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脑开窍针刺法对心肺复苏后患者TNF-α、IL-6以及IL-8水平的影响*
2018-01-10邓梦华张云海马天威郭丽华马明远广东省佛山市中医院广东佛山528000
于 娜 邓梦华 张云海 马天威 苏 懿 郭丽华 马明远(广东省佛山市中医院,广东 佛山 528000)
心肺复苏促进机体炎症反应和抗炎反应系统启动,促发机体释放肿瘤坏死因子(TNF-α)、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8(IL-8)等炎症细胞因子,机体过多释放内源性免疫炎性因子而形成 “瀑布效应”,致使发生全身炎性反应综合征(SIRS),甚至继发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MODS)[1]。医学研究者通过细胞分子水平探讨心肺复苏后机体炎症因子的变化及意义,以利于药物的合理使用、减少并发症的发生而提供心肺复苏的成功率[2]。TNF-α是诱发炎症的一种常见炎性介质,在多种免疫性及炎性反应中起重要作用;IL-6、IL-8在介导炎性反应中起重要作用,与机体缺血再灌注后细胞实质损伤具有一定的相关性[3-4]。本研究应用醒脑开窍针刺法干预治疗心肺复苏后患者,观察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含量动态变化,评价醒脑开窍针刺法降低心肺复苏后患者机体炎症反应的有效性及安全性。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1)心跳骤停的判断标准:患者意识突然丧失、大动脉搏动消失、血压测不到、听诊心音未闻及、心电监护下见室颤、电-机械分离或室性停搏。2)纳入标准:符合心跳骤停诊断标准;年龄≥18岁,男女不限;心肺复苏后恢复自主循环≥24 h,需要进一步生命支持;APACHEⅡ评分≥12分;患者本人及家属同意临床试验,签署知情同意书。3)排除标准:孕妇、夹层动脉瘤及多器官功能衰竭者;慢性疾病终末期(如恶性肿瘤、慢性肾功能衰竭等);过敏体质,曾因针灸治疗出现过晕针、休克等症状者。
1.2 临床资料 选取2016年6月至2017年6月本院ICU收住的心肺复苏后患者60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各30例。治疗组男性20例,女性10例;年龄20~79岁,平均 (55.20±10.60)岁;心脏停搏原因为心源性13例,非心源性17例;心脏停搏至心肺复苏时间0.5~12min,平均(4.60±0.80)min。对照组男性19例,女性11例;年龄21~80岁,平均(56.40±10.40)岁;心脏停搏原因为心源性12例,非心源性18例;心脏停搏至心肺复苏时间0.4~12 min,平均 (4.70±0.70) min。 两组患者在性别、年龄、心脏停搏原因、心脏骤停到开始复苏时间等方面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两组患者采用徒手心肺复苏抢救成功后均给予心肺脑复苏集束化治疗方案[5]。1)脑复苏:早期用变温毯维持全身亚低温(30~34℃),低温治疗期间适当给予镇静、脱水、神经营养药物。2)呼吸循环支持:亚低温期间呼吸机辅助呼吸,SpO2维持在94%~96%,PCO2维持在 28~30mmHg。3)维持患者生理水平的血压以保证脑的灌注,必要时用血管活性药维持血压,动态监测血糖,血糖控制在8~10mmol/L.4)针对原发性对症治疗。治疗组加用醒脑开窍针法。选穴:内关、人中、三阴交。针刺方法:先刺双侧内关,直刺0.5~1.0寸,采用提插捻转结合的泻法,施手法1 min;继刺水沟穴,向鼻中隔方向斜刺0.3~0.5寸,采用雀啄手法,以患者眼球湿润或流泪为度;再刺三阴交,沿胫骨内侧缘与皮肤呈45°角斜刺,针尖刺到原三阴交穴的位置上,进针0.5~1.0寸,采用提插补法,针感到足趾,以患肢抽动3次为度。共治疗7 d。
1.4 观察指标 于心肺复苏后即刻、1、3、7 d抽肘静脉血5mL测定两组患者血清中TNF-α、IL-6、IL-8的含量,该操作由本院检验科严格按照检测说明书进行。
1.5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22.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采用t检验,等级计数资料比较采用秩和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两组患者不同时间点血清中TNF-α、IL-6及IL-8水平比较见表1。心肺复苏后即刻,两组患者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心肺复苏后 1 d,两组患者血清中 TNF-α、IL-6以及IL-8水平均呈不同程度的升高趋势,两组患者升高程度相当(P>0.05);心肺复苏后3 d,两组患者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水平开始呈下降趋势,且治疗组下降更明显(P<0.05);心肺复苏后7 d,两组患者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含量水平均下降至低于心肺复苏后即刻水平,且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
