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福兹《我们街区的孩子们》的伦理叙事解读
2018-01-18姬静
姬静
摘要:叙事伦理作为一种新型的文学研究形式,主要是对小说所呈现的“故事伦理”以及叙事中如何展现伦理意蕴进行阐述,侧重于对文本本身的研究和分析。一般来说,除了脍炙人口的《一千零一夜》外,人们对阿拉伯的文学作品知之甚少,本课题将对阿拉伯著名作家纳吉布·马哈福兹的作品《我们街区的孩子们》的伦理叙事进行解读。
关键词:纳吉布·马哈福兹;《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伦理;叙事
一、纳吉布·马哈福兹与《我们街区的孩子们》
纳吉布·马哈福兹( 1911—2006):埃及作家,198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阿拉伯世界第一位获次殊荣的文学家,享有阿拉伯文学之父的美誉。
纳吉布·马哈福兹曾说:“‘三部曲、《我们街区的孩子们》、《平民史诗》是我偏爱的几部作品。”《我们街区的孩子们》是一部长篇巨著,小说围绕“继承权”问题,描写了杰巴拉维街区几代人救世的故事。老祖父杰巴拉维是街区的开拓者,他的“成果超出了人的期望和想象”,他造福街区百姓的事迹被传为佳话。因为年事已高,平时深居简出,于是让庶子艾德海姆接管家业。艾德海姆思想纯正、心地善良,与人为善。但是,与他争夺家业的哥哥伊德里斯利用了他的善心,教唆他偷看有关父亲遗嘱的文书,被发现后赶出家门。第二代子孙杰巴勒为了恢复本族人的权力,抛弃了富贵生活,以弄蛇为生,后又带领群众与头领斗争,恢复了街区的公正。第三代子孙里法阿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教训,在老祖父的暗示中,他以净化街区为己任,追求没有仇恨、团结有爱的人际关系。第四代子孙高西姆在老祖父的启示下,带领街区的民众习武练棍,街区的人们最终用武力推翻了残暴的头人,继承权最终归全街区的人拥有。第五代后人阿拉法特为揭开老祖父之谜,决心潜入祖父宅中探个虚实,使老祖父受到惊吓亡故,发明的炸药也被暴虐的头领利用。但是阿拉法特之死也使得人们重新燃起了希望,:“暴政一定会结束,黑夜过去式光明。让我们亲手埋葬暴君,迎接光明的未来,迎接奇迹的诞生。”
二、《我们街区的孩子们》的个人欲望和伦理底线
道德是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产生和发展的,并从不同方面深刻地影响着个人的道德意识和道德行为。而家庭的稳定也是社会生活秩序化运转的前提之一,家庭生活稳定与否,往往取决于家庭成员之间相互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事实上,任何个体的一生都始于家庭也终于家庭,他对家庭这一‘伦理实体的归属感决定着他对之的奉献感,个体与其所属家庭成员之间的交往关系也必然会影响到他在别的社会关系结构中的交往表现。”伊斯兰教鼓励通过帮助穷人来承担社会责任。在家庭领域中,马哈福兹提出稳定的婚姻、家庭的道德就是对爱情的忠贞,对家庭的责任。夫妻关系、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兄弟关系等家庭内部关系,虽不可避免地与现实社会存在某种依存关系,但应以恪守伦理道德观为前提。
盖德里和胡麻姆是艾德海姆的两个儿子,盖德里生性暴躁、偏激,桀骜不驯。而胡麻姆与哥哥盖德里截然不同,为人勤勉,性格温和、待人仁慈且和善。在艾德海姆被父亲杰巴拉维赶出家门二十年后,父亲派仆人克利姆传话,让儿子胡麻姆去见他。祖父知道胡麻姆是个心地纯洁的年轻人,所以希望他搬到大房子里生活。胡麻姆在回家与父亲艾德海姆和母亲乌梅玛告别时,被因嫉妒而生恨的哥哥盖德里杀害。
从文中兄弟反目的凄惨情节,可看出私欲诱惑对血缘亲情的破坏力之大。在故事的情节上,马哈福兹为盖德拉安排了一个注定受诅咒的悲惨结局。这种情节的安排,可以明确的看出作者的伦理倾向,对损害亲情的罪恶灵魂予以谴责,从反面表明个体的欲求的实现不应该以毁坏至深的亲情为代价。
《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中的荣誉问题主要与家族成员的婚姻相关,包括家族成员的婚姻是否能为家族增光,婚配对象是否与家族有冲突,是否在婚配过程中做出有损名誉的事情等。
