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国佩剑文化及刀剑的文化意象
2018-01-02潘琳卓娜吴宇昂
潘琳卓娜 吴宇昂
摘要:刀剑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十分特殊,从其本身为兵器的实战功用到后来随着佩剑制度、佩剑文化的形成而渐渐符号化为侠气的象征。此外,刀剑在文学作品中也是一个重要、常见的意象,其表现形象既有普通兵器,亦有夸张化的神兵、法宝,但不论是以何种形象出现,都脱离不开侠客的正义之气、勇武之力等基本意蕴,也寄托了作者本人对于仗剑行侠的憧憬和以武力引申出的强大的向往之情。
关键词:中国刀剑;文学;佩剑
本文系2018年度上海师范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专项资助成果之一。
佩剑一开始是武士随身携带以便于取用,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制度变化,逐渐成为一种身份、权威的象征,发展成为佩剑文化。
佩剑之风自春秋兴起,在战国初年便已经出台了佩剑的相关制度,《史记·秦本纪》“简公六年,令吏初带剑”,可证秦简公时期秦国便已有关于官员带剑的规定,汉代时官员佩剑成为日常标准,“汉制,自天子至于百官,无不佩剑”[1]。唐朝的佩剑之风或与唐朝统治阶级的尚武精神有关,加上武则天创立武举带来的武人地位的提高,更使得人们乐于佩剑以显示自己具有一种侠气。“唐人长兵重枪、重长刀;短兵重刀,剑渐沦为贵族及将官饰品,又降为道家镇邪之器。”[2]及至宋明,刀由于其实战中的大杀伤力更加受到重用,军官也因这样的实用性更多地携带军刀傍身,而人们仍视佩剑为权柄象征。
刀的实用性带来了普及性,取代了剑成为军队配制,但我们不能够说这是剑的地位下降,相反,这样的现象应该是剑在文化层面上地位的提高,剑进一步的成为一种“权杖”般的存在。
一、中国刀剑的文化意象
中国剑的文化意象发展,同佩剑文化几近是同步发展的。佩剑文化将剑作为武器的有形功能渐渐转变为作为配饰的无形功能,贵族佩剑多是以剑象征着自己的权力、威严,佩剑之制式与人的等级地位相对应,再加上实际战争中刀对于剑的取代,更加增强了剑的象征意义。
而刀剑意象常出现在边塞诗中,又是与中原王朝同北方少数民族的战争并存的,如李白《塞下曲》“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以及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在这样的边塞诗歌中,剑作为向外族进攻的工具之一又寄托了诗人对于建功立业、痛击强敌的希望。
剑意象还有着对于诗人之品格的比喻,以剑喻人,君子如剑,剑形之美观,以及传说中对于剑侠的形象塑造,让剑象征着一种飘逸之侠气,以剑入诗,则是诗人对于自身侠气的认证。又屈原《九歌·国殇》“带长剑兮携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九章·涉江》“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自屈子后,不仅“香草美人”有了美好的意象传统,“长剑”亦有了不沦俗、清高獨立的意味,“剑侠”这一形象也往往是逸然洒脱,为人神往的。
尽管佩刀如佩剑一样,是外表精致美观,花纹雕错,但由于实战中刀取代了剑,持刀劈砍挥杀的骑兵也成为了作战主力,所以往往刀意象相对于剑意象则表现得更加朴实、豪迈。如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所表现出的刀客形象是更富有豪气的;又如“横刀立马”一词,且不需要结合大段的文本故事,人们便能直观地感受到其中荡漾的雄浑之气。
二、文学作品中的兵器种类及有关作品
文学作品中的兵器,通常分为常规兵器、神器、以及法宝等,以下各举一例有关剑的文学作品。
(1)常规武器:
在古代时,剑和刀都有喻人或者托物言志的用法,例如《季札献剑》等篇目。参看曹植《宝刀赋》:“扇景风以激气,飞光鉴于天庭。爰告祠于太乙,乃感梦而通灵。然后砺以五方之石,凿以中黄之壤。规圆景以定环,摅神思而造像。垂华纷之葳蕤,流翠采之晃养。陆斩犀革,水断龙舟。轻击浮截,刃不瀐流。”此处写出了美刀淬炼、定环、鎏金、磨刃的过程文学性极强,并运用大量夸张的物象,以此比喻人的成长过程,也是古代文学作品中的常见比喻方式。
(2)神器
神器主要存在于神话与小说中,且形状不一。由于艺术作品来源于生活,因而剑与刀在神器中占的比例很高,如哪吒有斩妖剑与斩妖刀,《封神演义》中有龙吉公主的二龙剑,《搜神记》中的干将莫邪剑等。《西游记》中有一段关于七星剑的描述:“金箍棒与七星剑,对撞霞光如闪电。悠悠冷气逼人寒,荡荡昏云遮岭堰。”七星剑作为《西游记》中的一件神器,其与金箍棒之间的打斗画面写得火光四射,惊心动魄,这也多是文学作品中的神剑的形象:法力无边,削铁如泥。
(3)法宝
文学作品中,法宝也经常会出现,做特殊的作用。但剑作为法宝出现的次数很少,多是与一些其他法宝或法术一起使用,如《金瓶梅》中有一段:“运双睛,努力以惠通神目一视,仗剑手内,掐指步罡念念有词,早知其意。”此处剑与法术一同使用,达到沟通三界之意。这样的配合能找到的并不多,实属个例。
三、刀剑的意象特点
剑与刀作为古代文学中的常见意象,其常常呈现出各种特点。
如造型奇特,如《碧血剑》中五毒教的金蛇剑,“此剑形状甚是奇特,整柄剑就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尾勾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剑尖竟有两叉。”“剑尖两叉既可攒刺,亦可勾锁。”对于其蛇形与剑尖带刺的特点做了描写,让人在想象出它的形状时便毛骨悚然。
同时,重量夸张也是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为了表现某些剑或刀力大无穷,也常常会使用非常大的重量来形容,如《三国演义》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82斤,长1.2丈,也有温庭筠《奉天西佛寺》:“宗臣欲舞千钧剑,追骑犹观七宝鞭。”也将剑的重量写得十分夸张。
这些文学作品中的剑,又常常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来历,且一定是上古锻造后几度易手,最后才到了使用者手中。《洞宴记》:“武帝解鸣鸿之刀,以赐东方朔,刀长三尺,朔曰:此刀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赤色飞去云中。”是一把武帝时期出现的刀,但其渊源已经可以追溯到黄帝与东方朔时期,极言其来历坎坷,也为这把剑添上了神秘色彩。
参考文献:
[1](唐)房玄龄:《晋书·舆服志》,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771页.
[2]周纬:《中国兵器史》,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15年版,第147页.
作者简介:潘琳卓娜(1999— )女,汉族,浙江永嘉人,工作单位:上海师范大学古典文献学,2017级本科生.
吴宇昂(1998— ),男,汉族,安徽全椒人,工作单位:上海师范大学古典文献学,2017级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