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红唇

郑好

暖暖春风，柔情万种。

江南少侠燕鹏飞朝桃花山庄缓缓而来。

桃花山庄庄主桃花姑娘比武招亲已是第三个春秋了。江湖传闻，桃花姑娘不仅美艳绝伦，且武功无人能及，但要想一睹桃花姑娘芳容，与之比武，必要先过桃花山庄布下的三关。江瑚上用两句诗喻此三关：刀山火海前无路，剑挑桃花可见春。

比武招亲每年一次，只在春天，因此江湖上众多英俊潇洒武艺超群的少年侠士便在春天里云集桃花山庄，可是能过三关者却是每年一枝独秀。

第一年比武招亲，云集桃花山庄的少年侠士有七十八人，只有江湖人称“穿云燕”的少年侠士游逸闯过三关，可“穿云燕”并没有永驻山庄，进庄后两个时辰便被山庄的人送出，送出的“穿云燕”已是一具死尸。众人皆惊，无人目睹其比武过程，但能在两个时辰内就把连闯三关的“穿云燕”杀死，可见桃花姑娘的武功有多高。

次年云集山庄比武者仅二十一人，也只有江湖人称“飞天剑客”的金笑一人闯过三关，但他得到了与“穿云燕”同样的结局。

一时间，江湖上谈起桃花山庄里的桃花姑娘，无不叹息无缘一见，也对桃花姑娘的盖世武功谈之色变。

燕鹏飞来到了桃花山庄。

今年只有他一个人来到了桃花山庄。

燕鹏飞想看看桃花姑娘是如何的美貌，更想见识一下桃花姑娘的武功是如何厉害。

有人出来引他入庄。

他先来到了刀山。刀山并不是山，而是十几丈长的一条刀尖朝上的刀路，刀尖泛起冷冷的寒光，燕鹏飞知道，这是考验他的轻功。他微微一笑，凝神提气，脚尖一点，犹如蜻蜓点水，脚点刀尖转眼间到了刀山的尽头，脚落平地，面不改色。

又来到火海，火海是由涂了松油的干木燃着围成一圈，比武者必须从这个圈里一步步走过去。燕鹏飞明白这是试他的气功，没有比钢铁还硬的气功护体是走不过火海的。燕鹏飞聚气笼罩全身，踏步而行，从容走过火海，毫发未损。

最后来到了一株开满桃花的桃树下。燕鹏飞知道，前两年来比武的侠士大多都是被这株桃树挡回去的，因为只能用剑把这株桃树上的桃花在一炷香内一朵朵挑落在树下的花篮里，剑既不能伤了花朵和枝桠，又不能使一朵桃花落地，而这株桃树上的花朵何止千朵！这需要怎样的剑术啊！

燕鹏飞抽剑，身动，剑走。人无影，剑无踪，似千条银蛇围树而舞，半炷香的时间，花篮已满，桃树上不见一朵桃花，树下不见一片花瓣。

一侍女走出，面呈喜色，细声轻唤：“恭喜少侠，能在半炷香内摘下千朵桃花的，少侠还是第一位。桃花姑娘有请，请随我来。”

侍女的话使燕鹏飞心中暗喜，但他脸上毫无笑意，能不能够打败桃花姑娘他也不知，江湖只是传言桃花姑娘的武功深不可测，谁也没有见识过。“穿云燕”和“飞天剑客”都死在了桃花姑娘的手里，可见桃花姑娘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自己一定要小心了。转过桃树，进入一园子，碧草如海，花香满园，宛如仙境。來到一个阁亭，只见一红装少女在阁亭里背对而立，想必是桃花姑娘了。

桃花姑娘转过身来，燕鹏飞眼前一亮，果然是美艳绝伦，尤其是那樱桃小嘴，娇艳欲滴，看得他心弦一颤，波澜起伏，真想对樱唇一吻。他忙遏止此心念，凝神而立，想尽快打败桃花姑娘，一吻红唇。

燕鹏飞拔剑，拱手相请。

桃花姑娘宛然一笑，轻启香唇：“我哪里会什么武功，都是世人瞎传而已。”

燕鹏飞一惊，如何能信，眼望樱唇，一剑刺出。只听一声娇呼，桃花姑娘已是闪避不及，眼见着剑要穿身而过，竟真是无半点功夫。燕鹏飞忙收回剑，左手伸出，捉住桃花姑娘的一只娇臂，果真是娇弱无力，不是习武之人。燕鹏飞惊诧，瞬而心中大喜，宝剑落地，双手扶住桃花姑娘的香肩，忍不住吻了一下桃花姑娘的红唇。燕鹏飞笑道：“想不到令江湖侠士人人倾慕又惧怕的女子竟然不会武功。他肆意地又吻了一下红唇：真是香美！

桃花姑娘突然长叹一声：“想不到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侠士对待弱者都是如此的不敬啊！”

燕鹏飞有些得意：“不知‘穿云燕和‘飞天剑客是如何死在你这么个弱女子手里的？”话音未落，已感身软无力，紧接着胸中似有万蚁噬咬，顿时跌倒，望着桃花姑娘：“你的唇……有毒？！”

桃花姑娘望着已是气息微弱的燕鹏飞，缓缓说道：“江湖上传闻的诗句只是半首，我把整首诗念给你听吧：刀山火海前无路，剑挑桃花可见春；春风一笑花娇艳，弱女红唇可识君。可惜，你也不是君子豪情客。”

桃花姑娘望着已气绝的燕鹏飞，伤感地吟道：“春暖桃花满枝头，闺中少女也知愁；红唇一绽豪情客，只待君子轻吻柔……”吟毕，飘然而去。

选自《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