亚赛米娜是街区独居的荡妇,长得标志且风韵不凡。里法阿第一次见她时,便被她迷住了。一日,醉醺醺的亚赛米娜从头人布尤米家的后门出来,被人撞见。民众都认为是亚赛米娜在勾引头人,希望能严惩她。里法阿认为民众应该找头人布尤米泄愤而非亚赛米娜。为了救亚赛米娜,里法阿当中宣布要娶亚赛米娜为妻。
但是,亚赛米娜与里法阿结婚后依然同头人布尤米私通,因为里法阿在民众中的影响力威胁到了头人布尤米,头人决定暗杀里法阿,亚赛米娜将里法阿的行踪告发,最终里法阿被头人杀害。而亚赛米娜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多少年來,卖淫、嫖娼是一个令人不安而又避而不谈的社会问题。马哈福兹在作品中将引发这一问题的焦点首先对准上流社会的豪商巨贾和绅士名流们,其次将焦点对准无视“贞洁”的放荡女人。街区的人们普遍接受的是“男女有别”的双重贞洁观念,马哈福兹在这里表达了男性和女性都应该遵守贞洁的道德标准。
三、《我们街区的孩子们》理想社会秩序
马哈福兹一直怀着对美好理想的追求与向往,积极探索人生的奥秘和通向理想境界的道路,这一点常常反映在他的小说中。但是现实中往往存在着更多的悲剧因素,正如马哈福兹所说:“道德沦丧是我们面临的所有危害中最严重的,它对我们来说,也许会变成积重难返的包袱。它会导致人口迅速增长、运行机制被毁坏、政体遭破坏、进出口失衡、工农业发展困难。我们将道德抛到脑后的结果是滋生腐败。”
《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中的街区生活是社会生活的缩影。头领所创立的街区管理规范实则是社会制度化的体现,民众社会生活秩序化“制度”的建立,与民众对社会规范的遵守及其对制度的理解有关,这同时也体现了马哈福兹所探寻的社会模式,而对理想社会状态的追求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历史现象。马哈福兹在《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中构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一种是正义的代表,杰巴拉维、杰巴勒和高西姆建立的有序的社会模式,也是作者所赞扬和推崇的社会模式,马哈福兹这样描述杰巴勒“他是第一位反抗暴虐的人,第一位有幸见到祖父杰巴拉维的人。他的地位的巩固,五人与之匹敌。除此之外,他抑制了头人和歹徒,取缔了苛捐杂税和毒品买卖,在哈姆丹家族中树立了公正、力量和秩序的典范。在杰巴勒之后,“高西姆致力于更新建设和维护和平安定。在他的时代里,人们享受到统一、亲密和幸福。……居民头一次享受到主人的地位,不再屈服于经管人和头人。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爱、和睦、团结。”另一种则是杂乱无序、腐败肆虐、统治黑暗、民不聊生的社会模式。在《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中,马哈福兹对埃及社会生活进行了诊断,他不是政治家,并没有提出政策性的解决方案。只是将问题引入作品所创造的“场域”中。
马哈福兹是埃及社会的批判家,他对国家、民族、对人类的命运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中所表现出的伦理无一不涉及现实中的伦理道德问题,这也成为他艺术创作的主旋律。他的作品对读者的作用不再是一时的感动和劝善的作用,而是在灵魂和思想的深处引起的一种掩卷后的冥思和若有所悟。他的作品也突出体现了他积极干预社会问题的道德激情,深刻揭露了种种不平等的社会现象和社会中存在的不良风气。在作品中肯定性地展示了积极的伦理思想。他在尽情揭露、批判社会中的暴虐、不义、的同时,追求公正、幸福美好的社会。
参考文献:
[1][埃及]纳吉布·马哈福兹著.我们街区的孩子们[M].李琛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3.
[2]车凤成.索尔·贝娄作品的伦理道德世界[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22.
[3][美]奎迈·安东尼·阿皮亚.荣誉法则:道德革命是如何发生的[M].苗建华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