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结构与迁移对福建省住房需求变化的实证分析
——兼比较闽台楼市
2018-01-11王阿忠程少鹏
王阿忠 程少鹏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6)
人口结构与迁移对福建省住房需求变化的实证分析
——兼比较闽台楼市
王阿忠 程少鹏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6)
城市的常住人口规模、人口净流入量、老年抚养比、人均可支配收入以及房地产投资对住房需求有显著影响,其中老年抚养比对住房需求有负向影响,而房价对住房需求的影响并不明显。通过对比闽台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概况,发现两地都存在房价过高、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台湾人口迁移对其住房市场也有一定影响。在人口老龄化加剧的背景下,福建省应培育“银色住宅产业”,通过财政、货币、土地等多种政策鼓励和扶植企业开发老年住宅;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破除二元社会结构;调整住房供给,优化供给结构。
人口结构; 人口迁移; 老年抚养比; 住房需求
一、引言
近年来,我国国民经济迅速发展;同时,伴随着城镇化,人口流动愈加频繁。在这一大背景下,住房需求规模和住房价格均呈上升的趋势,住房市场发展迅速。资料显示许多研究主要从货币供给、土地资源等因素来分析该现象。首先是土地供给有限论,认为我国地少人多,总体来说住房供不应求,同时土地财政在利益相关性上促使房价快速上涨[1];其次是货币超发论,认为在我国宽松货币政策与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下,楼市吸入大量热钱,导致房价居高不下[2];再次是投资投机带来的上涨预期论,认为住房除了居住功能外,还是一种投资品,居民为了资产保值增值而催生了大量的投资性需求。[3]然而,通过观测房价走势规律,发现其结构性上涨是在2003年以后发生的,而上述影响因素在2003年前后却一直存在。也就是说,上述观点不能解释住房价格与需求持续上升的现象。而Mankiw & Weil提出的“婴儿潮”概念却独辟蹊径,通过分析美国婴儿出生的高峰与波谷时间,将人口增量与住房需求联系起来,认为房价上涨主要源于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动。[4]
由于人口不断从三、四线城市向一、二线城市流入,推动了迁入地的住房需求,导致大部分一、二线城市的房价居高不下,而迁出地则因需求不足,致使供给过剩。随着我国老龄化进程加快,劳动力人口不足、老年抚养比攀升等人口因素的变动,住房市场自2014年来发生了结构性变化,住房供给远大于需求,去库存成为房地产市场的主旋律。为此,本文拟从人口结构与迁移的视角探讨住房需求变化的动因,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促进住房市场理性发展的可行措施。
二、文献综述
(一)人口年龄结构视角
Campell较早对人口结构与住房需求的关系进行了相关研究。[5]Mankiw和Weil通过研究人口变化与美国住房需求及价格的相关性,发现二战后美国婴儿出生高峰期导致其20世纪70年代的房价上涨,并预测20世纪90年代的房价将会由于生育水平下降而下跌。不过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住房价格并没有下降,而是持续上涨。因此,有些学者开始怀疑M-W模型的正确性。[6]Ermisch认为M-W模型存在不足之处,即没有将住房价格、居民收入水平等其它影响因素纳入模型之中;他对M-W模型进行修正后,发现人口年龄结构对住房需求有明显的影响,而且人口老龄化会使得住房需求下降。[7]Malmberg也认为人口老龄化对住房需求的影响是负向的。[8]
国内关于人口结构与住房需求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顾鉴塘认为住房市场需求会随着某年龄段人口的增减而变化。[9]李祥、高波利用人口和住房市场的相关数据分析人口结构与住房需求的关系,发现15-29岁人群和50-64岁人群的住房需求较大,这主要是因为前者处于婚配年龄,需要购买婚房,而后者主要是由于收入水平较高,住房购买力较强。[10]陈斌开等利用普查数据对中国人口变动和住房需求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结果显示婴儿出生高峰很可能是2004年以来住房需求与价格上涨的主因。[11]李超等研究发现,城镇的常住人口规模、居民的收入水平、人力资本状况以及人口抚养比是影响我国城镇住房需求的重要因素,并进一步分区域考察,认为我国城镇住房需求的人口结构矛盾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区域更加突出,存在明显的空间失配现象。[12]
