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国内对20世纪美国空气污染史研究综述

卢玥

摘 要：我国学术界早在1975年就关注美国空气污染问题，史学界研究集中于污染防治政策、环境法等方面，既有对个案的重点分析，也有对政策措施的综合论述。但国内对美国20世纪空气污染史的研究视角有所局限，较少探讨城市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协调问题，或关注民众环保思想的演进。

关键词：20世纪；美国空气污染；环境史

中图分类号：D9 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8.01.069

空气是地球上的万物赖以生存的基本自然要素，是人类繁衍生息必不可少的自然资源。自古以来，气候的变化总会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巨大的影响，所以我们对空气问题的关注由来已久。随着工业化进程推进，空气污染问题逐渐显现。当人类步入20世纪，美国的匹兹堡、洛杉矶、纽约等地都遭受到空气污染的侵袭。此时人们开始认识到其严重性，政府将空气污染治理提上日程，民众也自发地进行环境保护运动。

我国的现代化发展势头迅猛，但经济发展伴随着日益严重的空气污染，因此我国史学界开始关注美国的空气污染以及解决方法。早在1975年，《环境保护》期刊就曾经发表过一篇题为《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的文章，简单介绍了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的起因以及对人体造成的危害。但在简短的篇幅中仍然可以看出强烈的时代特色，该文认为此次污染事件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也无法彻底解决，这种评价过于偏激，有失公允。但不能否认的是，我国学术界此时已开始关注美国的空气污染问题。

史学界对于美国空气污染问题的记叙最初散见于一些环境史研究论文与著作中，直到21世纪以后才开始有专门论述美国空气污染与治理措施的文章出现。最近十年间，由于我国空气质量情况不容乐观，政府与民间对空气污染的重视提高。因此，史学界也重新审视美国在20世纪面临的相同问题，以期为我国的污染治理总结经验教训，寻找解决方法。

1 零散记载

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的最初十年，我国史学界对美国20世纪空气污染问题的研究大多散见于部分美国环境史研究论文与著作中。这一时期的中国史学界刚刚接触环境史研究领域，因此并未对诸多方面进行深入探讨，仅仅对美国的环境政策与法律进行总结梳理，其中也包括空气污染的相关问题。

茅于轼于1990年在《美国研究》上发表了《美国政府的环境保护政策》一文，综论美国政府的各项环保政策，其中涉及空气污染治理的部分内容。作者按照时间顺序对美国政府制定的空气污染治理法规进行了梳理，同时针对全球变暖作了较为详细的介绍，并且认定美国在短期内不会推出有关政策。这篇文章在当时可说是内容选材新颖，切合时代主题，也为我国研究美国空气污染问题铺设了道路。

东北师范大学姜立杰博士的论文较为全面地考察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前半期的美国环境污染与治理。作者在文中分析了匹兹堡治理烟雾污染的成功经验，他认为1941年烟雾控制法令的实施增加了民众的信心，信心的增长反过来也推动了法令的顺利实施，这种匹兹堡模式对我国的空气污染治理具有启发性意义。复旦大学的罗健博在其博士论文中将联邦的清洁空气政策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由各州治理本地空气污染，但成效不大；第二阶段联邦政府吸取了经验教训，开始颁布统一的政策法规，但在实施中仍存在诸多不足。本文的阶段划分将整个污染治理过程较为清晰地展现在读者眼前，给研究这一问题的学者提供了一种简便易行的方法。

《环境正义：丧钟为谁而鸣》一书是美国环境法经典判例的选编。本书专门收集与《清洁空气法》有关的著名案例，并对法案进行简单介绍，使读者能较为深入地理解案件。此外，本书还有一大亮点。作者不仅详细地记载了法院对各案例的判决意见，而且收录了部分法官的赞成与反对意见，字里行间投射出法庭上的针锋相对，详细论述了案件判决的过程，更加贴近历史真相。

2 个案分析

20世纪发生的美国洛杉矶烟雾事件是著名的“八大公害”之一，该地区对空气污染的治理持续至今，并且颇有成效。近几年我国深受空气污染困扰，学者们希望能够从洛杉矶的污染治理实践中总结经验，为我国的污染治理提供助力。

丁金光与杨航合写的《光化学污染的预防与处置》一文对洛杉矶空气污染的由来、治理的过程进行分析，总结出洛杉矶空气污染治理的五大经验：政府主导、市场调节、法规保障、公众推动、科技支撑。同时将洛杉矶与我国青岛市进行比较，意图分析洛杉矶的治理举措，将其运用在青岛市的空气污染治理中。他们认为从局部可以窥全貌，在单一城市治理实验成功后可推广至全国。文章巧妙运用对比手法，但过于概括，流于表面。《美国洛杉矶雾霾之战的经验和启示》一文与此类似，也综合论述了洛杉矶的空气污染治理。略有不同的是，该文提到汽车、石油公司等反环保势力给空气污染治理带来的挫折。

