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远方无数星（一）

■文&图/钟满满

我看过远方无数星（一）

■文&图/钟满满

最近，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一只鸟在天空中滑翔，在云雾中穿行，矫捷而勇猛，以至于每次醒来后，我仍久久地陶醉其中。

这一天，当我再次从梦中醒来，我下意识地拿起颈间的吊坠。这个吊坠是奶奶的遗物，是当初爷爷随船远航时坐在甲板上雕刻的，图案是一只漂泊信天翁。这种一旦有了“意中人”，就会与其厮守终生的鸟儿，象征着爷爷对奶奶真挚的爱。奶奶说其实我跟爷爷的性格很像，就把这个吊坠给了我。

又要开始忙碌而按部就班的一天了。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都是遵从父母的意愿。这样的人生安稳而平静，但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地方空空的，仿佛怎么都填不满。

我望向窗外，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很陌生，我也好像一直在过着别人的生活。那么我是谁？我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模糊的人。

关灯后躺在床上，我似乎听到了海浪声和风声在耳边呼啸，看见海面在闪闪发光，而那只鸟又飞进了我的梦里……

梦醒后，我上网查阅了关于漂泊信天翁的资料，发现这种鸟儿竟然有如此自由而美好的生活。虽然现在是午夜，但是我浑身的细胞都在苏醒，我突然对远方有了前所未有的向往。

第二天，我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递交了辞职信。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己做决定，我要去远行，去寻找我想要的东西。

父母对我的举动没有大发雷霆，只是一声叹息。也许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也许他们知道奶奶说的是对的，我很像爷爷。

漂泊信天翁一旦成年，就会义无反顾地在海上漂泊5至10年，而25岁的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刚刚成年。

一下飞机，越南四月的湿热气息迎面扑来。去酒店的途中，一辆辆摩托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还好，在热晕之前，我到达了客栈，开始了新生活。

一天傍晚，我在客栈的凉台上乘凉，隔壁的小哥邀请我过去喝茶。小哥是黑龙江人，每年都要回到国内工作几个月，然后就辞职来越南，等到钱快用完后再回国内找工作。

我能够理解他这样喜欢打破规则为自己而活的一颗心，虽然这样的选择会让他放弃很多，然而，生活不就是不停地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做选择吗？

远处，一架飞机划破天际，带着漂泊的人们远行或者归家。家到底在哪里呢？我想，生活在哪里，家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