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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语境下我国民族传统文化表达的课程使命

2018-01-31

陕西开放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全球化民族课程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当代全球化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已经超越经济,政治和科技的范围,成为文化的全球化。 全球化的这种趋势一方面是民族国家不可避免的接受和认可借鉴参与全球化发展所必需的人类先进文化和价值,培养国民的类意识。另一方面直到当下的全球化都是西方先发的现代化强国构建和主导的,这就必然使不同国家把应对西方外来强势文化的冲击和挑战,以保证民族文化的保护,继承和创新,使本民族在实现现代化强国的全球化进程中,保持民族文化特性,并对人类全球化进程发挥积极的影响,作为生死攸关的课题来解决。

在当今全球化进程中,文化的传播交流借鉴改造无疑以经济发展实力和潜力为基础,借用各种现代化手段,采取各种方式,全面而深刻地进行。但是,学校教育这一古老的文化保存,传播交流,创新来实现民族发展理想的系统,并没有被现代化的技术手段消解,相反,其对社会影响的基础性、先导性和全面性作用更加强大和有效。

而学校课程作为文化的产物和学校教育的核心,在全球化进程中,东西方国家,无不牢牢把握教学和课程的话语权,以实现民族文化的理想变革,努力影响人类文化走向。特别是西方国家,不但把握课程的话语权,同时又把其作为文化和价值输出的有效手段,其文化及其价值得到了充分有效的表达。

一、我国课程民族文化表达存在的问题

课程民族文化表达是指课程本身是根植和生成于本民族文化的土壤中,并和民族文化在交互作用中不断承继、创新、发展,包括课程的理论基础、价值取向、课程远景等,能自觉和有效地体现民族文化特色,掌握课程的话语权;课程实践能传承、创新、弘扬民族文化、培育和保障民族个性,提高民族品质,在全球化进程中保持民族独立、弘扬民族文化,增强可持续发展和有效的影响力。作为一个民族文本不失缺全球性,最为一个全球化的文本不失缺民族性,作为一个现代化文本不失缺民族文化的本体,作为一个时代文本不失缺民族文化的本源,作为一个民族理想的文本,不失缺民族文化的根本。从这一界定出发,我国当代课程民族文化的表达存在着如下的问题。

(一) 生成课程的文化的非民族化

课程是文化的产物,文化是课程生成的土壤和母体。课程的非民族化必然以生成课程的文化的非民族化为基础。在一般意义上,民族文化作为一个生态体系,在开放中不断的变化发展。其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其本源文化以及由本源文化生成的时代文化和理想文化是有内在的同一关系,其核心的主导价值体系和文化理想,可能随着文化的变革而不断赋予新的时代的内容但其本源性并不丢失,即决定一个民族文化本性的根本基因不会消失,孕育生成其文化的土壤和源泉不会干涸,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根深蒂固才能生机勃勃。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能看到在历经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等一系列变革后形成的西方当代文化中的古希腊文化,基督教文化作为其本源文化的存在和意义,看到其连续性。由此深刻的体验到西方课程和其母体文化在交互生成中变革的多样性和同一性。

以在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中脱颖而出,形成了以儒为主体,道、墨、以及由儒家文化分化出的法家文化为有机组成的中华文化生态体系。在经历了汉,魏晋,唐等发展之后,在宋代形成了以儒家为主体,儒释道有机融合的理学,中华文化实现了革命性的变革,并逐步形成了以此为本体的东方文化圈。但是,以鸦片战争失败为标志,中国开始了文化再构和民族复兴运动。在经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复古派”,“西化派”三大学派的论战后,以“西化派”的胜出为标志 ,开始了对西方文化的崇拜和模铸,民族固有的本源文化遭到了内外的双重否定,被妖魔化和边缘化。特别是 “文革十年”,对民族文化本源的进一步彻底否定和全面清扫,形成了特有的民族文化拔根和断裂现象。

