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可以参与立法吗

何海锋

2018年11月下旬，日本软银机器人公司宣布开发出新一代机器人“Whiz”，再次引起科技界瞩目。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引领者之一，软银公司已经开发出了数款智能机器人，部分机器人的人工智慧能力非常强，宣称无限接近人类部分思维，甚至部分机器人被带到立法现场。

就在两个月前的10月17日，英国议会会场来了个机器人。这是日本软银3年前开发的一个名叫Pepper的机器人，它作为特别委员会的证人出现在了下议院，与议员们探讨人工智能的兴起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和教育的未来等问题。据说，这是英国议会700来年历史上第一次邀请非人类参会。

这场发生在古老庄严的威斯敏斯特宫里的，由保守古板的英国议会发起的法律与科技、历史与未来的碰撞自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特别是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讨论的热潮。之所以引起广泛的关注，主要是这个机器人背后所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以及这一技术可能引发的直指人类本身的无限广阔的可能性。实际上，人工智能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寄予或者强加了“人类解放者”或“人类替代者”的功能，而作为反面的“人类颠覆者”或“人类终结者”的想象也始终伴随左右。2004年，二十世纪福克斯出品了改编自阿西莫夫小说的电影《机械公敌》，讲述了未来机器人给人类带来的福利和困境。影片中描述的获得了自觉意识后的机器人的反叛让人刻骨铭心。

从来都是人创造机器人，人的利益至上，人给机器人“立法”，最后由人来处罚“违法”的机器人;现在倒好，机器人走进了议会，要参与立法，这事情就大了。即使事实并不那么激动人心，但机器人和立法勾连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值得想象的事情。那么机器人真正参与立法需要达成什么条件？

首先，机器人立法与人权相关。在现代国家，立法是以人民的名义进行的活动。当机器人有了和人一样的意识，他们不仅能夠像人类一样思考，还能像人类一样拥有七情六欲和对于公平、正义、自由的渴望，那么，他们是不是应该在议会占据属于自己的席位？其次，机器人立法与民主的品质相关。几千年来，关于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的争论从未停止。在以往的争论中，人们为以代议制民主为代表的间接民主辩护，总会提到实现直接民主的效率和成本问题。但现在，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民意不仅完全可以在某一个时刻实现完整的显示，而且完全可能做到每时每刻的显示。

目前，在很多国家，人工智能在预测选民意愿，评估立法效果等方面已经得到充分运用，Facebook数据泄露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在立法中，如何运用人工智能提高民主的质量，同时规避民主被操纵的风险，也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特别是如果某一天出现诸如“立法机器人”这样的，在立法领域有着高超技艺的人工智能体的时候，人类是否可以让渡一部分的立法权？

人工智能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寄予或者强加了“人类解放者”或“人类替代者”的功能，而作为反面的“人类颠覆者”或“人类终结者”的想象也始终伴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