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远方
2018-01-03房子
延安文学 2018年6期
盛 宴
黑夜的餐桌很大
大过一片草原,大过一座山
火星、木星、北斗星……
弯月的餐盘里盛满清辉
我逐一品尝,咀嚼
反刍
难以描述的美味
我想与人分享,但无法描述
一着急,眼泪涌了出来
就像宇宙大厅里
一个迷路的
单纯的孩子
房子的远方
房子是一个人名
只是他把房子建在了远方
远方,不是距离上的远
他的远方,远离城市和银行
远离礼节、远离人行道、远离雕塑
他在一朵蓝色的鸢尾花里,给褪色的爱情上色
他烧制带松香味的炊烟
认真看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
他扎篱笆,为了看麻雀在上面跳舞
他独居,独行
独在夜色里听草原狼的长嚎
听说是,为了恢复自己的野性
邮 差
从陕北的黄土高原
到呼伦贝尔大草原
五年,十多万公里
我像个邮差
带着一封没有地址的信
反复往来
大概,只有邮差写给自己的信
才最难送达
要不是地址不詳
要么,是还缺少一个季节的内容
作为邮差
似乎这是一件不着急的事
送友人
十月的草原一片荒凉
汽车在远处,带起风和沙土
又加深了一寸荒凉的厚度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
外面很冷,我的手里捏着一丝余温
好像一不小心
就会像远处的汽车那样,消失,进入一片森林
一低头,看到被我长时间踩踏的那片草地
绒绒的枯黄
又徒增了汽车和灰尘加深的荒凉
星 空
半夜醒来
窗外挂满星星
看了许久
总觉得最亮的那两颗
像一对相互注视的情侣
她们那么安静
那么明亮
我想,肯定有一些
值得我们借鉴的光亮
草原上的夜色
草原上的夜色
黑的纯度很高
星星和月亮,还保持原始的状态
那么稠,那么亮
草原上的夜色,依然隆重
像熄了灯的寺庙和教堂
就是一个人
你也不想用一颗石子
打破这如水的安详
这样的夜色
适合祈祷,因为夜色澄澈
高处的神灵
很容易看清人间的事物
这样的夜色
适合寻找
红尘几度,挡不住你和灵魂的邂逅
所谓的命运
转来转去,却自带光芒
那么美,那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