《为了我们呼吸的空气》一文简单介绍了南加州空气质量管理局的建立与历史演变，同时具体阐释了这一机构对空气污染治理的管控方式和总体目标，为研究美国20世纪的空气污染治理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这是一篇科普性质的说明文，使读者对南加州空气质量管理局有了大致的了解。然而本文并非嚴格意义上的史学论文，没有标明注释与

参考文献，有一定的缺憾。

厦门大学李杰的硕士论文《20世纪洛杉矶光化学烟雾治理探析》全面总结了各个阶段地方与中央政府的污染治理措施。作者认为在初期污染治理过程中，洛杉矶县和加州政府起主导作用，所以分别论述了洛杉矶县空气污染控制区、加州机动车污染控制委员会和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的治理举措。到20世纪70年代后，联邦环境保护局建立，这一机构逐渐成为空气污染控制的重要机构。作者全面论述了美国政府对洛杉矶空气污染的治理过程，条理清楚，富有启发性。

3 综合论述

除针对某一地域的空气污染问题进行研究，我国学者也纵观整个美国，分析联邦政府空气污染治理政策和法律法规的制定与推行，并借此分析美国的政治体制与政治实践，可谓一举两得。endprint

王倩的硕士论文《20 世纪60—70年代美国治理空气污染政策探析》围绕与空气污染相关的重要立法，分别梳理了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70年代的空气污染政策，并对这二十年的政策进行了综合评价。王倩指出，美国空气污染治理的联邦化程度在这二十年间达到顶峰，总统、国会甚至联邦法院在污染治理政策和各项法规的出台中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文章还反映了政府间矛盾、利益集团、民众意识等等因素对政策和法规制定的影响，并且把美国的政策与英、德进行比较，力图全面展现美国空气污染政策的利弊。作者思路明晰，文章逻辑性强，但架构有些过于庞大，在较短篇幅内不能完整地体现作者全部观点。梁睿博士从法学学科视角出发，介绍了《清洁空气法》的产生背景、推进过程和基本内容，详细分析了法案的指导原则和具体内容。由于加利福尼亚州政府专门对机动车尾气排放进行规定，因此在三、四章中专门论述了法律推行过程中汽车行业的反应，这是本文的独到之处。

河北师范大学的王荷萌硕士综合研究了纽约和新泽西两州的空气污染治理情况，借此探究美国地方政府与联邦之间的摩擦与合作。王荷萌认为空气污染是没有边界的，美国传统的地方自治并不能完美地解决这一问题，必然引发地区间冲突甚至地方与中央政府的冲突。美国的政治制度在这种矛盾冲突中逐渐完善，中央政府的管控能力是至关重要的。刘向阳的《清洁空气的博弈》一书以环境政治史的视角分析20世纪美国空气污染治理问题。本书的重点在于对空气污染治理进行实证研究，同时思考其中包含的政治理论与思想源流。本书以“博弈”为题，把空气污染治理看作一场棋局，环保势力与反环保势力在政治棋盘上进行厮杀。本书不只为我们讲述了空气污染治理政策演变的历史，而是描绘诸多利益主体围绕环保政策制定展开的斗争，挖掘其中蕴含的张力，进而探索公共政策形成的内在机制。刘向阳的书揭示了空气污染问题的实质，也开拓了我们研究公共政策的思路。

我国史学界虽然初涉美国空气污染问题研究，但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学者们深入研究了20世纪的美国针对空气污染制定的公共环境政策与环境法律法规，并且探讨了政策制定与实施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问题。部分学者重点分析具体地区的污染事件，其他学者则对政策制定进行综合论述。需要注意的是，国内对美国20世纪的空气污染史的研究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我国学者鲜少关注美国城市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协调问题，对民众环保思想的产生发展过程也着墨不多。这些都是今后我们应当努力的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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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梁睿. 美国清洁空气法研究[D]. 青岛： 中国海洋大学， 2010.

[12]王荷萌. 20世纪50-70年代美国州际空气污染治理机制研究——以纽约州和新泽西州为例[D]. 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 2014.

[13]刘向阳. 清洁空气的博弈：环境政治史视角下20世纪美国空气污染治理[M]. 北京： 中国环境出版社， 201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