(二)人口空间结构视角
这里主要涉及人口迁移和城镇化,从本质上看,两者都是人口在空间上的流动过程。Tangri研究发现在城市化的过程中,人口由农村向城市集聚,使得城市人口规模扩大,城镇住房需求规模也随之扩大。[13]Kottis认为城镇化推动了住房市场的发展。[14]Mitchell发现,伴随着快速的城镇化,亚洲大部分发展中国家面临着住房短缺的难题。[15]此外,Mahadevia也从人口结构的角度,研究了两者的关系,认为房地产市场发展主要源于城镇化,而人口迁移对住房需求也有重要影响。[16]Akbari和Aydede通过研究加拿大的人口迁移与房价的关系,认为人口净流入对当地住房需求规模的扩大有积极影响,随着住房需求的上升,房价也随之上涨。[17]
国内研究方面,帅友良以2000年人口普查数据为基础,对中国2000-2020年城市人口规模和城镇化率进行预测,并以此估算城镇化对住房需求的影响,发现我国城镇化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对住房市场的冲击会是长久的。[18]哈继铭认为城市化和人口结构是中国经济增长的两大支柱,而我国经济增长与房地产市场密切相关,人口结构也影响着房地产市场的发展。[19]徐天帅等认为城镇化率对居民住房需求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城镇化率每上升1%,住宅平均销售面积将增加3152.687m2。[20]李超等以中国各地级市为研究样本,发现在控制其它因素不变的前提下,流动人口数量对城市住房需求有正向影响。[21]陈颐发现从2004年开始,台湾有大量人口流入,迁入人口大于迁出人口,其中地区内人口主要是其他地区向台北、桃园、高雄等大城市净迁移,这对迁入地的产业结构有正向影响。[22]
当然,也有不少学者从人口教育结构和家庭结构的角度进行了相关研究,但综合来看,人口的年龄结构和空间结构无疑是影响住房需求攀升和房价持续上涨的最主要因素,因此本文拟从这两个视角对福建省住房需求变化的影响因素进行探讨。此外,相比国外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国内稍显不足,尤其是在当前住房市场结构性调整,人口结构转变的新背景下,加强对于该领域的实证研究是必要的。
三、基于人口结构的住房需求理论模型及其影响
将住房销售额除以住房均价则得住房销售面积,即:
式中,x为住房销售面积,p为住房均价,px为住房销售额。
t年的住房消费为各年龄组人群的住房消费之和,所以得到:
ptxt=∑qj,tnj,t
(a)
qj,t为t年j岁组的住房消费支出,nj,t为t年j岁组的人口数。qj,t取决于收入以及收入中用于支付住房消费的比例,即yj,t和ρj,t。yj,t表示t年j岁组人群的收入,ρj,t表示t年j岁组人群的收入用于支付住房消费的比例。从而可以得到:
qj,t=ρj,tyj,t
(b)
住房需求随时间的变化可以通过方程(a)(b)得到:
根据上述推导,住房需求的变化除了受到住房价格、居民收入以及收入中用于住房消费比例的影响外,还受到人口规模与年龄结构的影响。
不过,上述推导,有一个前提假设:城市的住房消费全部来自本地居民。通常来说,构成住房市场需求的消费群体主要来自三方面:一是城镇户籍人口的永久居民,他们拥有住房,是改善需求和投资需求的主要群体;二是虽然居住在城镇,但是没有住房,一般是非城镇户籍人口,从其他地区的农村迁移到城镇,形成刚性住房需求;三是从三、四线城市迁移到一、二线城市的人口,这部分人群大多数较为富裕,选择到经济较为发达的一、二线城市发展而购买住房。这说明人口迁移对住房需求有一定的影响。
此外,按照供求关系论,住房需求除了受制于需求因素,也会受制于供给因素,例如房地产开发投资和新开工住宅面积。
综上所述,住房需求变化会受到人口规模、人口年龄结构、人口迁移、住房价格、房地产投资、新开工住宅面积、收入以及收入中用于住房消费比例等因素变化的影响。
四、实证研究
(一)模型设定和数据描述
本文以福建省9地市的人口及住房市场方面的面板数据为样本,选取常住人口数量(population)、老年抚养比(o_raise)、净流入人口比重(migrant)作为主要观测变量,并控制住房价格(price)、人均可支配收入(income)、房地产投资(invest)等影响住房需求的相关因素。由于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住宅均价都会受到价格的影响,所以本文以2005年作为基期,利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对二者分别进行了平减处理,以使各年的数据之间具有更好的可比性。同时,为减少模型拟合的异方差性,对部分变量分别取自然对数,设定计量模型如下:
