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西美学
2018-01-27李育颖山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041000
李育颖 (山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041000)
中国传统美学强调艺术的表现、抒情和言志,在情与理的统一中,将‘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作为最高境界;西方传统美学强调再现、模仿和写实,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是对现实的模仿,更进一步提出诗人和画家不应当“照事物原本的样子去模仿,而是照事物应当有的样子去模仿”。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对艺术实践产生了很多影响,从中世纪、文艺复兴到十七八世纪,一直为欧洲许多艺术家所信奉,所以我们应当用辩证的思维来看待中西方美学,这都是值得我们学习和研究的。
文学和艺术不分家,通过对比《诗经》和《荷马史诗》这两部分别代表东西文化的殿堂级著作,我们不难看出,中国传统文化注重通过抒情来言志,作者的主观想法和观众的期待视野占艺术创作的很大部分,奠定了中国式悲剧的主基调,绝望中有希望,苦涩中有甘甜,例如关汉卿的《窦娥冤》,体现了美与善的统一,而西方的传统文化则重视事物的客观陈述,西方戏剧的主基调则是一悲到底,给人以绝望,毁灭之感,体现了美与真的统一。
中国传统美学由三家组成,即儒家美学、道家美学和禅宗美学。儒家美学以孔子和孟子为代表,道家美学以老子和庄子为代表,禅宗美学以六祖慧能为代表。儒家在中国古代社会占据统治地位,在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处于主导地位,儒家突出强调‘仁爱’,时刻为他人着想,道家思想则崇尚自然、自我,而禅宗美学则更关注人心,回归质朴与本真。儒家思想是“入世”,道家思想是“出世”,禅宗思想是“循世”。诗圣杜甫是典型的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他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深刻反映了他的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诗仙李白是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他的“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表现了他的自然洒脱。诗佛王维是禅宗思想的代表人物,他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体现了他对质朴天然的追求。虽然三位代表了不同的美学思想,但其实他们每个人身上三种美学思想都有,只不过是每个人更偏重哪一种。纵观历史上下五千年,没有哪一种宗教是完全占统治地位的,中国的文化有很强的包容性。“儒道互补,庄禅相通”,体现了三种美学,三种文化的相互渗透,更是给艺术家、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精神空间,尤其是道家和禅宗。在历史文人、知识分子“入世”失意后,道禅两家往往成为了他们的精神家园,比如中国画中著名的“元代四大家”,“明代吴门四家”,“清代的扬州八怪”,在失意之时寄情于书画,总能得到一份慰藉。相比之下,西方的文人,艺术家则显得过分执着。例如德国哲学家尼采,他是19世纪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他在他的著作《悲剧的诞生》一书中,提出了“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他的名言是“就算人生是一场梦,也要有滋有味地做好这场梦;就算人生是场悲剧,也要有声有色地演完这场悲剧”。可惜的是,在他功成名就之后却自杀了,因为他钻研越深,越找不到精神家园,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因为中西文化的根本不同,顾艺术的表现形式也不尽相同,在绘画方面更是如此。中国绘画尚意,西方绘画尚形,中国绘画重表现,重情感,西方绘画则重理性,重再现;中国绘画以线条为主,西方绘画则善用光和色;中国绘画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西方绘画则严格遵守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因为这诸多的原因,想要表达美是难的要将平凡的日常变成不凡的作品,需要艺术家敏锐的眼光。虽然莱辛在《拉奥孔》中一直在区分诗与画的界限,但是二者还是有共同点的,诗与画都是用最精炼的语言来表达美,一幅画的尺幅、一件雕塑作品的空间、一首诗的语言、一场话剧的片段都是有限的,但是所表现出的美是无限的,耐人寻味的。从古至今,不论中西,皆如此。秦兵马俑气势磅礴、规模宏伟,有整体有细节,表达了古人“事生如事死”的对死的态度;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善用高古游丝描,强调人物的传神正在阿堵;南朝疏体代表张僧繇,佛画风格被世人称为“张家样”笔才一二,而像已应焉;荆关董巨善用皴法来描绘山水,荆浩的《匡庐图》有笔有墨,有皴有染,高远、平原、深远兼备,将大山大水生动描绘;李公麟的《五马图》善用白描,纯用线条,以墨色的浓淡来做区分;八大山人更是将自己的遭遇和时代的特点记录在自己的书画之中,鼓腹鸟瞪眼鱼便是生动的写照;达芬奇最著名的作品《最后的晚餐》更是科学与艺术的结合,引无数世人闻之向往;关汉卿的《窦娥冤》是那个时代无数的可怜人的缩影,再加以作者的想象与联想,使悲剧变得也算圆满,结局惩治了坏人,也警示着世人,成为了中国式悲剧的典范。梁楷的《泼墨仙人图》更是寥寥几笔,能减则减,浓淡设色之间,形神兼具。
通过从戏剧、美学、绘画这三方面来认识理解,中国美学与西方美学各有所长,各有优势,都是经过历史和实践检验的,是人类文明的宝贵精神财富,更是为促进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都应当认真学习,不断思索,不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