(二) 课程取向的西化

由于课程赖以生存和生成的文化的非民族化,致使课程本身的建构发生了根本变化,这些变化集中体现在课程取向上。中国传统课程的取向是与传统文化一致的,在传统天人合一的仁和文化中,中国教育秉持了仁和文化的主旨,坚守 “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教育之道。 将“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中国教育的基本信条。课程的取向直指仁爱为本,仁智勇统一,经世致用的人的培养和仁和社会的构建。但是随着民族文化的拔根和文化断裂,课程的取向转向了人类中心主义文化为基础的工具理性,课程的构建坚守着科技崇拜和市场逻辑,课程的结构、内容、实践方式、评价体系等从整体上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一转向,一方面是中国课程建设开始了现代化的变革,为中国教育和文化发展做出了贡献。另一方面致使民族文化及其生成的课程被边缘化,民族文化有效表达和不断生成的有效路经被堵塞。

尽管二战以来,特别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面对工业文明所造成的人类生存危机,人类对西方以人类中心的文化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批判,并提出人类救赎的可持续发展观,生态理论等以纠其弊,这些主张在本质上和仁和文化是契合的。但是,翻开我国当代教育研究的权威刊物和新课程培训的教科书,少得可怜,相反,西方的建构主义、现象学、人本主义、多元智力理论、后现代课程理论,左右着中国当代课程的思想论坛,形成了主导性的舆论氛围,辖制着中国课程的研究和建构,以至于在全球化进程中,课程的民族性表达缺乏有效渠道,而课程的趋同性却表现得非常明显。

(三) 民族文化在课程内容上被边缘化

由于对民族文化的非理性化的彻底全盘的否定,是民族文化作为非法知识被排除在课程内容的选择之外,在显性上没有其表达的可能。同时,这种否定深嵌于课程专家和课程政策制定者的意识中,深嵌于教育政策、课程制度、教科书、课程话语和教学实践中。虽然当代教科书中有所表现,但却是通过碎化的方式,或作为批判的对象以彰显目标知识,或者用西方的思想话语体系来解构,或者以纯粹的政治话语来析解,或者只作为文学艺术文本,这种方法其实蕴含着否定和排斥,除四大发明和唐诗宋词、近现代史之外,已化作中华民族集体无意识和民族个性文化之本源,本体被边缘化。当代国学热是这一现象的反动,尽管有诸多值得探讨的地方,但却反映了国民在全球化进程中对民族文化独立的强烈需要和精神家园的极度渴望以及对人类未来发展中民族文化发展的的预期。

(四) 教师民族文化素养的贫化

由于民族传统文化在学校课程的缺席,致使当代教师除了具有一点零碎的历史、文学知识外,对决定中华民族生成和发展的根源和本体性文化并没有正确的概念和应有的认同,他们缺少基本的知识和伦理修养。他们对诸子百家、宋明理学、心学、事功学派等使中国人成为中国人的传统文化缺乏基本的常识,甚至比对古希腊、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现代或后现代学的理论和人物知道的还要少,尽管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认识也是碎片化的。但他们乐意运用西方思想的话语体系来解读中国的社会生活和教育现实,解读课程,建构课堂生活和交往。教师群体中华民族文化知识的整体性缺失,使民族文化拔根所造成的必然结果,但是,对中华民族化在全球化背景下的有效表达却是至为关键的,因为教师不但决定课程文本的如何表达和表达什么,它本身就是活生生的课程。

