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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灏明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2018-01-02朱陆

好日子 2017年12期
关键词:头套伤疤疤痕

朱陆

热播剧《那年花开月正圆》中,俞灏明吸引了很多关注的目光。这部电视剧并没有刻意回避他曾被烧伤的脸,有些镜头甚至是特写,这让他脸上的疤痕一览无遗,哪怕有了镜头妆的遮掩,但有些伤疤与沧桑却是无法被掩盖的。

但给人的感觉是,他已经从伤痕中彻底走了出来,不再惧怕镜头,也不在意高清拍摄对自己的放大。关键,他的演技表现上佳,一个小眼神,一张口软绵绵的,把个绵里藏针腹黑心计的反派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

对于自己的烈火重生,俞灏明的回答很简单:我的灵魂没有伤疤,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闷在罐子里失眠

7年前,俞灏明是颜值在线的当红小鲜肉,但在车墩影视基地一场爆炸戏的拍摄意外中,他被火药炸成重度烧伤,全身烧伤面积达39%,额头以下的部位全没能逃过一劫,嘴因为烧伤粘连变小了,必须借助开口器才能张开,两边的肩胛部位尤其严重,以至于手臂无法抬起,手背几乎烧出两个窟窿……

很多人都惋惜地觉得,俞灏明毁了,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回到舞台上、荧屏前了,包括俞灏明自己,也是这么悲观地觉得的。他看过镜子里自己被烧伤的模样,然后就再也没照过镜子。亲戚、朋友、兄弟……俞灏明谁也不见。他不想跟任何人交流,甚至在心底对人生和未来产生了某些极端的想法。

但家人和医生没有放弃,那些极端的念头终于被俞灏明慢慢放下,他开始配合治疗。治疗的痛苦不会因为心里的坚强而减弱,做伤疤护理,必须往脸上打类固醇,长长的针头扎进去,然后还要转个弯,注射,再转个弯,再注射……

比痛更难忍受的是痒。最开始是撕裂的疼痛、灼烧的疼痛缠绵不去,那种剧痛让他不可控的连续严重失眠。随着伤口愈合,疼痛慢慢退去,更难以忍受的瘙痒来了。那种痒的感觉基本上无时无刻不在,为了防止他因为瘙痒抓伤自己,医生将他的手用皮带固定在床头的架子上,实在痒得受不了了,俞灏明只能用身体抵住床铺大幅度磨蹭抵御瘙痒,这样的磨蹭也无法缓解的时候,他唯有在床架上用力撞自己的头,用疼痛转移瘙痒——这样的瘙痒持续了一年多。

当俞灏明终于出院,他看着自己那张结痂掉落后红色的脸时,他唯一的感觉是不认识自己了。他并没有时间感怀春风秋月,因为等着他的是比住院治疗更加难捱的复健过程。

俞灏明穿上弹力衣,开始按照复健医生的指导进行锻炼,每天做连续两个小时手臂拉伸的动作。肩胛部位的伤口一次次被这样的动作撕开、再愈合、再撕开。医生告诉他如果不这样做,肩胛部位的疤痕就会慢慢收缩,皮肉连在一起,四肢以后就再也舒展不开了。手部的疤痕也经历了同样开开合合的痛楚,因为如果不尽快让疤痕在这样一次次的开裂愈合中恢复弹性,双手将来就会粘连起来变得像皱巴巴的鸭掌。

睡觉也成了复健治疗,头上必须戴上特制的头套,防止面部疤痕生长,头套只在鼻孔处留出两个小孔供呼吸使用,其他地方全都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身上也必须穿上与头套同样材质的连身紧身衣,头套和紧身衣穿好后,再拉开一条缝将祛疤和防止疤痕生长的药物一点点灌涂进去。睡觉前光穿这些特定的衣物和灌注药物,就得耗时两个多小时。

躺在床上后,从头到脚如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呼吸不畅,脸上身上这里瘙痒一阵那里抽动一下,各种不适感被无限放大。而且还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眼睛在头套里蒙着无法看电视和阅读,耳朵在头套里封闭着没办法听点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睡着摆脱这种感观缺失的不适感。然而越想睡就越睡不着,俞灏明都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在这场对抗消极人生的战争中,自己要获胜了。

为了照顾他,母亲辞掉了工作,24小时守护着他。当他闷在头套和紧身衣里失眠的时候,母亲就在他边上轻轻拍打着他。母亲温柔的抚摸成了他置身黑暗通道里的一抹亮光,他咬着牙冲着那一抹光走着走着,终于走了出来。

当住院治疗与复健治疗全部结束后,家人经过商议,决定让俞灏明换个环境去休养,最后将他送到了洛杉矶。

对于这个决定,俞灏明接受了。在国内认识他的人不算少,他实在不太乐意走在街上迎接那么多充满诧异、惊讶、惋惜……的目光。

俞灏明的一个好哥们李圣佳成了他在洛杉矶的陪同者,李圣佳刚在美国大学毕业尚未工作,他带着俞灏明在亚洲人聚居区租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瘙痒仍未彻底离开,尤其是在晚上睡觉时,基本上每隔半小时就会来上这么一阵。瘙痒袭来时依然不能用力抓,只能自己咬著牙忍着,有时因为忍不住出了响动,李圣佳就会跑过来帮他按摩一下,然后就可以消停一会儿。