本文使用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万德数据库(Wind)“宏观数据”中分城市的统计数据、福建省各地级市2015年统计年鉴以及各地级市2005年至2015年统计公报。具体的变量选择方法如下:被解释变量(住房需求)选用各城市对应年份的商品房(住宅)销售面积,population表示各城市年末常住人口数;o_raise为老年人口抚养比,即65岁以上老年人口与14到65岁劳动年龄人口的比值;migrant为净流入人口比重,用它来衡量各城市的人口迁移情况,净流入人口比重=(常住人口数—户籍人口数)/常住人口数;migrant、income和invest分别为该城市对应年度的住房均价、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房地产投资额(见表1)。
表1 描述性统计
(二)回归结果与分析
首先,为了预防存在伪回归问题,需对变量进行面板单位根检验。根据Levin,Lin&Chu t*检验结果[23]得知,各变量都是平稳的。基于此进行面板协整(Kao Residual Cointegration Test)检验,结果显示变量间具有协整关系,即不存在伪回归现象。进一步,根据Random Effects-Hausman的检验结果[24],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从而建立固体效应模型(限于篇幅,列表省略)。
固体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除住房价格,其它解释变量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中,人口规模、人口净流入比重、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房地产投资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这说明控制其它变量不变,城市的住房需求与其人口规模、净流入人口、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房地产投资正相关,这些因素越大或越多,住房需求也就越大;而老年抚养比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说明老年人口所占劳动力人口比重越高,住房需求会有所下降。从各变量的系数值来看,常住人口数量每增加1%,住房需求将上升2.30%;净流入人口比重每增加一个单位,住房需求将上升3.15%;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增加一个单位,住房需求将上升0.36%;房地产投资每增加1%,住房需求将上升0.34%;老年抚养比每上升一个单位,住房需求将下降1.65%。
其中,老年抚养比的回归结果表明,随着老龄化进程加快,老年人口比重快速提高,对住房市场需求造成了负面冲击。一般来说,人口老龄化对住房需求造成的冲击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购房群体主要是25-55岁年龄段的人口,而随着大批中年人进入老年之后,购房群体规模缩小,这会直接降低有效住房需求;二是当老龄人口占比较高时,消费就会挤占储蓄,消费高而储蓄率低,则整个社会的住房购买力会相应下降,从而减少对住房的需求。
流动人口比的回归结果表明,人口迁移会增加迁入地的住房需求,而降低迁出地的住房需求。伴随着城镇化和沿海城市经济的发展,农村人口向城镇迁移,三、四线城市的人口也向一、二线城市迁移,造成沿海大部分一、二线城市住房需求规模持续扩大,而部分三、四线城市则由于需求不足,致使供给过剩、大量商品房空置。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目前福建省人口净流入城市(福州、厦门)的住房价格居高不下,而人口净流出地(三明、龙岩等三、四线城市)商品房库存压力过大的现象。
实证结果显示房价对住房需求的影响甚微。从住房需求的价格弹性系数值看,住房价格每上涨1%,住房需求将下降0.18%,住房需求是缺乏价格弹性的,说明价格变动对需求变动的影响不明显。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我国住房市场化处于起步期,从1998年开始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才逐步推进住房制度改革,而且人口规模不断扩大,刚性需求不断增加,住房需求处于底部集中爆发期。二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均收入的提高,由于投资渠道狭窄,大部分富裕家庭将购买住房作为投资,形成投资及投机性住房需求(见表2)。
表2 面板数据回归结果
注:***p<0.01,**p<0.05,*p<0.1。
五、闽台房地产市场的对比
(一)闽台房地产市场发展历程
在土地私有制下,中国台湾住房市场以小规模和专业化运作为特色,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回顾台湾住房市场的发展历程,大致可以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1970-1976年),1973年的中东石油危机引发油价上涨,导致台湾岛内爆发全面通货膨胀,为了防通胀与资产保值,民众大量购房推高了住房需求,房价涨幅于1973年达到峰值;第二阶段(1977-2002年),1978年的通货膨胀还是源于油价上涨,而且由于货币供给过多,导致信贷泛滥和热钱涌入共同推动房价飙升,其中1988年涨幅高达100%,而后房价才开始下降,台湾房地产市场进入了近十年的低迷期;第三阶段(2003年至今),2003年台湾房地产市场开始复苏,房价随之一路走高,止步于2008年的美国次贷危机,而后在一系列救市方案和财政政策的刺激下才逐步恢复(见图1)。
