土文化元素,为再造的译文提供了养分。“食人主义”隐喻式反映的不仅是原文与译文之间的关系,还体现了文化间相互依存、相互转换和相互斗争的关系。
那么,当文化边界变得模糊甚至消解时,又如何去定义“文化”呢?从解构主义思想出发,Pym建议不去定义“文化”,以留下更多可供发现的空间和避免单一文化(monocultures)带来的种种草率设想。他进一步从翻译的角度解释道,“单一文化可以通过否定的方式来定义,不是用源文本和目标语文本来定义文化,而是将其定义为是文本从一种翻译到另一种翻译,从输入到输出运动中所遭遇到的阻抗……,如果没有文化,信息流通也就没有阻碍,信息也会保持不变。于是,我们可以通过转化进出文化间的文本(语词、观念和概念)来使文化显身。这样,建立在跨文化基础上的翻译史就会告诉我们什么是文化,而不是反过来。”[28](p191)简言之,跨文化先于文化。
四、结语
作为一种跨语际、跨文化的信息交流活动,翻译尤其注重对文化因素的考察。由于翻译研究的多学科性和跨学科性,来自不同学科和理论话语的文化概念都纷纷进入各种翻译理论中。任何理论体系的构建,必须对其关键概念进行界定,否则就会导致理解的混乱、使用的随意以及理论的漏洞。因此,对于翻译研究中文化概念的涵义、使用语境及范围的爬梳,有助于准确把握和使用相关翻译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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