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因素诱导白种人女性面部征象改变及日常光防护的功效

紫外线对人类皮肤的损伤已有广泛记载。从皮肤光反应类型（Ⅰ～Ⅵ型）、种族、对日光的喜爱或文化/社交习惯（躲避日光或寻求日光）层面的差异来看，不同个体的反应也极为复杂。例如，相比白种人女性（皮肤光反应类型Ⅰ～Ⅲ型），随年龄增加，中国女性（皮肤光反应类型Ⅱ～Ⅴ型）皱纹出现较缓慢，但面部色斑的发展则较快，且范围较大。此外，日照受日常生活（居住、职业因素）和地理或气象条件（如纬度、海拔、季节）、工作条件（室内或室外）、年日照波动等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紫外线的照射剂量，调节着个体肤色，影响着人皮肤的构造和感知年龄（即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更老或更年轻）。

早前一项研究（详见本刊2012年4月期医学简讯）检测了354例不同年龄中国女性志愿者面部色素沉着随季节的改变，检测结果显示，肤色从冬季转入夏季会逐渐加深（L*、a*、b*体系中L*参数增加）。该研究对比评估了6个月内每日使用高防护性能防晒霜对季节因素造成面部色斑的防护功效。对这两组志愿者进行随访（详见本刊2017年3月期医学简讯），通过面部标准化照片对31个面部老化征象进行视觉评估，结果显示，季节改变（夏季与冬季）会对8种面部特征产生细微（短期内）但重要的影响，其中6种与色素沉着有关；使用高效防晒产品能有效缓解季节对面部老化征象的影响。

本研究采用相似的方案，评估季节对于居住在巴黎的白种人女性一些面部老化征象的影响，希望确定：①种族因素是否会对一些受影响征象的性质和程度产生影响；②上海和巴黎冬夏日照长度的差异（上海冬天约10 h、夏天约14 h，巴黎冬天约8 h、夏天约16 h）对面部老化征象可能的影响；③高效光防护产品对一些面部老化征象改变的防护功效。

一、材料和方法

1.实验设计：该研究为期6个月，2014年12月/2015年1月与2015年6月/7月在位于巴黎郊区的研究中心，记录两组年龄相仿、皮肤光反应类型为Ⅱ～Ⅲ型的白种人女性面部临床征象的改变。组1（n=40，年龄35～55岁）志愿者被要求在6个月的研究期间每天早晨于整个面部使用一款市售防晒产品，该产品的专利成分能够对UVA和UVB起到高效防护作用（SPF 50+，IPA 21，临界波长 =355 nm），将产品装入无标识的罐子内发给40名志愿者，且她们都了解产品的使用规范及最佳使用剂量为2mg/cm2。组2（n=42）为对照组，继续使用她们的日常护肤产品，这些产品不能含有任何防晒成分。两组均可继续使用自己的清洁和（或）保湿产品，并确保这些产品不含防晒成分。为避免化妆品可能具有的防晒作用，两组女性均被要求避免使用粉底，仅可使用唇膏或眼线、睫毛膏。于实验之初和结束时在标准化条件下拍摄所有志愿者的面部照片。

2.面部老化征象的评估：由12名受训练的专家组成的小组以《皮肤老化图谱第1册白种人》和《皮肤老化图谱第5卷面部和身体光老化》作为参考，结合之前的经验，选定15种面部老化征象进行评分。除了肤色参数，在冬季和夏季记录的其他14种征象可归为4种主要临床表现：皱纹和肤质（皮肤表面不平整）、色素沉着异常、皮肤松弛以及血管疾病。这14种面部征象具体为前额皱纹、眉间纹、眶周纹、面颊皱纹、上唇区皱纹、木偶纹、唇周肤质、眼袋、面颊色斑、面部两侧色素沉着、全脸色素沉着、面下部色斑密度、面颊红斑痤疮、血管异常。从0（无或未检出）至8（最严重），对每个志愿者面部照片的14种老化征象进行评分和比较，然后对4组临床表现的平均分值再进一步规范到0～5分范围内。

3.面部肤色的评估：使用Chromasphere®评估两季志愿者面部整体肤色。将从所有志愿者面颊部获得的每个L*、a*、b*的标准差（SD）分别相乘，计算颜色异质性指数（被称为Coxello，美国专利0025728/2005），用于描述一幅规定图像的颜色异质性。Coxello越高，说明被观测皮肤区域的颜色越不均匀。

此外，Chromasphere®装置可以显示用相关内部软件检测和分段的感兴趣区域（ROI）内所有的色斑及其相邻的非色素沉着的皮肤区域。通过减去其各自的L*、a*、b*参数，可以提供对这两个区域（色沉区和非色沉区）的对比评估。

二、结果

1.组间可比性：比较冬季时两组受试者14种面部征象的视觉评分，结果发现，两组间无显著性差异，相关系数r为0.920 7（P＜0.001），表明两组参数在组1使用防晒产品前是一致的。

2.2015年巴黎的紫外线指数记录：据记录，2015年7月的紫外线指数是该年1月的7倍。

3.季节（冬季和夏季）对面部征象的影响：组2（无防护组）14种面部老化征象中，10种随季节变化明显加重（评分增加范围0.06～0.35）。与组1（光防护组）数据对比发现，光防护措施的使用能够改善这10种征象中的5种（评分降低0.02～0.38）：前额皱纹、眼袋、上唇区皱纹、面颊红斑痤疮和血管疾病。值得注意的是，光防护能够有效预防红斑痤疮的加重。

