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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戏剧《洞中人》语言与叙事中的苏菲色彩

2017-11-30高异斐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32期
关键词:语言

高异斐

摘要:陶菲格·哈基姆(1898-1987)被认为是埃及,同时也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现当代文坛最著名的作家和思想家之一。作为“阿拉伯戏剧之父”,他最大的成就是在戏剧创作方面。发表于1933年的戏剧《洞中人》是陶菲格·哈基姆的代表作和成名作。戏剧《洞中人》中的人物语言大多笼罩着一层苏菲神秘色彩。

关键词:《洞中人》;语言;神秘主义

苏菲神秘主义在近几年是东方学者十分感兴趣的一个研究课题,同时它不仅仅吸引了学者,那些感受到唯物主义思想和当代虚无主义压力的普通读者也开始对它心有所仪。这苏菲并不像反对它的人所说的那样逃避现实,就像《洞中人》所塑造的角色一样,他们最终返回洞中并不是逃避现实。苏菲神秘主义体现一种精神的价值和精神的依靠。一些学者曾提到,苏菲神秘主义是一种可以帮助人们建立生活信心和态度的精神信仰。苏菲精神不是逃避精神,苏菲理念也不是消极理念,苏菲态度是一种乐观态度。这种精神、态度和理念可以对社会的进步起到积极的作用。人们在面对尘世的享受时,往往无法保持自己,往往被欲望所羁绊,往往被苦难所困惑,此时苏菲便是一种使人们反省自我的一种依托和媒介,淡然面对世人嘲讽不屑。

通俗地来讲,一个戏剧作品就是成千上万句语言的堆积,但是这种堆积不是无意义的堆积。只有蕴含着深刻哲理和丰富艺术感的语言才能使戏剧本就断续的语言能够为读者或者观众揭示些什么。阿拉伯戏剧之父陶菲格·哈基姆的戏剧《洞中人》也不例外,其人物的语言大多笼罩着一层苏菲神秘色彩:荒诞、神秘、爱主、信仰、同真主和一、真爱等等。

一、直接引用苏菲名言

《洞中人》的语言体现了苏菲神秘主义的色彩。陶菲格·哈基姆引用的苏菲名言主要是通过以下几个方面来体现,笔者做了总结归纳,并一一举例。

第一,苏菲主义者十分强调爱的力量,陶菲格·哈基姆更是用了大量阐释自己对爱的理解的语句。如《洞中人》中曾经有以下相关表达:

“爱是不会受时间规律制约的。对于我来来说,几百年只不过是个数字。”①

同时也有对自私的爱的批判,是苏菲主义者所不耻的小爱,他们崇尚的是大爱:

“你从不承认你有热恋者的缺点:盲从、背弃上帝、忘恩负义……”②

同时,哈基姆还将苏菲派的爱还扩展到了博爱上:

“你的爱情曾经比信仰、比宗教更强烈。因为神的信仰就是爱。”③

第二,苏菲者对于对主无限敬畏的体会:

“我信仰主,他是真理的主宰。人类只能为了真理而流血牺牲。”④

“……正是主赋予我们心灵,给了我们权利。”⑤

“任何一种生活都是上帝的恩赐。上帝给人最珍贵的礼物就是生活。”⑥

在洞中人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买里什尼亚对信仰产生质疑,在这里不得不提到,买对信仰是否能够合理存在的质疑,我想这里也是哈基姆对信仰的一种发展认识:

“我明白:我们离开了主,我们的感情没和上帝连在一起。”⑦

第三,陶菲格·哈基姆还归纳了苏菲神秘主义者修行方式:

“真正的信仰、坚信不疑的信仰才能照亮了我的心。”⑧

“公主说;‘我会天天等待,我要等待,我会不厌其烦地等待着……公主等待主从天上回来的日子。”⑨

“圣徒只在被人遗忘的朝代才会出现。”⑩

这里体现的就是苏菲者在修行时的体验,他们认为真主的爱的照拂以及和真主归一不是有规律的,是被动的,无法预计和估测什么时候会到来。上两句话的意思就是,信徒要虔诚的修行和等待。

二、苏菲谢赫的话语特点

陶菲格·哈基姆根据苏非派谢赫的语言特点编排了角色的语言,在对话层面上,谢赫们的对话具备两个突出特点:第一,话语不着边际,含义模糊,思维抽象,但是却表达了苏菲谢赫关于世人修行的哲学思考。陶菲格·哈基姆曾在《洞中人》中有这样的例子:

“是的。陛下。死人会复活。这是人类不朽的故事。如果象人们所说,这故事是人们的良心。如果全人类不分种族,不分宗教地团结起来,在共同的故事中相会,那么陛下,人类的良心还会犯错误么?” !

