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图书贸易互补性分析及关系优化研究

田常清+司洪浩

[摘 要] 通过借助贸易结合度、显性比较优势、贸易互补性三项代表性评价指标，分析近年中美两国的双边图书贸易情况可知，中国是美国重要的图书贸易伙伴，中美两国之间的图书贸易关系极为密切，贸易互补性显著。中国要继续保持与美国之间良好的图书贸易关系，一方面应进一步改善贸易结构，优化政策环境，加强文化输出，优化贸易方式与版权保护机制；另一方面也应注重本国综合国力与文化软实力的整体提升，提高文化开放水平，全面推进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关键词] 图书贸易 贸易结合度 显性比较优势 贸易互补性

[中图分类号] G2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17） 06-0051-06

[Abstract] This paper calculates and analyzes the bilateral trade in book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 recent years by trade intensity index， 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dex and trade complementarity index. The analysis discloses that China is one of major book trade partners of the United States. The book trade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is very close， with a strong trade complementarity. In order to maintain good book trade relations with the United States， on the one hand， we should improve trade structure， optimize the policy environment， strengthen the cultural output， optimize trade way and the copyright protection mechanism. On the other hand， we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improvement of Chinese national strength and cultural soft power， raise the level of cultural openness， and comprehensively promote Chinese culture to the world.

[Key words] Book trade Trade intensity 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 Trade complementarity

随着资本的全球化扩张，出版产业跨国贸易的影响已超越原有产业的范畴，使其日益成为影响国家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和我国实行文化走出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1]。近年来，我国出版产业的发展及其跨国贸易也在一系列政策的有力扶持下，取得了显著成效，在国际出版市场上的影响力日渐提升。据北京开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发布的《2016年中国图书零售市场报告》以及尼尔森图书调查公司、捷孚凯市场研究集团提供的2016年全球13国图书出版业发展趋势报告可知，2016年我国图书市场以12.30%的增速领跑世界，紧随其后的是爱尔兰，英美两国则分别以4.1%、3.4%的微幅增长位列第三、第四[2]。另据数据显示，我国近年来图书市场发展很快，在国际图书市场占比12%，已成为规模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图书市场[3]。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我国已然是出版大国，但与传统出版强国相比仍有一定差距，这种差距集中表现在我国图书对外贸易逆差上。同时，这种逆差的形成主要来源于美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产品输出[4]。因此，如何进一步提升我国图书产品的综合实力与对外贸易竞争力，深入拓展国际市场，进而推动我国文化输出与文化强国建设，已成为当前学界、业界重点关注的研究热点。

鉴于美国图书出版业在国际上的竞争优势与龙头地位，加之美国与我国长期保持稳固的图书贸易往来，是我国最大的图书与版权贸易伙伴，本文将中国与美国作为研究对象，综合借助贸易结合度、显性比较优势、贸易互补性三项国际贸易与竞争优势研究领域的代表性指标，对2011—2015年中美两国图书贸易关系展开分析，探讨其贸易互补性强弱，以期有的放矢地优化中美两国双边图书贸易往来，进一步巩固我国图书产品的国际地位，提高出版产业竞争力，加快我国文化输出的进程。

1 中美双边图书贸易现状

为保证统计数据的易得性、可比性及可靠性，中美两国双边图书产品贸易的所有数据均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获取。需要指出的是，为尽可能排除图书以外的其他商品，纳入本研究具体统计范围的图书产品，主要确定为数据库的世界海关组织《商品名称及编码协调制度》（HS1992）中的HS4903类（图册类书籍）、HS490191类（工具书和百科全书）、HS490199類（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的其他书籍）三大类[5]。

1.1 美国对中国的图书出口状况

1.1.1 出口结构

2011—2015年，美国出口至中国的图书多为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的其他书籍，即HS490199类图书，在本研究纳入统计范围的三类图书产品中占绝大多数，年均比重在97%以上，而其他两类书籍所占的比重则不到3%，其中HS490191类书籍即工具书和百科全书尤甚，年均比重不到0.1%。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此外，从表1可知，除了HS490191类图书在这五年间所占比重变化不大外，其他两类图书均有明显增减。HS4903类图书出口额所占比重变化过程较为跌宕，变化幅度也较大。而占出口额比重最大的HS490199类图书虽有增有减，但变化幅度相对稳定。由上可见，美国近几年主要向中国出口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的其他书籍，且所占出口比重相当稳定，在出口结构中的地位短时间内难以打破。endprint

