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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唐人小说中的复仇型女侠

2017-11-25靳英

唐山文学 2017年2期
关键词:小娥慎思侠女

靳英

略论唐人小说中的复仇型女侠

靳英

唐代女侠形象丰富了“侠”的文化内涵,构成了唐代武侠群体中一个极具特色的组成部分。本文主要选取女侠复仇传奇故事,按唐代女侠复仇方式将其分为智慧型复仇者和武技型复仇者两类。前者以《谢小娥传》为代表,后者以《贾人妻》为代表。

在我国唐传奇中复仇话题与众不同,出现了女侠复仇故事。唐代侠女复仇小说按内容可分为智慧型复仇和武技型复仇两类。前者以《谢小娥传》为代表,主要写商女谢小娥为父夫报仇之事;后者以《贾人妻》为代表,叙述余干尉王立妻为夫复仇的故事。

一、《谢小娥传》为代表的智慧型复仇

唐小说中的女侠多采取曲折智慧的复仇方式,在《谢小娥传》中谢小娥的智慧主要通过她的性格品质表现出来。首先,谢小娥在家族遭遇巨大灾难之后,梦中得到父亲“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和夫君“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的暗示后,“不自解悟,常书此语,广求智者辨之”。这一个“常”字充分体现了谢小娥想知道仇人是谁的着急迫切的心情。在这解密的过程中体现了谢小娥坚韧不拔、意志坚定的品质。

其次,在访知仇人姓名后谢小娥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女扮男装,貌顺心愤,一步一步接近仇凶。在这过程中有几个细节值得我们注意,第一个是“已二岁余,竟不知娥之女人也。”这说明谢小娥伪装技术的高超,并且在此基础上一步一步地赢得仇人申兰的信任 “金帛出入之数,无不萎娥。”第二点“先是谢氏之金宝锦绣衣物器具,悉掠在兰家,小娥每执旧物,未尝不暗泣移时。”在仇凶步步放松警惕,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谢小娥以沉着冷静、以屈图伸的复仇烈举,证实了她“天启其心、志将就矣”复仇意志的必胜。

第三,谢小娥决定手刃仇人时沉着冷静,颖悟绝伦,能够看清楚形式。面对“春沉醉,卧于内室,兰亦露寝于庭。”的情景,谢小娥先将申春锁在房里,杀死申兰,然后呼号邻居们将申春擒拿并且收获赃物数至千万。之后将早记于心的同伙擒拿。此时此刻已经是元和十二年夏天,距离“我”告诉谢小娥仇人是谁已经四年过去了,她终于得偿所愿,报仇雪恨。

李公佐在《谢小娥传》最后加入“君子曰”,对世道人心有所讽谕,褒扬了谢小娥誓志不舍,为父夫报仇的气节,发出“如小娥者,足以儆天下逆道乱常忘,足以观天下贞夫孝妇之节。”的感慨,最后作者柄持春秋之义将它记录下来。在特定的性别文化观念的影响下,女性复仇抗暴往往笼罩着浓厚的道德氛围,与对父母的“孝”、对丈夫的“贞”以及维护女性自身的尊严与贞节联系起来,因而受到人们的广泛同情。

到了唐中晚期小说中关于侠女复仇的描写,唐人强调复仇手段的高超——身手不凡的技艺乃至幻术,常为女侠所必备,女侠的出现使侠义复仇进一步神化。这一点在唐人小说《贾人妻》等作品中得到酣畅淋漓的体现。

二、《贾人妻》为代表的武技型复仇

侠女这一形象的出现最初是从弱女为血亲复仇而来的,如李寄、女休到谢小娥。发展到中晚唐时期,蜀妇人、贾人妻、崔慎思妾等隐姓埋名多年的女侠,具有出奇制胜的绝技,行事干练利落。武技类侠女复仇小说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特点:

首先这些女侠轻儿女之情,无室家之恋,对待婚姻态度主要也是为了复仇做准备。《贾人妻》中的妇人路上遇到王立“或前或后依随”并且主动对王立说:“公之生涯,何其困哉?妾居崇仁里,资用稍备,傥能从居乎?”

要求与他同居。《崔慎思》中的少妇单身入京为父复仇,也一度与人为妾,积极主动嫁人,女性特有的羞怯柔弱与寡断不见了。在她们复仇结束后,贾人妻与崔慎思妾又都将财产留给丈夫将他抛弃了。

其次作品突出表现了侠女们为复仇坚忍不拔、持之以恒的精神。她们心中的仇恨种子,甚而有毁灭伦常将一切情爱都放弃只为报仇的趋向,这一点在她们杀子的举动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崔慎思妾和贾人妻复仇之后出走,都杀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以免日后挂念,如此残忍绝情,放弃了女性最本能的爱子之情,如《崔慎思》中说的“杀其子者,以绝其念也,古之侠莫能过焉。”媲美男性侠客。

再次,作者有意模糊了侠女们的容貌,使它缺乏其他唐人小说中尤其是爱情婚姻小说中为对女性姿容的细腻呈现。如《崔慎思》中女子“年三十余,窥之亦有容色”;《贾人妻》只说她是个“美妇人”;《车中女子》中的侠女则是:“年可十七八,容色甚佳,花梳满髻,衣则纹素。”作品对女侠形象的刻画和塑造简单、粗糙,忽视了女性拥有细腻的感情和丰富的心理活动,有一种女侠在文中只是为了行侠而行侠的感觉。

最后侠女复仇的过程中都用了出奇制胜的绝技轻功。《贾人妻》中妇女杀人后:“遂擎囊逾垣而去,身如飞鸟。立开门出送,则已不及矣。”开门的速度能有多久呢,就那么短的时间就不见了妇人行踪,其功夫之高可见一斑。《崔慎思》中“时月胧明,忽见其妇自屋而下,以白练缠身,其右手持匕首,左手携一人头……言讫而别,遂逾墙越舍而去。”而她们取人头后结局都是“不知所之”。

在复仇方式上,小说对女侠超常的武技描写,构成了后世对侠文学的全面拔高和增色,也成为吸引读者的最诱人的魅力所在。这些唐代侠女复仇传奇在叙事上有以下特点:

第一,对武功描写注重场面的铺叙与渲染,具有神秘化色彩。如飞檐走壁术经常出现在对豪侠武艺的描写中,《贾人妻》中的贾人妻、《崔慎思》中的妾、《潘将军》中的“三鬟女子”等也都有对飞檐走壁术的描写。二是为神秘武功的侠客虚拟一个江湖世界。如贾人妻、崔慎思妾等因身份暴露而匿迹,在完成行侠后 “不知所向”。

第二,唐人豪侠小说作者已开始使用第三人称叙事手法。在《贾人妻》中描写妇女每天出去必定先营办回王立一天的吃食,回家后又给王立携带米肉钱帛,没有一日短缺。而当王立感叹怜惜她如此辛苦想买奴仆时,妇人却“以他事拒之”。作者在这里其实是暗下伏笔,我们可以合理猜测妇人每天出去是打探消息以备复仇去了,作者这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却给我们极大的想象空间。

作者单位:辽宁大学文学院110136

靳英(1992.04-),女,汉族,山西省吕梁市交城县人,辽宁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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