表1 两组患者不同时间点血清中TNF-α、IL-6及IL-8水平比较(pg/mL,±s)
表1 两组患者不同时间点血清中TNF-α、IL-6及IL-8水平比较(pg/mL,±s)
组 别 时 间 IL-8治疗组 即刻 415.42±50.53(n=30) 1 d 530.63±50.24 3 d 310.26±48.54 131.45±34.38 300.43±50.92对照组 即刻 315.66±39.92 765.22±59.84 420.34±49.62(n=30) 1 d 384.65±43.24 884.66±63.54 528.96±51.17 3 d 280.85±37.93 520.64±54.26 340.42±49.36 7 d 156.57±33.86 356.52±51.83 242.64±48.34 TNF-α IL-6 320.81±40.62 750.36±60.45 389.43±42.16 880.56±62.47 240.36±38.64 440.53±53.52 7 d 201.54±47.64
3 讨 论
心肺复苏是机体缺血再灌注损伤的过程,大量的促炎因子如TNF-α、IL-6以及IL-8的过度释放,过度的炎性反应是导致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发生的原因之一,严重者可导致多器官衰竭发生[6-7]。TNF-α、IL-6 以及IL-8等细胞因子是免疫细胞被刺激而合成分泌的一种活性物质,传递细胞间信息,起调节免疫应答、炎症反应以及修复受伤组织等作用[8]。 相关研究发现[9],心跳骤停导致机体内皮细胞合成分泌TNF-α、IL-6以及IL-8等细胞因子,这些细胞因子的过度释放是SIRS发生的机制之一,严重者可继发MODS。TNF-α由活化的巨噬细胞、NK细胞及T淋巴细胞产生,为机体炎症反应细胞因子其中的一种,起诱发、启动炎症反应的作用,另外还可以诱发IL-6及IL-8等炎性介质的释放[10]。 研究表明[11-12],CRP 期间 TNF-α 与其他细胞因子相比,其血浆浓度升高更快,TNF-α过度释放导致心脏低血压、低排出量发生,进一步加重心脏损伤。另外,过多的TNF-α通过刺激内皮细胞合成分泌IL-8促进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在损伤部位聚集。血清中大量释放IL-8致使机体组织损伤进一步加重,导致内皮细胞基底膜的完整性被破坏和促进中性粒细胞跨内皮细胞游走。IL-6是参与机体损伤和修复过程中一种主要的急性相反应促进因子,在损伤和炎症过程中,通过激活中性粒细胞和延迟衰老中性粒细胞的吞噬从而加重机体炎症损伤[13]。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患者心肺复苏后1 d TNF-α、IL-6以及IL-8均较术前不同程度升高,与国内外大量类似研究结果相当[14-15],说明心肺复苏期间刺激促发机体炎症反应,大量释放TNF-α、IL-6以及IL-8,促发机体炎症反应。
心搏骤停属中医学 “厥证”“脱证”“昏迷”“阴阳离决”等范畴。针灸救治急症历史悠久,是中医最早应用于急救的疗法之一,早在公元前5世纪,名医扁鹊就用针灸及熨法取“百会”成功抢救虢太子“尸厥”。此外,《标幽赋》亦有曰“拯救之法,妙用者针”。中医药学对心肺复苏的抢救以及心肺复苏成功之后所进行的后续治疗有着悠久的历史,越来越重视以及发展心肺复苏在临床上的应用。水沟穴首见于《针灸甲乙经》,属督脉穴,为手、足阳明经与督脉的交会穴,为临床上常用的急救穴。三阴交首见于《皇帝明堂经》,十总穴之一,为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交会之处,临床应用广泛。内关穴首见于《灵枢·经脉》“手心主之别,名曰内关,去胞二寸,出于两筋之间,循经以上,系于心胞络”,具有调整心经气血,开启心窍之闭,宣发心神之气,临床广泛用于心、胸、胃、神经性疾病。从本研究结果看,治疗组患者TNF-α、IL-6以及IL-8改善均优于对照组,说明醒脑开窍针刺法能有效平稳地降低心肺复苏后患者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的含量,降低机体炎症反应,缓解临床症状。分析其作用机理,一方面针刺能沟通内外,联系脏腑,疏通经络,运行气血,营养全身。另一方面,针刺改变人体生物电传导速度,激发心脑生物电活动。
综上所述,研究表明醒脑开窍针刺法能有效平稳降低心肺复苏后患者血清中TNF-α、IL-6以及IL-8的含量,降低机体炎症反应,缓解临床症状,临床疗效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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