1.1.2 出口规模

2011—2015年，美国图书出口总额的变化呈抛物线下降趋势。其中，2011—2012年，美国图书出口总额有所增长，但自2012年起，图书出口总额开始逐年下滑，达到2015年22.35亿美元的最低值，五年来的年均增长率[6]为-1.59%。而具体到美国对中国的图书出口额情况，近五年则有明显提升，由2011年的0.8亿美元提高到2015年的1.09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8.04%。随之增长的还有美国对中国的图书出口额在美国图书出口总额中所占的比重，且增幅较大。具体情况如表2所示。这说明，虽然近年来美国自身图书出口总额有所下降，但由于中美两国关系相对稳定，加之受我国文化开放水平日益提升的影响，美国对我国的图书出口额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呈现逐渐上升趋势。对此，我国应继续提高文化开放水平，继续保持双方密切稳定的图书贸易合作关系。

1.2 美国对中国的图书进口状况

1.2.1 进口结构

2011—2015年，美国从中国进口的图书也主要是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的其他书籍，即HS490199类图书，在三类图书中年均所占比重高于75%。不过，较之于美国出口至中国的HS490199类图书年均97%以上的绝对占比及严重失衡而言，进口结构略有所缓解。HS490191类图书的进口占比虽相较于出口占比更高，但总体仍不足1%，且图书进口额所占比重变化波动明显，由2011年的0.27%增长至2012年0.56%的顶峰，此后开始呈波动下滑态势，最后跌至2015年的0.09%，年均增长率-24.02%。HS4903类图书在进口总额中所占比重明显高于出口占比，达1/5以上，且呈增长趋势，年均增长率2.44%。具体情况如表3所示。总体而言，美国对中国的图书进口虽以HS490199类图书为主，但总体上三类图书的进口分布仍在缓慢变化，有望逐渐走向均衡优化发展。

1.2.2 进口规模

2011—2015年，美国图书的进口规模呈缩小趋势，具体情况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美国对中国图书的进口并未随着美国图书进口总额的下降而下降，相反却保持逐年增长的良好态势，已由2011年的9.35亿美元提升到2015年的10.85亿美元，年均增长率3.79%，且美国从中国进口的图书金额在其图书进口总额中的占比不断提升，年均占比超过50%。据此可知，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图书进口国之一，在美国的图书进口贸易中有着绝对优势与稳定地位，即便在全球金融危机、汇率变动等风险因素影响下仍未受到波及，反而平稳增长，这与我国的文化政策对图书出口的鼓励有很大关系。为此，我国要继续保持自身图书在美国图书进口中平稳增长的态势，在提高文化开放水平的同时，提升图书对外贸易竞争力，加快中国文化的传播与输出，进而助推文化强国的建设。在此需要说明的是，因联合国统计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的图书数据统计口径比我国新闻出版部门统计口径更为宽泛[7]，纳入统计范围的美国对中国图书的进口额中难以排除部分委托我国印刷后因交货产生的进口，即图书实物贸易额中包含图书印刷领域的较大份额，而鉴于数据统计口径一致性的需要，本研究暂时难以对此问题进行有效规避。

2 评价指标及思路

本研究选取贸易结合度、显性比较优势、贸易互补性这三项国际权威指标作为分析依据。具体思路是：首先，使用贸易结合度指数判断中美两国双边图书贸易关系是否紧密，紧密程度如何；其次，进一步分析贸易关系紧密与否的具体原因，即两国双边图书贸易的互补程度，在此借助显性比较优势指数剖析两国出口商品结构的互补性；最后，以贸易互补指数作为补充，对两国双边图书贸易的互补性程度进行检验与论证。

3 中美两国双边图书贸易互补性分析

通过收集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的相关贸易数据，结合贸易结合度、显性比较优势、贸易互补性三项指标及其计算公式，可得出各项具体指标值，并依此对中美两国双边图书贸易关系及其互补性程度展开分析。