图1 1972-2013年台湾房价增长率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 1972-1991年的数据来源于王红雨(2004)[[25],1992年以后的数据来源于黄忠华、杜雪君(2014)。[[26]
改革开发以前,由于国家实行计划经济体制,福建不存在房地产市场。福建房地产市场从1979年以后才得以形成和发展,大致分为4个阶段:第一阶段(1979-1990年),1979年开始,福建取消不准买卖房屋的禁令,实现土地使用权有偿化、房屋商品化,逐步建立房地产市场,在1981-1990年,全省商品房销售面积达408.1万m2;第二阶段(1991-1997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大陆投资环境有所改善,外资房地产开发成为福建省房地产市场的一大亮点,1991-1997年,全省商品房销售面积达1790.6万m2;第三阶段(1998-2002年),1998年我国取消了实物分配福利房制度,推进住房市场化,福建省房地产业也进入了较快的发展时期;第四阶段(2003年至今),福建省房地产市场进入繁荣发展阶段,房价迅速上涨,涨幅于2006年达到高峰,上涨26%,之后受金融危机影响,有所下降,在国家4万亿救市计划和省内一系列财政政策共同推动下,房价又开始上涨,虽然涨幅逐年下降,但是房价一直保持上升的态势(见图2)。
图2 1992-2014年福建省房价增长率变化情况数据来源:根据《福建统计年鉴2015》整理得到。
(二)闽台房地产市场发展的异同
1. 住房价格持续走高
福建省房价从2003年的2297.09元/m2持续上涨到2014年的9135元/m2,尤其福州和厦门的房价居高不下,“买房难”一直是人们生活中的焦点话题。台湾房地产市场也在2003年以后走强,住房价格一直呈上升的趋势,并维持在较高的水平。
2. 住房市场结构差异大,区域发展不平衡
福建省房地产市场无论从市场规模和价格高位来看,福厦漳泉沿海城市都占比大,房价空间分布呈沿海到内陆依次递减形态。其中2015年福州、厦门商品房均价(住宅)分别高达1.37万元/m2和2.02万元/m2,而内陆城市,如三明、龙岩等城市住房均价水平为6000元/m2左右。台湾房地产市场规模和价格基本呈北、中、南依次递减的空间分布,北部区域的双北(台北市、新北市)和桃园市的住房需求和价格明显高于其他区域的城市。
3. 住房市场需求的变化态势有所差异
从住房需求的整体规模来看,台湾明显大于福建。但自2003年以来,台湾商品房销售面积呈下降的趋势,住房需求规模逐渐缩小;而福建省住房需求规模愈来愈大,住房销售面积增速于2009年达到高峰,增幅高达67.51%,之后虽有所下降,但仍保持着较高的增速。此外,从图3也可以看出,台湾的住房市场慢慢趋于平稳,而福建的住房需求波动较大,预计福建房地产市场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图3 闽台2003-2013年商品房销售面积增速数据来源: 台湾部分来源于黄忠华、杜雪君(2014)[[27],福建部分来源于《福建统计年鉴2015》。
(三)台湾人口迁移对住房市场的影响
台湾大规模的人口省内迁移始于20世纪60年代,70年代中后期及80年代是其高峰期,进入90年代后,省内迁移人口的数量逐步趋于稳定,并在总体上呈下降的趋势。伴随着人口迁移,大量农村人口迁移到大城市,城镇化率迅速提高,而且迁移者主要是青壮劳动力人口,无疑为迁入地扩充了购房群体,增加了住房市场的刚性需求,这也推动了70年代台湾房地产市场的繁荣,从图1可以得知,房价涨幅于1973年达到高峰,涨幅高达113%,70年代末房价又开始新一轮的上涨,在1979年和1980年分别上涨34%和65%,之后开始回落。
此外,从台湾的人口空间分布来看,人口迁移流向主要是其他地区向北部地区集中,非都会区向都会区集中。1999-2009年间,高雄与台南两个南部县市分别净迁出人口23.4万和3.9万人,而台北、桃园与新竹这三个北部县市却分别净迁入人口51.7万、18.2万和6.1万人,中部的台中市净迁入88.9万人。说明这十年间台湾人口是由南向中、北部迁移,其中北部成为人口迁入集中区。人口迁移的区域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房地产市场区域发展不平衡,其住房需求主要集中在北部的台北、新北和桃园,中部的台中和南部的高雄,总体来看,呈北、中、南依次递减的空间分布。