(五) 民族语言的弱化

语言体系是民族文化的载体和民族个性的标志,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家园和根。在全球化浪潮中,掌握外语对于适应全球化无疑是必要的,但是,外语教学在社会实践中得到了过度的强化和渲染,这种过度渲染和强化表现在制度上将外语作为升学、晋升、人才评价的标准之一。在课程设置上,外语课程总的趋势是加强,在有些著名的国立大学的课程和教学语言直接用外语,而汉语言课程在大学阶段就取消。在教学实施上,外语教学的实际课时和精力耗费远远超过母语教学。其结果是国民对母语听说读写的能力在下降。人们在理念上已经没有母语外语之分,而是用第一第二种语言之称谓。这种以外语排挤母语的状况,应当引起必要的警觉。一方面,在全球化的浪潮中,民族性的表达必须强化汉语言在多样文化中的地位,使它和国家发展具有相承的地位,其次建立起其他国家了解中国的桥梁和工具。进行外语教学不能以弱化和牺牲母语为代价,重视母语教学也不应排斥外语教学,母语是根和工具,但外语只是工具,而不是相反。

(六) 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在课程上过度的口号化

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理论进入中国已有百年历史,一百年来每个发展阶段都必然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社会实践中产生一次创新和飞跃。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领导人,在实现民族解放和独立,推翻三座大山的过程中,把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的历史与现实、共产主义的理想、革命的斗争需要有机结合,在漫长而艰苦卓绝的实践中形成了指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建立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毛泽东思想。

在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人在反思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把握人类全球化的客观趋势和机遇,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理想和实践有机结合,逐步形成了指导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伟大成就的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

特别是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地位不动摇,继承和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不停息。在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的分析在当代人类全球化进程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的历史现实和未来的基础上,准确地把握当今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的转化,形成了指导社会主义中国如何在全球化进程中,全面建设和实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梦想,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时代的新思想。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结合的又一次伟大的理论创造和思想飞跃,开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阶段。

但是,长期以来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学校课程设计和实践上是作为政治理论文本来解读的,无法避免政治化、理论化、口号化的作为。一种理论和学说仅仅停留在纯粹政治文本,做纯粹的政治理论解读,而不是作为文化文本,那么他将在实践上和民众的日常生活发生分离,就不可能内化为国民日常生活的价值信念,行为规范,化为国民自觉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思维方式,也就没有由先进理论转化为民族先进文化,实现民族文化的发展和新生的基础和有效途径。要把党和国家先进的发展理论变为民族发展的先进的文化,化为普通民众生活方式和社会实践行为,就必须解决课程的政治化和理论化,使它变成一个民族文化的时代文本。

二、当代课程民族文化表达的对策

随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建立,两个一百年目标,“四个自信”,“一带一路”建设的发展,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进入一个新时代。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文化和教育建设理论,对课程的民族文化表达,不但有了生成的土壤和标准,也有了基本的理论依据和现实目标,还有了现实的要求和建构的动力,更是良好的机遇和挑战。

(一) 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思想为统帅,引领课程的理论建设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以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成就与经验为客观基础,汲取了人类工业文明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着眼于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伟大梦,着眼于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如何发挥影响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人类社会和中国社会转折的新时期提出的以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为底蕴,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科学地借鉴和吸收人类现代文明建设中形成的先进文化,中国改革开放中四十年形成的优秀文化、建立的具有科学性、前瞻性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新理论,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文化和教育建设的思想,揭示了新时代我国教育和文化建设性质、目的和根本任务,规定了教育和文化建设的发展道路,科学地解决了中国传统文化在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中文化体系建设中的合法性问题,并赋予了中国传统文化在现代化中的本源性和基础性的地位,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时代化、全球化提供了指南。换言之,以立德树人为根底,使教育回归其本质,回归民族本身,回归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理想和根本要求,回归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亦即从全球化视野下的本土化发展的要求,建立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课程理论。

