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化与龙的传人

摘要：中国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具有深远悠久的历史文化。而在中国的历史长河里，有一种动物活跃在中华儿女的生活中，它便是——龙。不论是作为图腾、还是专制皇权的象征，抑或是民间祈福所祭拜的水神，龙这一虚构的动物与中国历史息息相关。进入近代社会，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台湾歌手侯德健創作歌曲《龙的传人》并广为传唱，自此，“龙的传人”这一说法走进大众视野，得到了两岸同胞的关注。而近年来出于时代变革和现实需要，“龙的传人”逐渐成为中华儿女的身份象征。

关键词：龙的形象 中国龙 《龙的传人》

龙在中国历史上起源甚早，在先秦文献中已有关于龙的记载。如在《易经》中便有“亢龙有悔”、“见龙在田”、“见群龙无首，吉。”等描述。汉魏以后，关于龙形象的描写已愈变愈奇，龙已然成为一种神异的动物。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这样一个龙的形象，在自然界中必然是不会真实存在的，并且历代统治者对龙的地位不断抬升，使之成为天授神权的象征物，也促使民众对龙的想象日益多样化。后人总结前人想象出来的“龙”归并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庞大的家族。比如蛟龙、夔龙、蟠龙、应龙、黑龙、角龙、白龙等。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因为象征了权力，被人们赋予了浓烈的审美色彩。对权力的崇拜一旦升华为一种审美体验，龙形象自然而然地升格为一种标志性的文化符号。

也正是因为龙在专制皇权中的重要地位，历代帝王都称自己是龙的化身，是“真龙天子”并把龙纹刻画在生活中，比如龙袍、旗章、建筑等均有龙的出现。闻一多在《伏羲考》中指出：现在所谓龙便是因原始的龙（一种蛇）图腾兼并了许多旁的图腾，而形成的一种综合式的虚构的生物。但如果龙是一种虚构的生物，那么先秦文献中所记载的先民亲眼所见之龙究竟是何种生物呢？据此，学者做过不同的解释。有人认为它是蛇，有学者指出先民所说的龙其实是扬子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龙在历史的流转中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形象，是民众的主观想象不断丰富和完善了龙的形象，使龙形象不断神秘化。还有一种说法称龙是华夏民族的图腾，但中国古代社会的图腾大都是以具体的实物形式出现的，他们把动物、植物或无生物等作为自己的祖先或亲属，并以它们的形象作为氏族的标志，画在房屋上、衣服上以便图腾便于识别，以得到庇佑。比如狼图腾、鸟图腾、蛇图腾、枫图腾等。而龙这样一个并不真实存在，形象模糊的虚构的生物成为图腾却是民族融合、民族兼并的结果。当时部落之间各自群居，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图腾。一旦部落之间发生战争，胜利的一方会据有落败部落的领地和人民，并在对方的领地上尊奉自己的图腾，但不会毁灭落败部落的图腾，而是将该部落图腾的某一部分加在自己的图腾之上，来表示一种权利的获得。这样，部落之间不断进行战争，其图腾也越来越脱离最初的实体，变成一种综合性的生物，图腾形象的这一演变也可以看做龙出现的源流，同时这种兼并和融合也反映出了中华民族远古以来“协和万邦”的伟大精神。中国氏族兼并注重团结，尊重被吞并的氏族，并不“吃掉”他的图腾，而是取其一部分加在自己的图腾之上，成为组合图腾。这也可以看作是龙之形成的心理机制，是龙形成的深层次原因，这是一种龙的精神。这种“和合精神”、“和谐精神”也是中华民族的主导的精神体现。