李圣佳带着俞灏明租车把洛杉矶附近都逛了个遍,然后就让俞灏明对这个异域环境产生了探索的好奇心,于是他们开始走得更远,还尝试租房车去五大湖区露营。

俞灏明的话慢慢多了起来,李圣佳带着他结交了一些美籍华人,英语普通话混杂着交流。基本上,新认识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是谁,虽然会看到俞灏明有伤痕的脸,但话题也都不会在此聚焦。

俞灏明还报了社区内对新移民开放的免费英语学校。他与李圣佳是班上仅有的华人。一次班里聚餐,其他人带来的菜大多是披萨或汉堡,俞灏明觉得应该下点工夫让美国人领略一下中国美食,于是对着从网上查到的烹饪方法,花了3个小时,用红酒泡,用焖罐炖,弄出了一道让班上所有同学都赞不绝口的红酒焖罐牛肉。

俞灏明做了很多别的尝试,他每天去游泳,一定要游够1000米才离开泳池,一是为了锻炼自己,另外他觉得泡在水里身上会感觉舒服很多。他还开始像小时候一样练书法,照着字帖临帖,每次拿起毛笔屏声静气后他就会觉得心里有一种很难得的宁静。他的睡眠越来越好,胃口也越来越好,只是,因为吃了太多汉堡包和薯条,他足足胖了10斤。

但这样的生活并不能永远持续下去,在一个华人留学生的生日聚会上,终于有一个女孩认出了他,抓着他的手问他:你真的是俞灏明吗?那个拍戏时受伤的俞灏明?俞灏明平静地承认了,他忽然觉得,原来面对这样的询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与尴尬。自己应该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他选择了一场跨年飞行,飞机落地时正好是北京时间元月1日,呼吸着浦东机场清冽的空气,他有一种预感,在这场对抗消极人生的战争中,看起来,自己要获胜了。

从男孩变成男人

他重新启动了工作,接拍了新的电视剧,推出了自己作词作曲反映自己心路历程的新歌《其实我还好》。但在复出最初的喧嚣过后,现实法则开始生效。尽管面容和皮肤得到很大程度的修复,但不可否认的是,俞灏明已不是当初那个高颜值小鲜肉了。接拍的电视剧要么口碑平平,要么没有上映,甚至面临了多次谈好的合约最终换人的尴尬局面。

他在期待中重回《天天向上》,但在主持群中他的重要性大幅下降,有时候一整集他都没有插上几句话。

如此半年之后,台里先是短信告诉他,节目因收视下降可能要调整,要加入更多90后的面孔,那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要被砍掉了。又录了几期之后,清晰又冷酷的信息正式来了,他与《天天向上》的缘分结束。

他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不再是做选择的一方,而是被选择的一方。他对人际关系有了审慎而宽容的看法,他觉得在那时,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他为自己选定了新的工作奋斗目标——演员。因为演员不是纯粹靠脸吃饭,演不了帅哥还能演反派。

为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他开始给自己充电,他大量阅读,一有空就看书。他读完了太宰治的《斜阳》,然后开始读木心的诗。他也延续着在洛杉矶养成的习惯,用毛笔抄写经书。

他每天健身,还迷上了胶片摄影,他喜欢那种不是当即就能见到所拍图像的期待感,因为等待,所以整个过程会变得比较有乐趣。有些夜晚,他也会自我陶醉,点上一根雪茄。只要有不错的新片,他就跑去电影院,有时戴个口罩,有时什么都不戴。

有片约的时候,他竭尽全力向一个好演员的方向发展。候场时不碰手机,总跑去导演的棚里回看表演。他下工夫研究剧本、台词。拍《那年花开月正圆》时,春节他都是在无锡片场度过的。

很少表扬人的导演喝了点酒,在剧组的年轻演员面前点名表扬他:你们演戏啊,还是得要有节奏,要去想怎么样层次丰富起来。你就看灏明,他这场戏……

自从在洛杉矶因为一道焖罐牛肉大受好評后,俞灏明就对烹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投入了挺多的时间精力提升自己的厨艺。然后,他就这样成了一个烹饪高手。在《男神厨房》里做的西餐精致美味得让人咋舌。

他还将这个爱好变成了投资,在上海开了自己的餐厅,由他亲手捏制的寿司是最畅销单品,连姜文、葛优光顾后都赞不绝口。

所以当他在剧组时,剧组的同行们就有口福了,因为俞灏明只要不拍戏,就会主动下厨去给大家做饭。孙俪看他忙得满头大汗,心疼地跟他说没有你的戏份就回家休息吧,俞灏明笑笑,说:回家了心就跑了,还是待在剧组做做饭,看看别的演员演戏对自己提升更大。

或许,一个偶像派的俞灏明已跟我们作别,但一个实力派的俞灏明正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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