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兵还是做好人？

苗向东

丹尼尔·艾尔斯伯格参加美国海军第一天，上课时，教官就教导他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然后每个人进行宣誓。之后丹尼尔做得很好，累受嘉奖，并且获得了晋升。

后来由于他非常聪明，又上过哈佛大学，1964年出任负责国际安全事务的助理国防部长约翰·麦克诺顿的特别助理，上班第一天他就接受了保密教育：“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然后宣誓。在后来的工作，他汇报工作特别有条理性，也能抓住重点，被基辛格点名表扬，他越来越受到领导的器重，于是接触到的机密程度也越来越高。

在整理机密文件时，他被一系列的越战真相深深地震撼了，因为这些文件准确无误地告诉他，约翰逊政府如何误导美国民众支持战争，所谓的北部湾事件，纯粹是美国政府在为战争找借口。同时在越战中，导致大量越南平民和美军官兵伤亡。为此丹尼尔非常苦恼，之后他开始失眠，他去了教堂，牧师说：“孩子，很多事你左右不了，你唯有忘记。”丹尼尔开始不想工作，他说自己是在帮助政府“杀人”。上级提醒他：“我们是军人，别过问政治。”他一个要好的同学死在越南战场，他开始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他开始偷偷拍摄秘密档案，同时同一些国会议员接触，试图说服他们警告政府。可是那些国会议员看到这些文件后，像扔烫手山芋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并且此后，艾尔斯伯格受到了联邦调查局的通缉。他在走投无路时，将这些绝密文件的影印件交给了在美国报纸中最敢说话的《纽约时报》，他因此被捕，被控以十二項重罪，面临着一百一十五年的监禁。但真相被报道后，反战一浪高过一浪，促使美国政府不得不从越南撤军，他也被释放，从叛徒变成了英雄。

是做好兵还是好人，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好兵唯上命是从，好人唯民意是听。丹尼尔做了一个好人，因为我们在这个世上，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兵。

【原载《做人与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