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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艰难时刻,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2018-01-14林一芙

传奇故事(上旬) 2018年11期
关键词:释怀礼服闺密

林一芙

大学时,我上过一年的播音主持课。印象最深的一节课,是老师让我们讨论,如果主持人在台上被拖尾的礼服裙绊倒了怎么办。

讲台下的我们各抒己见。有人开玩笑说要在地上摆个造型再站起来,也有人选择抖机灵,以“在场的人太热情,我为你们的热情而倾倒了”巧妙化解。

老师听完后耐心地说:“最好的方式是你什么都别做,一个人默默地站起来,把裙子拉平整,一句话都不要说。”在需要穿拖尾礼服的正式场合,那些插科打诨并不合时宜。更重要的是,你如果花很多时间去想怎么能在大家的眼里保持形象,就很可能打乱自己的节奏。哪怕你补救得再完美,陌生人也没有必要给你的挫折报以掌声。只有你默默地站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才能保证之后的流程按照既定计划走下去。

一个人扛过挫折,日后反而会更轻松些。曾看过一个帖子,女主人公和闺密同时找工作,两人一起讨论注意事项,互相鼓励。结果女主人公意外被拒,而闺密则顺利入职。回去的路上,闺密一直在和同行的朋友讨论新工作的待遇和环境。女主人公觉得愠怒:我是真心地祝福她,为什么她却不能真心地安慰我?

人真的是一种充满惰性和依赖性的动物,越期待安慰,伤口痊愈得越慢。就算无数次痛下决心,仍期待着有人能够伸手将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

还记得,因高考失利我只能进入一所二流高校时,我一度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快完了,很久以后我才真正释怀。当我带着行李离开大学宿舍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校园,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厌烦它了。

当然,我的经历比起朋友的现实状况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她毕业后到了陌生的城市工作,身边没有朋友,一天突然得知最疼爱她的爷爷病危,她便乘坐最近的一班火车回家。在车厢里,家人发来信息:“爷爷走了。”她流不出眼泪,只能在傍晚的火车上踱步。“我从人群中走过,四面八方都是擦肩而过的人,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人生有多美好。”她后来这样形容当时的感觉。

她说自己多年后对这件事的释怀,是通过无数次的怀念。她写了很多关于爷爷的文字,这些文字让她感到心安,让她再也不怕“有一天会把爷爷忘掉”。

那时候,我们身边都有很多安慰我们的人,我们心怀感激,却清楚世界上所有艰难的时刻都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过去,岁月会让我们开始觉得继续痛苦毫无意义,必须自己努力将生活扳回正常的轨道。很久以后,我们接受了不能改变的,改变着可以被改变的——这大概是所有艰难时刻的归宿。

人之所以能朝着不同的方向成长,是因为人生的每个艰难时刻都不一样。曾经因为显山露水被打击过的,未来就会渐趋收敛;曾经因为内敛害羞而被人忽视的,便会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学做一个勇敢的人。

倘若你不幸跌倒,我并不想劝你、哄你或是鼓励你站起来。如果我把你扶起来,再塞给你一把糖,那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会得到什么。我曾经希望自己在抱怨“我把事情搞砸了”的同时,有一个人向我哭诉他也是一样的。可后来我明白了,与其想着拉全世界下水,不如一个人挣扎,拼尽全力探出头来。也许这一次之后,你就彻底学会了游泳。

作者简介:

医院里玩过刀,剧组里打过光,机构里做过講师。著有《没有一个梦想可以纸上谈兵》、《姑娘,你有权活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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