3.1 贸易结合度分析

利用公式（1）对2011—2015年中美图书产品的贸易结合度进行测算，结果如表5所示。

从表5可知，2011—2015年，中国对美国的图书贸易结合度最高值为2011年的2.21，最低值为2012年的1.91，年均值2.12，五年来均超过1，这说明在图书贸易领域，中国与美国的图书市场存在紧密的贸易联系。与此同时，2011—2015年美国对中国的图书贸易结合度指数最高值为2011年的3.33，最低值为2013年的2.26，近五年也都远大于1，年均值高达2.76，这表明美国的图书贸易也十分依赖中国。若进一步对比两项指标近五年的数据可以发现，无论是历年指标值还是五年年均值，美国对中国的图书贸易结合度都高于中国对美国。由此可见，美国图书贸易对中国市场的依赖性比中国图书贸易对美国市场的依赖性更强，不过两者的差距不大。此外，近五年中美两国的图书贸易结合度均呈波动变化之势，且都在2012年出现两位数的负增长，总体还有微幅下降的趋势，主要原因在于受到全球经济形势及2012年美国金融危机、欧洲债务危机的较大影响。

3.2 显性比较优势分析

利用公式（2）测算中国2011—2015年图书产品的显性比较优势，最终结果如表6所示。

从表6可知，2011—2015年，中国图书贸易显性比较优势指数均大于1，年均值1.59。由顯性比较优势的指标涵义可知，数值大于1，表明我国图书产品在国际图书贸易中具有较强的显性比较优势，在图书产品出口的国际市场上具有较强的竞争力。这与我国一直以来在鼓励图书出口方面所做出的强有力的政策引导及资金支持不无关系。不过同样需要说明的是，因联合国统计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与我国新闻出版部门统计口径不一的问题，图书实物贸易额中包含图书印刷领域的较大份额，所以在此，我国图书产品出口在国际市场上所反映出的较强竞争力，体现的其实是图书出版、印刷两个方面的整体竞争力。若进一步分析我国图书贸易比较优势的变化情况可知，其呈微幅增长态势，由2011年的1.57增长到2015年的1.68，增幅7.01%，年均增长率1.71%；总体呈现出小幅波动，增长率在2013年达到两位数以上即10.88%的波峰，分别在2012年、2014年出现负增长，且2012年降幅为6.37%，这与前文中美图书贸易结合度均在2012年出现两位数负增长的情况相吻合。endprint

3.3 贸易互补性分析

利用公式（3）、公式（4）对中美2011—2015年图书产品的贸易互补性进行测算，可得到如表7所示结果。

从表7可知，2011—2015年，中美两国图书产品的贸易互补性指数最高值为2015年的1.95，最低值为2012年的1.46，年均值1.69，近五年均大于1。这说明我国图书对美国的出口相对于美国图书进口的贸易互补高于世界同期水平，中美两国图书贸易关系的紧密程度强，两国图书贸易具有显著的互补性。此外，据图书贸易互补性指数的历年增长情况可知，2011—2015年，中美图书贸易互补程度已由最初的1.65提升至2015年的1.95，增幅18.18%，年均增长率4.26%。除了2012年受美国金融危机、欧洲债务危机等宏观因素的综合影响，同样出现11.52%的较大负增长之外，其余三年均呈平稳增长态势，且2013年、2015年增幅均达到两位数以上。由此可见，中美两国之间的图书贸易互补性具有相对的持久性与较大的发展潜力，且两者的双边图书贸易关系在日渐紧密的贸易依赖与互补中不断得到完善。

4 研究结论及优化建议

通过前文的分析可知，近年来我国与美国之间的图书贸易往来频繁，贸易关系密切，总体可得出以下结论及建议。

首先，中国与美国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关系。近年来，中国已成为美国最大的图书進口国，在美国的图书进口贸易中有着绝对优势与稳定地位；美国对中国的图书进出口结构也十分稳定，其中主要从中国进出口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的其他图书，而图册类书籍、工具书和百科全书在进出口结构中所占比例都极低，进出口结构有待改善与优化。

其次，中美图书贸易关系密切，且紧密程度高，稳定性强。我国图书对美国的出口水平远超同期美国在世界图书进口市场所占份额，中美两国间的图书贸易关系极为密切，具有很强的贸易往来。美国图书贸易对中国市场的依赖程度，以及中国图书贸易对美国市场的依赖程度都较高，均保持较为稳定的状态，且前者在一定程度上都高于后者。总之，中美双方互为重要的图书贸易伙伴关系，这种紧密关系的发展趋势虽然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稳定性，易受到全球经济局势与政策变化等客观因素影响，但其紧密程度稳定性强，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有较大改变。

