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古法 采新知
——金城《仿陈汝言山水图》赏析
2017-12-20□赵阳
□ 赵 阳
研古法 采新知
——金城《仿陈汝言山水图》赏析
□ 赵 阳
金城（1878-1926），工山水及半工半简花鸟、走兽，画风秀雅，章法奇致。作为民国初期北京画坛的重要代表人物，他关心文化，与陈师曾、周肇祥等人发起组织了中国画学研究会，被陈定山喻为“北平广大教主”。
湖社画会以金城为精神领袖，“湖”字便是从他的号“藕湖”而来。金城除了参与中国画学研究会及古物陈列所的活动外，还积极开课授徒，收取了众多弟子。以陈少梅、陈缘督为代表的“十大湖”，也都取“湖”字，可见，金城的言行及理论对其弟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罗浮山樵图绢》元·陈汝言 70cm×53.5cm
《仿陈汝言山水图》，为金城于1923年临摹元代画家陈汝言的《百丈泉图》。《百丈泉图》为清宫旧藏，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陈汝言所作，描绘群山，主峰高耸，百丈泉从高处喷涌而下。山石作长披麻皴，显然是学董源、巨然，同时也融入了王蒙的解索皴。近景坡岸树木林立，茅屋、楼阁错落其中。与赵孟、黄公望、王蒙等人相比，陈汝言在构图上已趋简率，笔墨上也显抽象。明初的姚绶、解缙等人就深受陈汝言、陆广、赵原等的影响。金城此图，忠实地临摹了《百丈泉图》的图像、陈汝言题跋以及画面上的五段他人题跋，显示了其对原作的重视。不同之处是，陈汝言纯用水墨，金城则以设色法写之。陈汝言画中的楼阁隐现于林木之中，金城则以墨线勾勒屋顶，从而使楼阁在设色的林木中更加凸显。与陈汝言的《百丈泉图》相比，金城设色的使用，使得画作别具一格。
《湖社月刊》曾刊登过许多金城所临的画作，除陈汝言的《百丈泉图》外，还有董源、巨然、边鲁、盛懋等名家的作品。金城在《北楼论画》中指出，明清以来的绘画“皆失古人言画之本旨也。古之画者以造化为师，后世以画为师。师造化者，非真山真水真人真物不画；师画则不然，抄袭模仿，不察其是否确为是山是水是人是物也。画之末流，至是极也”。金城作为海上画派的一员，却一直在北方画坛主张重归宋元传统。他的摹古画以宋元笔法为主，同时也会旁涉明代唐寅、董其昌等人的作品。他在中国画学研究会上所倡导的“精研古法”，即体现了他的这一绘画理念。
以《仿陈汝言山水图》来看，金城在作品的尺寸、构图、题跋等方面与原作相近，但在设色、用笔上均与原作有明显不同。设色问题不仅关乎色彩，更涉及图像的视觉表现问题。金城临摹古画并不是要做到毫厘毕肖，也不是让观者以此为真。从其画作中常见的“用张子正笔法”“仿刘松年”“学一峰老人”等款文可看出，他是以宋元笔法为途径，借此而摹古创新的。这也正是金城在中国画学研究会上所倡导的另一理念，即“博采新知”的体现。
《仿陈汝言山水图》金城 纸本立轴 115cm×47cm 1923年作 天津艺术博物馆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