龙作为中国符号，形象之褒贬也经过了一个历史上的演进。早期入华的传教士把龙当作中国皇帝的象征，专制皇权的象征。进入19世纪以后，由于中国频繁遭受侵略，中国在世界上形象的走低导致了龙的形象不断被丑化，西方漫画中就出现了“辫子龙”等形象，在这时，龙成为了一种国家落后的象征。而在庚子事变以后，龙成为了愚昧的暴民象征。不仅在世界上如此，在中国本土文化中，不同的阶级出于不同的需要也形成了对龙的不同认识。闻一多在《伏羲考》中说：“数千年来我们都自称为华夏，历代帝王都说是龙的化身，而以龙为其符应，他们的旗章、宫室、舆服、器用，一切都刻画着龙文。总之，龙是我们立国的象征。直到民国成立，随着帝制的消亡，这观念才被放弃。然而说放弃，实地里并未放弃。正如政体是民主代替了君主，从前作为帝王象征的龙，现在变为每个中国人的象征了”。这段话揭示了龙在“民族象征——帝王象征——国家象征——个人象征”之间发生的转化。作为民族象征的龙是指在原始部落中的龙图腾以及我们以龙图腾团族的诸夏为基础的文化，这一文化是我们真正的本位文化，也是我们数千年来自称为“华夏”的依凭。如果考察龙成为帝王象征的历史渊源，最早应在梁武帝时期，就展开过皇帝与公候之间的龙袍争夺。而封建帝王真正严格禁止百官及民间私自使用龙纹，开始于忽必烈时期。龙成为皇室专用的情况不断推演，使龙成为了帝王象征。而民族国家观念是在反复遭受外族凌辱、帝国没落之后兴起的新观念。也就是晚清时期才兴起的概念。由帝王龙向中国龙的转换，其实是龙的阶级属性向国族属性的转换。龙泛指国家对于20世纪之前的中国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这是一种对传统礼乐文化的僭越，不可能从中国文化的土壤中自然生长出来。用龙来指代中国，只有在区分国别的语境中才能体现其世纪功能，也就是说，中国龙这个概念只有在中外文化的碰撞和交流中才有可能被生产出来。而龙成为了中国人的个人象征，这就与《龙的传人》这首歌曲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20世纪80年代，振兴中华的爱国主义浪潮兴起，《龙的传人》这首歌应时而生。1978年美国与“中华民国”断交，那一年，歌曲的创作人侯德健在台湾政治大学读书。听闻这一消息，学校都陷入一片悲情之中，但在他看来，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一直被一种悲情所笼罩，受外国人牵制，他愤怒于这种懦弱的悲情，于是写下了爱国歌曲《龙的传人》。他说：“海峡两岸的矛盾冲突是兄弟之间的纷争，容不得外国人在其中挑拨离间，渔翁得利。”而当时正值台湾校园民歌浪潮的高潮，侯德健作为其中重要人物，使这首歌很快录制完成，并受到国民党政府的大力推广。但由于侯德健不接受台湾当局修改歌词的意图，在当时受了一些阻碍。于是他于1983年在台湾依然处于戒严状态时出走，在香港新华社帮助下绕道英国来到北京。1988年，侯德健在中央电视台龙年春节联欢晚会上亲自演唱了《龙的传人》。1990年，侯德健出版专辑《下去不》，收入《龙的传人》。2000年，台湾歌手王力宏翻唱了《龙的传人》，并在中间加入了说唱，使这首歌为80后、90后所熟知。2004年，在台湾“民歌30年”演唱会上，侯德健与李建复同台演出，并坚持演唱了未经“当局”修改的歌词原版。2009年5月，《龙的传人》被选入中宣部推荐的百首爱国歌曲，被称为“红歌”。2010年底，侯德健在重庆建立了音乐现场，取名为“龙的传人”。2011年，在台湾滚石唱片公司30周年纪念演出上，侯德健与该歌的首唱者李建复合唱了《龙的传人》。

歌曲《龙的传人》使演唱者真实地感觉到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其歌词中描述的“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是东方人的共同特征，国人对中国的“国族认同”是建立在“龙”、“长江”、“黄河”等象征中国的文化符号上，以及用“遥远”、“古老的东方”去指涉一个不可印证的文化根源。借着“龙”的神话性质，中国认同了“龙”，于是中华民族成为一个同质的整体，我们中华儿女都是“龙的传人”。

可以说，爱国主义浪潮影响了歌曲《龙的传人》的诞生，并且它唤醒了国人对“龙”的认识，使学者也纷纷展开研究。大众传媒配合时政需要，最终完成了龙是中国、中华儿女是龙的传人这一身份建构。在当今时代，龙是中华凝聚力的象征、是中华民族儿女团结一致的象征、也是中华民族“和合精神”的象征。我们作为“龙的传人”，既然为传人，那么就要传递龙的精神、普及龙的精神，要把龙的精神及其背后的深刻意蕴传递下去。我们要发扬龙的精神，团结中华各民族和世界各国人民，为建设美好的新世界而满怀信心地勇往直前！如今，中国发展迅速，进入新时代。但仍面临许多挑战。在两岸尚未统一的今天，“龙的传人”观念仍散发着长久的生命力。因为台湾同胞和大陆人民都是龙的传人，“龙的传人”仍体现了我们“多元一体，万性一家”的伟大精神，仍是亿万中华儿女凝聚力的标志。在新时代，“龙的传人”观念依然能够作为中华民族团结进取的象征，中华儿女乐观向上的象征、中华民族正义事业和美好理想的象征，依然能够鼓舞海内外同胞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使中国长久屹立世界民族之林而努力奋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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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施愛东.中国龙的发明[J].文学与文化，20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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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施爱东.中国龙的发明[J].文学与文化，2013，（01）.

[5]姜弘.侯德健红歌——<龙的传人>是怎样炼成的[J].南方周末，2001，（07）.

[6]赵民.歌唱背后的“歌唱”[D].上海复旦大学，2008.

[7]侯宝林.中华龙与龙的精神[J].中国图书评论，2007，（01）.

（作者简介：杨佳媛，东北师范大学本科生，学院专业：文学院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