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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爱米莉的“同谋”》

2018-01-30曹素萍��

考试周刊 2017年81期

曹素萍��

摘要:《愛米莉的“同谋”》一文认为小说有双重叙述视角,“我们”是与爱米莉同龄的一群男性居民,而且很可能就是曾经追求过她的年轻人,是谋杀案的“同谋”。笔者赞同双重视角的观点,但认为“我们”的真实身份是全镇居民,因而不是爱米莉的“同谋”。

关键词:《爱米莉的“同谋”》;“我们”;双重视角

一、 “我们”的身份之谜

《爱米莉的“同谋”》是刘玉宇发表在《外国文学评论》2007年第四期的文章。他认为《献给爱米莉的玫瑰》有双重叙述视角,一为隐含作者,一为剧中叙述者,因两者没有任何重合,故叙述由剧中叙述者全权负责。“我们”并不泛指全镇人,而是指与爱米莉同龄的一小群男性居民,而且很可能就是曾追求过她的人。在此基础上他揭示了叙述者的形象,认为他们不是大多评论者所认为的“天真的旁观者”或“社区代言人”,而是作者精心刻画的一群心态复杂的谋杀案“同谋”。刘老师对叙述者身份的确定来自小说这一处:

一开始我们很高兴爱米莉有了兴趣点,因为那些女士们都说,“格雷尔森家的人当然不会对一个北方人,一个工人认真的。”但还有一些人,那些老人,他们说,即使哀伤也不应让一个真正的淑女忘记上等人的道德——虽然他们没用这个词名。(第三节,224页)

很明显这里有三类人:我们、女士们、老人,于是刘老师认为,“我们”是指与爱米莉同龄的一群男性居民。但如果仅因为此处的“我们”指代镇上一群男性居民,就断定整个故事中的“我们”都指代他们,那下面的“我们”又指代谁呢?

①那是一大栋四四方方的木板屋……它坐落在我们镇上最有来头的一条街上。(第一节,221页)

②她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再见到她时,她头发剪短了……(第三节,224页)

③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份交税通知,一星期后,交税通知无人认领,从邮局退了回来。

(第四节,226页)

这些“我们”很明显泛指镇上所有居民。整篇小说中,“我们”的指代很复杂,几乎无法确定。笔者认为,“我们”指代不明的根本原因在于故事是以“我们”的回忆展开的。作为叙述者的“我们”在这个故事里具有双重叙述视角,但这视角不是分别来自叙述者和隐含作者,而是都来自“我们”:身在故事中的“我们”和回忆故事的“我们”,亦即爱米莉在世时见证她一切的“我们”和她去世后追忆她的“我们”。这样,刘老师对“我们”身份的确定才说得通。“我们”是与爱米莉同时代的一群人,又是故事的追忆者。“我们”既置身其中,又置身事外。“我们”身份没有变,但看事物的角度变了。爱米莉已作古,“我们”这群与爱米莉同龄的人现在显然也是高龄(很有可能“我们”也只有一部分人在世了)。但“我们”却是了解爱米莉最多的人。“我们”在以回忆的形式讲述一个属于“我们镇”的故事。作为曾经见证那一切、现在又仍存活的人,“我们”最有发言权。现在的“我们”既为当时经历那一切的“我们”发言,也有权利代表“我们镇”发言。“我们”既代表我们自己,也代表我们镇。当“我们”置身故事中时,用的是当时“我们”自己的视角。当“我们”回顾和发表评论时,用的是现在的视角。

二、 “我们”的“同谋”罪名不成立

揭示了“我们”的身份和双重视角之后,刘老师对“我们”的定位——爱米莉的“同谋”这一称谓就站不住脚了。但刘老师为了支撑自己“同谋”的观点,找了不少细节来证明“我们”知道四十年前的谋杀案,如:爱米莉买毒药并拒绝透露用途,恰恰在这之后巴伦最后一次进入她家再没出来;爱米莉家中的臭味;那时我们还没有说她疯了,言下之意是“现在”(闯入事件发生之后)她真的疯了,而且这回比她父亲去世时表现得更疯狂,她将巴伦的尸体藏在家中,根本不让别人知道。

笔者首先不能同意“同谋”这一称谓。“同谋”意为“我们”直接与谋杀案有关。虽然“我们”一直幸灾乐祸地看待爱米莉的一切,这或许助长了她的疯狂,但我们没有帮她谋杀巴伦。小说中提到,“她一无所有,所以会抓住曾掠夺过她的任何东西,人们都会这样做。”所以谋杀巴伦的是失去了任何依靠的爱米莉。

其次,如果“我们”真的是谋杀案“同谋”,为什么在故事最后,“我们”打开二楼那扇封闭多年的门时感到震惊?

好长一会儿,我们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那深沉干枯的笑脸。(第五节,227页)

笔者对“我们”是否知情的理解是:身在故事中的“我们”或许对谋杀案有些怀疑,但小说中找不出充分证据;身在故事之外的“我们”现在追忆往事,以现在的视角(现在已经知道爱米莉谋杀了巴伦)来重新审视过去的一切,才开始把当时的一些可疑点联系起来,于是现在的“我们”才推断出那时应该是发生了谋杀案,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当时知道真相,而我们与谋杀案有关、是“同谋”的观点更是没有根据。

总之,《献给爱米莉的玫瑰》的叙述者具有双重视角,以回忆的形式讲述了一个正消逝的人物故事。双重视角造成了小说中多处的“我们”指代不明,也使叙述者保持了对爱米莉既贬低又尊敬的双重态度。叙述者置身故事中时对爱米莉是冷嘲热讽多于同情,跳出故事时则带着十分的尊敬和追忆。

参考文献:

[1] Brooks,C.& R.P.Warren, Understanding Fiction [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4.

[2] 刘玉宇.爱米莉的“同谋”[J].外国文学评论, 2007(4).

[3] 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作者简介:曹素萍,讲师,湖北省武汉市,武汉轻工大学外国语学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