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璘与南澳简析

[摘 要]明军统帅陈璘在南澳任副总兵未及朞月，其在南澳山开展种树活动，“利溥百世”，所立的《南澳山种树记》碑，具有厚重的历史文化价值，而加强海防以抗击倭寇之举更显其将帅之风，影响深远。

[关键词]陈璘；南澳；种树；海防

陈璘，字朝爵，号龙崖，翁源县周陂镇龙田村人，《明史》有传。嘉靖末，陈璘为指挥佥事平潮州张琏乱。万历二十年（1592年），因朝鲜用兵，明朝廷以陈璘“熟倭情，命添註神机七营参将”、充副总兵官，协守蓟镇，明年“改璘协守漳、潮。”[1]陈璘在南澳未及朞月，贡献巨大。其在南澳山开展种树以“利溥百世”，所立的《南澳山种树记》碑具有厚重的历史文化价值，而加强海防以抗击倭寇之举更显其将帅之风，影响深远。

一、《南澳山种树记》碑的历史文化价值

2000年《南澳县志》载有《南澳山种树记》碑。“该碑在南澳深澳天后宫右侧。高2.25米，宽0.96米。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副总兵陈璘立。”[2]明代副总兵陈璘所立《南澳山种树记》碑刻，记载着发生在深澳古城及左右山麓的一次大规模植树行动。石碑虽距今500多年，今保护完好。据有关专家考证，这块碑刻是我国迄今发现仅有的总兵官撰立种树碑记，成为古代武官绿化海防珍贵文物，也成为潮汕历代重视造林绿化的生动见证。

《南澳山种树记》碑文简述了南澳历史、地理、风光、造林绿化的意义，以及在南澳山（深澳金山一带）开展的一次空前植树行动。该《记》载：“南澳一山，蜿蜒磅礴，亘数十里，屹然起巨浸中，介闽粤闰余地，为诸夷贡道所必经，萑符弄戈所出没处也。”对此重地，明王朝于万历丙子年（1576年），“设重镇而控扼也。于是，树兵列舰，海防肃矣；崇垒深沟，城守固矣；垦田构室，民趋众矣。”然而，“佳哉风土也！第惜彼其乏材也”，“澳中佳山，土膏最良，岂不有蓄材之治？”于是，陈璘率领守岛将士开展了“利溥百世”的种树活动。碑后则记：“时岁在甲午（1594年）春壬正月谷旦也。三子因请余志其时日，以告后之同志者，良厚意也。遂于是乎书。”[3]碑文用或朴实或优美的文字叙写着南澳的胜景，展示了几百年前作为武官的陈璘为了“利溥百世”而“种树”“蓄材”这一历史事件，对于研究南澳的历史文化具有重要的价值。

就《南澳山种树记》碑而言，他是了解陈磷这一历史人物的重要史料。而《南澳县志》载入该《记》，则体现了作为志书所具有的“补史之缺、参史之错、详史之略、续史之无”的功能，对于陈璘的事迹记载之碑文，还有《东安县志》载入的《去思碑》、《罗旁善后功迹碑》。“这些碑记，除《南澳种树记》碑尚存之外，《去思碑》及《功迹碑》均已无存，不仅阮元《广东通志·金石略》未收人（阮志金石略只收至元代），今《肇庆市文物志》、《广东碑记集》也未收入。此二碑已佚，又未见他处载入，弥足珍贵。”[4]可见，碑文具有厚重的历史文化价值。

从南澳相关部门中获悉，陈璘将军的韩国后代先后两次两次各有20多人特地来瞻仰该碑和拜妈宫（天后宫），陈璘故乡的翁源子孙，也多次来南澳参观。由此可见，《南澳山种树记》碑在记述和考证历史人物之事迹和文化传承的重要意义。

