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你在玉米地里

贵州/王近松[回族]

九月，你在玉米地里

贵州/王近松[回族]

时光的过往，就在玉米地里被收割的秸秆上。

母亲的背影，烙在九月的玉米地里，烙在十七岁的玉米地里。

十七岁之前，我从不曾审视过我的人生，我只是在荒谬地浪费青春。

初秋的清晨，凉意十分，母亲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拾起枯倒的玉米，地上尚未消失的霜使我的心一阵一阵地颤抖。

是一份寒意？

还是一份愧疚？

十七岁之前，我从不曾认真地端详过母亲的面庞，我只是在无知地寻找偶像。母亲拾起秸秆的那一瞬，我看见这个养育了我十几年的女人的面孔，那么憔悴，那么消瘦，两鬓慢慢增多的白发，像抽马鞭，抽打着我这颗忐忑不安的心。

九月，你在玉米地里割收春耕的果实，而我在玉米地里“收割”青春的眼泪与遗憾。

九月，我在玉米地里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而你在田间的埂上，目送一个少年褪去年少的轻狂。

十七岁之前，我从不曾留意过四季的变换。九月，我看见发红的枫叶，我看见飘落的梧桐叶，我看见母亲耐人寻味的背影，我离世界那么近，却离母亲那么远。

十七岁之前，我从不曾走进田间地头。时值九月，我伫立在玉米地里，看看丰收的大地，看看母亲。这时，我看见许多和她一样耕作付出的农民，在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玉米沙沙，是时光的密语，还是母亲的呼唤？

蓦然回首，已是初秋九月，想留，却只能留在三寸的相框里。

回眸今夕，已是深秋十月，我依旧会在田间地头安静地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