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非所见，等待佳音

文曦

First Sight

Philip Larkin

Lambs that learn to walk in snow

When their bleating clouds the air

Meet a vast unwelcome， know

Nothing but a sunless glare.

Newly stumbling to and fro

All they find， outside the fold，

Is a wretched width of cold.

As they wait beside the ewe，

Her fleeces wetly caked， there lies

Hidden round them， waiting too，

Earths immeasurable surprise.

They could not grasp it if they knew，

What so soon will wake and grow

Utterly unlike the snow.

初见

菲利普·拉金

雪中学步的小羊

哀鸣充斥空中

却无人回应，

唯见阴暗的冬日之光。

他们蹒跚来回

却发现，这世界，

只有无尽的冰冻寒冷。

在母羊身边依偎等待，

而她的羊毛也挂满冰霜，

她也唯有等待那秘密隐藏的，

大地孕育的无限惊喜。

再聪慧，他们也无法领会，

即將苏醒和成长的一切

完全不似那冰雪。

◆赏析◆

菲利普·拉金（Philip Larkin，1922—1985），英国诗人，21岁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曾被《泰晤士报》评为英国战后最伟大的诗人。与20世纪50年代以叶芝为代表的新浪漫主义相反，以菲利普·拉金为代表的“运动派”，倡导英国诗歌传统，关注现实，理智又节制。因此，菲利普·拉金的很多诗歌都是冷眼看世界。《初见》（First Sight）写于1956年3月初，正是冬末春初，这是菲利普·拉金创作的诗歌中很特别的一首。羊羔和白雪都是纯洁的代表，虽然整首诗的背景带着拉金式的“悲凉”，其中却孕育着美好的希望。

寒冷冬日里初生的小羊羔，不得不蹒跚学步。放眼望去，只有阴沉沉的天空和无穷无尽的冰雪，就连妈妈身上的羊毛，本应该是可以取暖的地方，却也布满了冷冷的冰霜。snow，a vast unwelcome，a wretched width of cold，wetly caked，这些都是让新生命感到不舒服的东西，但即使是母羊，也只能和羊羔一起等待，等待他们目前无法领会也无法看见的（hidden around them）“无限惊喜”（immeasurable surprise）。因为一切都会苏醒、重生（wake and grow）。

菲利普·拉金热爱自然。他一直用诗歌和其他文学形式，试图引导读者将眼光聚焦到大自然。诗中“Earths immeasurable surprise”就是大自然在诗人心中重要地位的体现。《初见》第一段的表达有多抑郁、低沉，第二段所带来的希望就有多令人欢欣、愉悦。“What so soon will wake and grow”既指大地回春、欣欣向荣的美好，也指小羊羔冬日之后的快速成长、成熟。“Utterly unlike the snow”再次强调眼前所见的一切并非永远，冰雪虽然冷酷，但春天来临之时的生命复苏，将欢乐、喜悦重新注满世界，与此时此刻的一切是完全相反的。

羊羔们暂时无法领会即将到来的无限惊喜，正如生活中的人们，可能被眼前暂时的困境蒙蔽了双眼，忘记了往前看即将到来的希望。有时候唯有等待（waiting too），等待让人惊喜的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