二、工不终日 利溥百世

陈璘南澳种树是为了“利溥百世”，这种愿望与行为，流芳百世。

据《南澳山种樹记》载，南澳“外邻诸岛，夙称要荒”。万历癸巳（1593）冬，陈璘奉命戍守南澳。其行驶到中游看见南澳岛“金山嶻業，云盖插天，屏障迤逦”，不禁发起“美哉刑胜乎！”的感叹。乘船游览一周后，又感叹“苐惜彼其乏其材也！”在上任一个多月后，他与福建漳州卫指挥侯子锐、澄海所千户袁子庆、广东潮州镇抚杨子汪，视察南澳岛。看见岛上缺乏绿色植株，当场发出喟叹“古人有谓，‘种树之术类为政，余今得请事斯语矣。”于是，他说：“澳中佳山、土膏最良，岂不有蓄才之治？岂不有种植之法？”只要你将树种下去，想到他日有用，种树的方法也就有了；树长大后，要像爱惜琴瑟般有节制地砍伐，种树就可以造福海岛，造福人类。由于陈璘认识到南澳一地，植树造林自然条件优越，发展前景广阔。海岛植树可防风固沙，木材免运进，又美化环境，利延数百年。更为重要的是，陈璘清醒地认识到“十年树木”的艰辛，所以他明确指出：“此有待而成材者，非假之数十年及数百年计不可也”，切不可“急利于目睫，商功于尺寸”。于是，他决定绿化海岛，盼望南澳岛在未来也能如子舆氏所说的“材不可胜用”。为此，陈璘“捐禀余，购松苗四万，杉苗三万有奇”，并命令“三子督各营卒分布于成后暨左右各山麓，皆遍植之”。由于植树是一件有利于子孙后代的好事，当地官兵和百姓虽然被劳役但始终没有怨言。后来为了纪念这件伟大的事，陈璘应三位官员的请求，将这件事记载在碑上“以告后之同志者，良厚意也”。

虽然陈璘在南澳待的时间不长，但其在职期间，整军固防的为国为民的作为及绿化海岛的大公无私的心，不仅为他赢得百姓的爱戴，而且对南澳的发展有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御倭防海 海晏峤清

南澳岛位于粤东闽南海面，今南澳县是广东省唯一的海岛县。南澳自古今来是东南沿海一带通商的必经泊点和中转站，早在明朝就已有“海上互市”的称号，同时，南澳也是历来的海防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古有边防，而无海防。海之有防，南澳自明朝开始。”[5]在明代以前，是一座岛民垦种渔猎的孤岛，不久成为贼寇盘踞的地点。嘉靖年间，广东社会动荡不已，沿海有倭寇与走私集团相勾结，形成所谓倭乱。喻政《陈大将军传》载：“嘉靖壬戌，潮州贼张琏僭号，势连江闽，党数万，粤中大震。总督张公下令，募晓勇谙兵法者，爵万户。公献策军门凿凿中款，张公奇之，即署把总，领兵事。”[6]这是陈璘首次参与的军事行动并取得全胜。据《南澳县志·大事记》载，南宋淳熙七年（1180）海寇沈师犯南澳，杨万里合诸郡兵讨平，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明永乐七年，倭寇劫掠南澳，并据为巢穴。南澳乡民被迫迁于苏湾都（今澄海县境）。嘉靖三十八年（1559）许朝光纠合倭寇千余人侵掠南澳、黄岗、揭阳等地。嘉靖四十三年吴平聚众万余，造战舰数百，纵横行劫南澳、浯屿间。许朝光、吴平等人曾先后盘踞南澳，危害一方。万历四年初，倭寇万人犯潮汕，不得逞，转而攻陷南澳。五月十八日，柘林前敌指挥官陈总设奇谋，在南澳与柘林间海面，诱伏败倭船。

南澳一地，其“争之则我据其胜，弃之则寇得所凭”的战略地位得到朝廷的高度重视。为了拱卫海防，明万历三年（1575），“潮州知府郭子章上疏《南澳设镇论》，获准。首任南澳副总兵白翰纪到任，镇府设于深澳。”[7]并派驻副总兵，从此南澳的历史发生巨大的变化。连到任的副总兵陈璘都感叹其为“东南一大关鐍”。陈璘继承了历任总兵抗倭护境的传统，积极御倭防海，南澳出现了海晏峤清的安稳局面。

陈璘抗倭，英勇善战。据《明史》载，二十年（1592年），因“朝鲜用兵，以璘熟倭情，命添註神机七营参将”、“充副总兵官，协守蓟镇，明年正月诏以本官统蓟、辽、保定、山东军，御倭防海。会有封贡之议，暂休兵。改璘协守漳、潮。”[8]由此可见，陈璘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由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副总兵、署都督佥事而被钦命为南澳镇副总兵。