再次，中国图书贸易在国际市场具有较强的显性比较优势。中国近年来的图书产品出口在国际市场中体现出较强竞争力与显性比较优势，且呈不断增强的发展态势。这离不开中国图书产品质量的不断提升，尤其是我国近年来对图书出口、出版“走出去”的各种政策扶持。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因数据统计口径较为宽泛，我国图书产品在国际市场上体现的较强比较优势是图书出版与印刷两者的整体优势，而且这种整体优势仍存在波动变化的可能，极易受到金融危机、政策变化等各种风险因素的较大影响，稳定性仍待提升。

最后，中美两国双边图书贸易存在显著互补性，发展潜力巨大。中国对美国图书市场的占有程度高，中美两国之间图书贸易关系的紧密程度与依赖性强，具有显著的互补性。这种较强的贸易互补性，在中国文化开放、走出去的政策有力引导下又有不断增强的态势，表现出较强的持久性与发展潜力。此外，中美两国之间图书贸易的显著互补性也表明，两者的显性比较优势在一定程度上是相互的，两国各自拥有的优势属于互补型的，且互补性明显高于竞争性，而这也和我国与美国之间图书贸易互补型贸易逆差的现实状况相吻合。

综上所述，中美两国之间的图书贸易关系极为密切，而且具有显著的贸易互补性。中美两国之间这种紧密的图书贸易往来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并进一步借助各种措施充分挖掘其发展潜力，使之在我国提高文化开放水平、建设文化强国的进程起到更大的推动作用。对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几点优化建议：一是注重利用在中美双边图书贸易中占比极大的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以外其他图书的现有市场优势，加大对美国图书市场的开拓，同时也不能忽视图册类书籍、工具书和百科全书两类图书的市场，进一步优化图书贸易结构，提高竞争优势，凸显产品差异性。二是中美之间图书贸易结合度指数较强，但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受各类风险因素的影响。因此，要通过提升图书产品质量、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完善法律法规、加强国际合作、选择合理结算方法等方式防患于未然，有效规避可能存在的各类风险。三是设立中国文化输出专项资金。中国图书在国际市场、在美国均具有较强的显性比较优势，专项资金的注入可以继续扩大这种现有优势，有力地加快图书“走出去”以及中国文化的输出。四是有效利用孔子学院等公办和民办院校推广中国图书产品，进一步促进中国图书和中国文化的输出。五是在中国图书产品的出口中，应加强对国际贸易环境和国际贸易政策的了解，优化贸易方式和版权保护机制，为中国文化的输出保驾护航。

中国要想继续保持与美国图书贸易的较强互补性，更应注重本国综合国力和文化软实力的提升，改善我国图书对外贸易的环境，合理优化图书产品结构，增强自身的竞争力和影响力，加快提高文化开放水平的进程，更好地让中国文化走向全世界。

注 释

[1]刘强，李本乾.中英美出版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演进比较[J].出版科学，2016（2）：105-108

[2]王佳欣. 2016年中国图书零售市场：持续保持攀升，增速领跑世界[N]. 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7-01-16

[3]Rüdiger Wischenbart. Global trends in publishing 2014[EB/OL]. [2017-03-14]. http：//www.codemantra.com/wp-content/uploads/2014/07/Global_Trends_in_Publishing_2014.pdf

[4]朱江丽，李子联.中国图书出版的规模与结构：数据告诉了我们什么[J].出版科学，2015（5）：47-52

[5]田常清，姚娇娇. 中法图书贸易互补性研究[J]. 中国出版，2016（15）：17-22

[6]按可变价格计算（当年价格），下同。计算公式为：z=t -1In （Pt-Po）-1，其中，z为年均增长率，t为时间差值，Pt 为报告期值，即第t年的数据，Po为基期值。

[7]张晓斌，闫鑫.2000—2011年我国出版图书的商品贸易国际竞争力：基于新闻出版部门统计进出口数据的研究[J].出版科学，2013（2）：10-13

[8]林跃勤. 金砖国家发展报告（2013）[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79-180

[9]杨丹，张宝仁. 中美货物贸易互补性的实证研究[J]. 东北亚论坛，2012，21（2）：21-27

[10]王洛林，张季凤. 日本经济与中日经贸关系研究报告（2013）[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68-169

（收稿日期：2017-07-2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