六、结论和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人口结构和迁移的视角,对福建省住房需求变化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城市的常住人口数量、老年抚养比、净流入人口比重、可支配收入以及房地产投资对住房需求产生了显著影响,而房价对住房需求的影响并不显著。从人口变动上看,城市常住人口数量的扩大以及迁入推动了住房需求的增长;另外,从人口结构上看,老年人口的增加、劳动力人口的减少,导致社会购买力下降,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住房需求。通过比较分析福建和台湾的房地产市场发展现状,发现两地都存在房价居高不下、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并且从两地近十年的住房需求规模来看,台湾已逐步趋于平稳,而福建则有较大的变动,住房销售仍保持着较大的涨幅。此外,台湾人口迁移对其住房市场有一定的影响。
目前,福建省正处于城市化和老龄化的双重背景下。一方面,仍有大量人口涌入城市,由第一产业迅速向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转移,并且中西部地区有不少人口向沿海地区迁移,这些人口流入城市会增加该地的住房需求;另一方面,根据福建省2014年人口抽样普查数据显示,2014年福建省65岁以上人口占比达到8.47%,超过7%,说明该省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老年人口比重会持续攀升,而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这也意味着老年抚养比将进一步上升,整个社会的住房购买力会有所下降,这对住房需求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为了防止人口结构的变动给住房市场带来大起大落的影响,并充分抓住城市化机遇,我们认为,福建省必须加快相关人口政策和住房制度方面的调整。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1. 在人口老龄化加剧的背景下,培育“银色住宅产业”,通过财政、货币、土地等多种政策鼓励和扶植企业开发老年住宅。财政政策方面,可以给予开发企业一定的税收优惠或财政补贴,降低其初期开发成本;货币政策方面,对于用于开发老年住宅的企业贷款可以放宽限制,保证开发企业的资金来源,避免由于投入资金不足而导致老年住宅建设无法照常进行;土地政策方面,由于我国土地供给完全由政府主导,因此政府可以在土地出让方面给予企业一定的优先权,优先将土地出让给用于开发老年住宅的企业。
2. 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破除二元社会结构。一方面,完善居住证制度,合理设定由居住证转变为常住户口的条件,适度降低落户门槛,让这部分流动群体能够顺利在工作地定居;另一方面,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尤其是在教育、住房保障、养老医疗等领域,让外来工作者能够更平等地分享当地的公共资源,减轻他们的生活成本和压力,也使他们能够更好地融入城市生活。
3. 调整住房供给,优化供给结构。随着我国房地产市场黄金时代的落幕,整个住房市场进入到调整阶段。一方面,之前大部分的刚性住房需求已得到满足,居民的住房需求逐步向改善性需求和投资性需求转变,整个市场的需求规模有所缩减;另一方面,由于之前房地产市场的盲目扩张,当前住房供给已远远超过住房需求,尤其体现在内陆地区和大部分三、四线城市。政府应当根据人口结构的变动调整土地供应规模,开发商也应根据居民的实际住宅需求变化来合理调整住房供给,避免商品房过多的空置和土地资源的浪费。
城市的常住人口规模、人口净流入量、老年抚养比、人均可支配收入以及房地产投资对住房需求有显著影响,其中老年抚养比对住房需求有负向影响,而房价对住房需求的影响并不明显。通过对比闽台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概况,发现两地都存在房价过高、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台湾人口迁移对其住房市场也有一定影响。在人口老龄化加剧的背景下,福建省应培育“银色住宅产业”,通过财政、货币、土地等多种政策鼓励和扶植企业开发老年住宅;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破除二元社会结构;调整住房供给,优化供给结构。
注释:
[1] 高 波、王文莉、李 祥:《预期、收入差距与中国城市房价租金“剪刀差”之谜》,《经济研究》 2013年第6期。
[2] 孔 行、刘治国、于 渤:《使用者成本、住房按揭贷款与房地产市场有效需求》,《金融研究》 2010年第1期。
[3] 况伟大: 《利率对房价的影响》,《世界经济》 2010年第4期。
[4][6] Mankiw N.G. and D. N. Weil,“The Baby Boom, the Baby Bust and the Housing Market”,RegionalScienceandUrbanEconomics,vol.19,no.2(1989),pp.235-258.