除了具有苏菲谢赫的言传身教的哲思的话语之外,还有第二个特点,即苏菲谢赫们总是会答非所问,或许有些“癫疯无状”,有些跨越时空,《洞中人》中有许多的相关话语:

“我们有感觉,有理智……谁有这种头脑?无疑,这种智力比我们的智力细微得多,是另一种类型的智力啊。” @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事实。可你没看见城市!你什么也没看见!……我要疯了,我要瘋了。”#

“单纯的活着毫无价值。没有过去,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缘由的绝对生活等于什么也没有。‘不存在是没有的,所谓不存在就是绝对的生活。” $

“我做了一场乱糟糟的噩梦。主啊!主啊!······清醒、睡梦、理智,你在哪儿?我这是在洞里?还是醒着?难道我在洞里?这些柱子是什么?” %

“一瞬间,我找到了,又失去了······然而失去了······应该失去,太可怕了。” ^

三、苏菲最高境界的意向表意

陶菲格·哈基姆就尝试运用象征手法表达现实问题,在他的作品中,存在着大量的象征,形成了一个值得研究的独特体系。笔者曾经对该戏剧的意向插入做了相关研究。而这些戏剧意向的理论依据和手法是和苏菲神秘主义分不开的。苏菲文学喜欢运用暗示的手法来达到启发读者的效果,同时营造神秘感。这类问题往往无法运用理性的思维逻辑去展开理解和分析,因为往往都是关于灵魂、精神的哲理问题。所以大家可以经常看到些关于天地万物、世界自然的探讨,这往往是象征的手法,借物喻人。

陶菲格·哈基姆在《洞中人》的整体的人物情节设置上就已经巧妙的运用了象征手法。在整体构思上,如三个人物分别象征着理智、信仰和真爱。在苏菲神秘主义的理论里,经常讨论的便是理智和神智的关系,信仰和信主的问题,真爱和博爱的问题。其次,陶菲格设置三百年跨越时间的问题便已经是苏菲派对时空的看法,即他们可以跨越时空。但是在最后,剧中的人物对时间的质疑也是体现了哈基姆对苏菲主义认识的提升和质疑。在意境上,我们能发现,陶菲格·哈基姆笔下营造了很多画面都是苏菲谢赫在修行的时候所描述的一些画面,如: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没看到的景象……那是黄昏时分,我走到山下,俯视郊外的风光。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美丽的景色……忽然,我头脑中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这一景致自始以来就是存在的……” &

“在盒子里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缕白烟冉冉升向天空,犹如夏日的云朵,在平静的海面上向他曾经获得过幸福的常绿岛方向漂去。” *

陶菲格·哈基姆大量地直接引用苏菲名言,并根据苏非派谢赫的语言特点编排了角色的语言,同时运用象征手法表达了种种现实问题,赋予戏剧《洞中人》在语言与叙事上的明显的苏菲色彩。该戏剧的神秘主义色彩意在借古讽今,用荒诞的手法去揭示当时埃及的种种社会问题,并且表达了人们对美好、和平的期待。当今阿拉伯社会亦是动荡不堪。当今的社会问题的根源实则是文化问题。通过文学作品可以推古及今,揭示阿拉伯社会的当代问题的原因,增进人们对阿拉伯精神现象和人文气质的了解。

注释:

①陶菲格·哈基姆著,张景波译,《洞中人》,载《外国文学》1986年02期,第79页。

②同上,

③同上,第74页。

④同上,第63页。

⑤同上,第64页。

⑥陶菲格·哈基姆著,张景波译,《洞中人》,载《外国文学》1986年02期,第79页。

⑦同上,第67页。

⑧同上,第79頁。

⑨同上,第68页。

⑩同上,第74页。

!同上,第80页。

@同上,第74页。

#同上,第79页。

$同上注。

%同上,第83页。

^同上,第85页。

&陶菲格·哈基姆著,张景波译,《洞中人》,载《外国文学》1986年02期,第63页。

*同上,第93页。

参考文献:

[1]金宜久.伊斯兰教的苏菲神秘主义[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2]谭军强.叙事学导论[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3]周變潘,王俊荣,沙秋真,李维建,晏琼英.苏非之道[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4]王宇浩.宗教与国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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