明万历年间，日本统治者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积极从事对外扩张。1592年，丰臣秀吉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朝鲜国王李蚣在退到中朝边境的义州后，多次派出使臣请求明朝出兵援朝。万历二十年（1592年）和二十五（1597年）年，两次率兵援朝抗倭。

万历二十年（1592），日本倭寇騷扰朝鲜，朝鲜对之用兵，明王朝以陈璘熟悉倭寇情况，派他以神机七营参将前往，至后则改神枢右副将。稍后，擢署都督佥事，充副总兵官，协守蓟镇。二十一年（1593年）正月诏命他以本官统蓟、辽、保定、山东诸军，御倭防海。到任后，因和议停战，是冬改协守漳潮，驻守南澳。后遭弹劾，说他曾向兵部尚书石星行贿，由此罢官归里。二十五年（1597年），日本兵寇卷土重来，大举人侵朝鲜，明朝派兵部尚书邢阶率兵援朝，战事形成对峙局面。九月，邢阶奏请朝廷援派水军，陈璘被起用为副总兵，统领广东营兵5000人援朝。二十六年（1598年）二月擢御倭总兵官，率副将陈蚕、邓子龙，游击马文焕、季金、张良相，兵13000余人，战舰数百，分布忠清、全罗、庆尚各海口。不久，日本丰臣秀吉病死，日军企图从海上逃走。陈璘命副总兵邓子龙与朝鲜统制使李舜臣并肩作战，与日军会战于釜山南海，是为“露梁海战”。海战中李舜臣及邓子龙英勇战死，主将陈璘置生死于度外，乘主舰率先冲进敌舰阵中，挥利剑斩敌兵。中朝两军将倭寇岛津义弘率领的数百艘战船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焚死溺死者数以万计，“粮物浮萍，尸体塞海”，侥幸登陆者也被陆军所歼。“露梁海战”共击沉敌舰七、八百艘，歼敌2万余人，是中国抗倭唯一取胜之海战战例。露梁海战采用火铣攻击敌船显示了与当时其他海战不同的特点，被列人世界八大海战之一，在军事史上影响深远。日寇由于海战被陈璘指挥的中朝水师所败，倭寇躲入顺天大城、锦山。为此，陈璘设计，夜潜入城，率兵击杀，此役击杀倭将石曼子，生擒生俘日将丰臣秀政、丰臣正成，抗倭取得大胜。陈璘获得首功，升为都督同知世荫指挥佥事。露梁海战及其他抗倭战役，中朝将士英勇奋战，给侵朝日军以歼灭性的打击，此后直到明治维新，日本不敢觊觎朝鲜半岛，而且，对战后朝鲜300年和平局面的形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并极大促进了中朝之间的感情，宣扬了明朝的国威。

2014年，习近平主席在韩国首尔大学演讲时表示，“历史上，每当面对危难时，中韩两国人民都相濡以沫、患难相助。400多年前，朝鲜半岛爆发壬辰倭乱，两国军民同仇敌忾、并肩作战。明朝邓子龙将军和朝鲜王朝李舜臣将军在露梁海战中双双殉职，明军统帅陈璘今天还有后人生活在韩国。”[9]这也从侧面印证了500年前陈璘抵御倭寇、保家卫国伟大功绩。

战场内，陈璘英勇善战，保家为国。战场外，他积极改善民生，造福百姓。尽管多次因贪贿的事被贬，但仍不可忽视他的历史功绩。

参考文献：

[1][8]（清）张廷玉等.明史（第21册）卷第二百四十七陈璘传.中华书局，1974：P6405；

[2][3]南澳县地方志编撰委员会.南澳县志第二十五篇文物·名胜.中华书局，2000：P682；

[4]陈泽私.史志记述历史人物漫议——以明将陈璘事迹为例.广东史志，2003（2）：P50；

[5]南澳县地方志编撰委员会.南澳县志第十九篇军事·海防.中华书局，2000：P511；

[6]中国科学院图书馆.稀见中国地方志汇刊（第44册）.中国书店，1992：P1123；

[7]南澳县地方志编撰委员会编：《南澳县志·大事记》.北京：中华书局，2000：P8；

[9]习近平.共创中韩合作未来 同襄亚洲振兴繁荣——在韩国国立首尔大学的演讲http：//www.gov.cn/xinwen/2014-07/04/content_2712400.htm。

作者简介：张梓瑶（1997--），女，广东省韶关学院，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思想政治教育专业2016级（1）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