[5] Campbell B.O.,“Long swings in residential construction-The postwar experience”,AmericanEconomicReview,vol.53.no.2(1963),pp.508-518.
[7] Ermisch J.,“The demand for housing in Britain and population aging:microeconometric evidence”,Economic,vol.63,no.251(1996),pp.383-404.
[8] Malmberg B.,“Fertility cycles, age structure and housing demand”,Scottish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vol.59,no.5(2012),pp.467-482.
[9] 顾鉴塘:《人口年龄构成变动对市场需求变动的影响》,《人口与发展》1996年第3期。
[10] 李 祥、高 波:《人口年龄结构对住宅市场的影响效应分析》,《经济体制改革》 2011年第6期。
[11] 陈斌开、徐 帆、谭 力:《人口结构转变与中国住房需求:1999~2025——基于人口普查数据的微观实证研究》,《金融研究》2012年第1期。
[12][21] 李 超、倪鹏飞、万海远:《中国住房需求持续高涨之谜:基于人口结构视角》,《经济研究》 2015年第5期。
[13] Tangri S. S.,“Urban Growth, Housing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Case of India”,AsianSurvey,vol.8,no.7(1968),pp.519-538.
[14] Kottis A.,“Impact of migration on housing in urban areas”,TheAnnalsofRegionalScience,vol.5,no.1(1971),pp.117-124.
[15] Mitchell R. E.,Housing,urbangrowthandeconomicdevelopment,Taipei:Orient Cultural Service,1972,pp.13-46.
[16] Mahadevia D., Liu Z. Y. and Yuan X.M.,“Housing of Urban Migrants in India and China”,EnvironmentandUrbanizationAsia,vol.3,no.1(2012),pp.143-163.
[17] Akbari A.and Y.Aydede, “Effects of Immigration on House Prices in Canada”,AppliedEconomics,vol.44,no.13(2012),pp.1645-1658.
[18] 帅友良:《中国人口城市化对城镇住宅市场需求的影响》,《统计研究》 2005年第9期。
[19] 哈继铭:《人口结构与城市化推动房地产发展》,《中国房地产业》 2007年第7期。
[20] 徐天帅、高 媛、姬 宇:《 城镇化对住房需求的实证分析》,《江苏商论》 2013年第34期。
[22] 陈 颐:《台湾人口迁移及其产业结构效应分析》,《闽江学院学报》2016年第3期。
[23] Levin A., Lin C. F., Chu C. S. J.,“Unit root tests in panel data: asymptotic and finite-sample properties”,JournalofEconometrics, vol.108,no.1(2002), pp.1-24.
[24] Hausman J., Mcfadden D., “ Specification Tests for the Multinomial Logit Model”,WorkingPapers, vol.52,no.5(1984),pp.1219-1240.
[25] 王红雨:《台湾房地产经济波动及其借鉴》,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工业大学, 2003年。
[26][27] 黄忠华、杜雪君:《两岸房地产市场发展与调控政策:经验、比较与启示》,《台湾研究》2014年第3期。
2017-05-07
王阿忠, 男, 福建福州人,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 博士;
程少鹏, 男, 江西上饶人,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C924
A
1002-3321(2017)06-0038-07
黄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