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医学技术VS当代道德伦理

赖太平

11月17日，意大利都灵高级神经调节小组的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卡纳瓦罗被披道宣布世界第一例人类头部移植手术已经被他在一具遗体上成功实施，而实施手术的地点正是在中国。

医学技术的进步让人类面对疾病灾难的时候有更多的选择，如此看来头颅的成功移植应该是件好事儿？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手术”其实是“试验”

参与到手术的专家小组表示，目前他们可能已经成功找到了头颅移植手术中重新连接脊椎、神经、血管的方式，这次手术共花费了18小时。来自中国的任晓平教授参与指导了这次手术的进行。

面对媒体的采访，任晓平教授表示，“手术是在哈尔滨医科大学做的。经过长达约18小时的手术，我和团队成功将一具尸体的头与另一具尸体的脊椎、血管及神经接驳。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有关本次头移植相关的数据、过程和结果将在美国学术杂志《SNI（surgical neurology international）》上发表，届时关于手术的全部详细过程都会刊登在上面。”

消息一出，网友们炸开了锅，还是那个老问题——这样的手术在道德伦理上，是否能被接受？不过事实上所谓的头颅成功移植并非“手术”，而是“实验”，因为这一整个过程是在两具遗体上进行，将一个遗体的头颅，移植到另一个遗体上。手术应该是指在活体上进行的操作，这一头颅移植实际是解剖或解剖学研究，只是个试验。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功能神经外科副主任胡永生教授专家表示：当前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做到血管、神经、肌肉、骨骼的重建吻合，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离断后的脊髓如何能够完美地做到神经再生和功能重建，国际上还没有突破性的研究進展。

活体头颅移植到底有多远，我们还不得而知。

同样受质疑的冷冻技术

2017年5月8日凌晨4时1分，展文莲的呼吸和心跳停止，主治医生宣布病人已经死亡。但她还要再经历一场手术——人体冷冻——山东银丰生命科学研究院（以下简称银丰研究院）和山东大学齐鲁医院的临床专家共同手术，向展文莲体内注射抗凝、抗氧化和中枢神经营养等药物，并通过循环系统快速输注冰盐水为其进行物理降温，同时实施气管插管，启动呼吸机和美敦力菲康心肺复苏机Lucas2等心肺支持设备，以保障她身体的供血供氧，维持机体生理功能。接下来，她的身体将被放置在一个容积2000升、零下196℃的液氮罐内冻存起来，静静等待着未来有一天可能的复活。

这样将整个人体冷冻的案例在我国也是首个。2015年5月，重庆女作家杜虹（科幻小说《三体》的编审之一）也进行了人体冷冻保存，只不过，杜虹保留的仅是个头部。杜虹选择的这家冷冻机构是美国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为杜虹实现头部低温保存的核心人物是时任美国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会临床响应中心主任的阿伦·德雷克，这人也是为展女士进行人体冷冻技术的专家。

那么，冷冻要花费多少钱呢？展文莲的冷冻资金，大部分来自银丰生命科学公益基金会。至于个人出资多少，并没有具体透露出数额。

但做人体冷冻确实耗资不菲。银丰研究院工作人员一项一项列出了他们的支出：液氮罐40万；程序降温设备40万；体外循环机100万；呼吸机七八万；实验室搭建500万……“每做一次冷冻，光是冷冻保护剂的费用就是二三十万。还有手术的其他耗材费用，专家费用，救护车费用等等。”人体进入低温保存状态后，每隔10天到半个月需要补充一次液氮，这一费用大约为每年5万元。

“上帝”仍远 恐慌先至

“银丰研究院没有保证、担保或承诺生命延续研究计划在未来一定会成功，也不能准确预测未来医学科技的发展时间表，复苏技术基于未来医学技术的巨大进步。”这是展文莲的丈夫桂军民在知情同意书里写的一段话。

“生离”之后，重逢在何时？目前还无法确定，虽然在临床“死亡”后理论上最大限度保存大脑的机能，未来人体复温复苏后，可以通过相关的DNA修复、干细胞等技术进行人体修复，实现复活。但目前仍没有任何一例复活案例。

同样，今年10月23日，全球最大的神经外科学术组织，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WFNS）就在一份声明中指出，施行头颅移植的技术具有一定可能性，但目前只能在人体头颈必需的脑血管吻合基础上建立脑血液循环，由于脊髓横断后，头与身体不能建立神经联系，人们仍没有能力做脊髓离断后的神经原再生。因此，头颅移植不但在伦理学上不可接受，在科学方面也毫无意义。

让人类复活的“上帝”技术还没有到来，但人们对于这样一个“死”而复生技术的恐慌已经来了，如何解决？在“上帝”到来之前，法律会给出明确答案的。（编辑/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