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农场

郭子鹰

在古巴，美国强加的禁运一直是热议话题。古巴从医疗设备到修建跨岛高速公路、医院和中小学校所需的水泥，都极为短缺，古巴官方也将任何物资的短缺都归咎于美国。

20世纪80年代之后，在古巴政府的倡导下，他们开始了一场“绿色革命”。

我在BBC天才主持人蒙提·唐的纪录片《环游世界八十园林》中看到，古巴人在城市中心的廊前屋后见缝插针地垦荒破土，开辟数千个“城市农场”，尽管每个可能只有几十甚至几平方米大小，但是它们既种菜也种药，竭尽全力争取自给自足。

他们种植的一切，当然必须、也只能是绿色、有机的。

这非常符合当今时代的主流和现代文明社会的口味和趣味。但是在古巴人看来，只要吃着有味，或者说有东西可吃，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他们告诉蒙提，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养活社区居民，从农民出身的城市居民到工程师和政府官员，都会下田种地。

蒙提在镜头前问一个憨厚的黑人小伙子在往地里喷什么，对方回答是杀虫剂，蒙提再度追问成分是什么，小伙子腼腆地龇了下满口白牙，笑笑说：“水和烟，烟和水。”不过，这种“杀虫剂”居然很有效。

然后又有一位老者领着蒙提去看他们的生态肥料。估计蒙提和我一样，有那么一会儿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化粪池，不过，古巴人给他看的，是一大堆米壳……他们还介绍了一种叫“诺米”的古怪果实，据说，根据美国夏威夷檀香山大学的研究，这东西能治一百多种病，非常有益健康。蒙提尝了一口，说味道就像奶酪，最后实在憋不住，一口把它吐了。“估计法国人会喜欢。”他苦着脸说。

古巴人说“绿色革命”开始的时候，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参加，和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年轻人一样，当时他们喜欢涌向繁华的大城市。但是几年之后，古巴的年轻人又纷纷涌向了农田，情况奇迹般完全颠倒过来了。

由于农场出产的作物都是运输到附近的社区供应给当地居民，运输的距离是以米计算而不是公里，所以运输工具消耗的燃料很少，整个过程出奇的“低碳”，所以，古巴好像又一次在一个小角落里，奇迹般地引领世界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