夏季两组评分得出的相关性系数r为0.861 1（P＜0.001），较两组冬季的相关系数低，表明在6个月时间内组2的临床评分有一定增加。

4.面部（面颊部）肤色改变：分析冬、夏季两组面颊部肤色的平均改变发现，光防护措施能够显著影响a*（红色部分）、Chroma（C*）、h和Coxello。Coxello值的明显降低表明肤色的不均匀性和红色减少。然而，光防护产品对面颊部整体色素沉着（L*）的影响（轻微下降）始终不明显，尽管C*参数提示防晒措施可使面颊部皮肤变得更加明亮。

5.面颊部深色色斑与其相邻部位的对比：取93个较深的色斑（组1有48个，组2有45个），并计算这93个色斑与其相邻区域L*、a*、b*的差值。所有记录的参数表明（具体数据参见原文表格），光防护措施在减少深色色斑与其邻近部位之间的对比度方面具有显著功效，这部分证实了在整个面颊部检测到的肤色异质性的改善。简言之，光防护产品能够减少较小区域内肤色的不均匀性。

三、讨论

该研究显示，对于没有采取日常光防护的白种人女性志愿者来说，临床评估的14种面部老化征象从冬季到夏季都呈现出不同的改变。对于自述有适度光照史的中度光老化女性来说，这些改变在逻辑上是微妙的，最初的评分都相当低（0～5评分法：0.5～2分）。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1-7月间光照强度低于2014年同期。另外，组1中使用的强效光防护产品对UVB和UVA分别诱导的每日或每月变化都未被记录。与此同时，两组女性均喜爱日光（sun⁃seekers），皮肤检查确定所有志愿者的日照程度均为适中。

12名专家之间重复进行的评分差异均未超过0.1，故认为临床评分可靠。以此数值作为有无统计学意义的阈值，结果发现，在没有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有5种面部征象会受季节变化的影响，而其他5种（面颊部皱褶、眶周和眉间皱纹、木偶纹和口周皱纹）似乎影响不大。受影响的特征主要与面部结构（前额、上唇皱纹和眼袋）和血管形成（发红）有关。对于整体面部肤色来说，从冬季至夏季的过渡引发的细微改变与血管网的相关性似乎高于黑化作用/色素沉着过程，L*值几乎不受影响（变化不超过1）。简言之，冬季向夏季转换可以导致肤色轻微变红（a*）、光泽度（C*）降低以及Coxello升高。当关注点集中在较小的皮肤区域（深色色斑）时，与相邻区域对比可发现L*、a*、b*值均增加，进而证实了上述结果。

因此，与组2中出现的这些季节性变化比较显示，日常使用高效光防护措施（组1）可明显改善3种与外貌结构相关的征象（前额和上唇皱纹、眼袋）和两种与血管异常相关的征象，其中面颊部红斑痤疮能够被完全预防。必须谨慎解释光防护期间眶周皱纹评分的轻度下降，因为该特征在组2中似乎没有统计学的改变。这一点证实了评分的可靠性，后者改变接近±0.1的阈值时显然难以解读。

在对比该研究数据与同龄中国女性志愿者的资料时，使用相同的研究方案更能分析主要的差异。简言之，在中国女性中，与结构性特征相比，季节转换导致的临床征象改变与色素沉着的相关性（8种特征中的6种）更大，这可能与上海的紫外线剂量高于巴黎有关。例如，上海女性志愿者前额皱纹和眼袋始终未受影响。理论上，与真皮结构有关的特征相比，日常使用高效光防护产品（SPF 50+，IPA 21）更能影响和缓解一些色素沉着征象（肤色、深色色斑的患病率或与相邻部位的对比）。而针对白人女性开展的这项研究似乎给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即高效的防晒产品对于面部结构性征象的影响似乎大于色素沉着相关征象。在应对不同种族可能产生的影响时，需要考虑到这种情况。首先，在中国女性中观察到的所有面部征象的临床评分波动幅度较大（大约1～4分），且肤色略深（L*值和ITA°值较低），表明在自然/构成性色素沉着方面，中国女性的“光老化”程度略高于该研究中的法国女性。随时间推移，中国女性面部出现色素沉着异常比皱纹更快；而这与在白人女性中观察到的完全相反，她们皱纹出现的年龄较早，并且色素沉着异常问题的罹患率明显少于大多数的亚洲女性。总之，该研究与之前的结果具有一致性，白人女性比中国女性对于日光诱导的面部皮肤结构型改变更为敏感，而在色素沉着相关征象方面则相反。

除了可能存在的种族或遗传特异性、女性间不同的激素平衡（绝经期）之外，在无光防护志愿者（中国人和白种人）中发现的这种明显矛盾之处，原因可能有很多（日照频率的差异、个体ITA°值等），现有的研究还不能解释。此外，对于紫外线照射来说，既定位置的纬度也是一个主要参数，越靠近赤道紫外线照射剂量越高。例如，在夏季上海（31.2°N）的中波和长波紫外线照射剂量大约是巴黎（48.5°N）的3～6倍。

使用三维体外重建白种人皮肤模型进行的一项研究也明确证实：真皮成纤维细胞在色素沉着过程中所起的关键调控作用，与年轻（避光部位）的成纤维细胞相比，老化（曝光部位）的成纤维细胞可增强诱导表皮的黑化作用。因此，与中国女性相比，该研究中的白人女性（伴有中度的光老化）较低的老化评分显示成纤维细胞的存在不太容易上调色素沉着，这点与体外研究一致。

本研究以及之前在中国上海女性志愿者中开展的工作可证实，不管是否存在种族和（或）个体光老化状态的差异，日常使用高效光防护产品都的确能够在短时期内缓解光老化所导致的一些面部老化征象，保护皮肤抵御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