(二) 以传统教育为底蕴,汲取仁和为取向的课程思想

以儒家文化为主导的儒家教育实践及其思想主宰着20世纪初叶以前中国文化,教育和课程的实践和变革,是传统中国社会稳定和发展的基础性体系,其中包含这许多超越时空的思想和主张,具有蓬勃鲜活的生命力。首先先前儒家确立了仁和谐为根本的文化,教育和课程观。天人合一,和实相生,和而不同,万物向育不相害的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源端,在《易经》《尚书》中皆有表述,但孔子在继承的基础上赋予了仁爱的内核,主张以仁为根本,以和为贵,提倡“中庸”之道 主张“和而不同” ,以实现仁和的大同社会。 孔子之后的儒家秉承其主旨提出了 “仁民爱物”,并在阐释中庸之道的专著《中庸》把中与和视为天下万物生长发育的大本与大道。“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大道也,至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以仁和为根本指导思想,儒家提出 “建国君民,教育为先” 的观点,形成了教育是建构和改造社会的基础工具的基本观念。揭示了完善人这一教育之本质,“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确立教育的目的在培养以仁民爱物为本,仁智勇统一,能经世致用,和谐发展之人格。在这一点上,儒家教育虽然强调以“修身为本”,但却不惟修身论,其目的在于塑造能兼济天下的经世致用之材。即“格物,致知”,以“修身”,“修身”为“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课程设置上,就有了上承周代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自设《诗》《乐》《书》《礼》《易》《春秋》六经。自此,仁民爱物以修身,经世致用和谐发展以求大同的仁和思想就成为中国教育和课程的根本取向和信条。

其次,以儒家仁和思想为基础在教学实践中创立的启发式教学体系。“启发”一词语出《论语》,“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而不三隅返,则不复也”一句。宋代教育家朱熹对这段话做了精辟的解释:“愤”即心求通而未得之意,“悱”即口欲言而未能之貌”。即学生是主体,学生的疑思问是教师教的前提,教学不是一个灌输知识的过程,而是启发学生自主发现和发展的过程。战国时期形成的《学记》在总结孔子以来儒家教育和教学实践的基础上,再一次对启发式教学进行了具体的界定“故,君子之教喻也,道尔弗牵,强尔弗抑,开尔弗达。道尔弗牵则和,强尔弗抑则易,开尔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并指出“记诵之学不可以为师”,根本性的排除了教学是灌输知识的场合和过程,明确了惟有启发式教学是教学应有的态度和行为,是教学的正途,是好的教学。

儒家的教育实践和思想在成为官学体系之后,特别是和科举制度结合后就走向了它的反面。但是到宋代胡瑗“明体达用”、“道在事中”的实用主义教育和课程思想实践,书院教育不但秉承了儒家文化和教育的宗旨和信条,而且在理论和实践上皆有创新,不但是中国文化和教育的一个发展新阶段,而且是儒家文化和教育、课程、教学的创新和时代化,其产生的理论、思想和实践,应是我国当代课程建构不可或缺的基础,其蓬勃鲜活的生命力是不可人为割断和遮蔽的。

(三) 给民族传统文化课程一席之地,使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播培育和弘扬规制化

习近平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升华为“中华民族的基因”“民族文化血脉”和“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使其成为民族精神的源头和“老根”,为世界上所有华人提供了“精神家园”,使之找到了自己的“基因”所在,有力增强了民族自信心、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凝聚力。

给民族文化一席之地,一是使其在课程开发中成为合法性的知识体系而存在,作为课程资源来建构,但必须是在批判的基础上以马克思主义应有的观点和社会主义文化的标准来对待,“复古”和排外是绝对荒唐可笑的。二是不仅仅是历史教育和语文教学中笼统简单的体现,而应该给与通识课的地位,供学习批判、继承与创新。三是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向,赋予传统文化中,礼义廉耻、仁义礼智信等日常生活的伦理道德规范一新的内容,开展具有中国特色的国民道德教育,使核心价值化为国民的信念,行为规范和生活方式,由价值观化为国民人格。四是以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为目标,规范当代国学教育。

(四) 加强课程交流,弘扬民族传统文化

通过诸如海外的孔子学院的教学,来华留学生的教育,国际学术交流等途径传播和弘扬民族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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