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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
——从简·爱与凯瑟琳的爱情态度谈起

2017-11-25侯国玉

唐山文学 2017年12期
关键词:夏洛蒂罗切斯特呼啸山庄

侯国玉

问世间情为何物
——从简·爱与凯瑟琳的爱情态度谈起

侯国玉

夏洛蒂和艾米丽两姐妹的《简·爱》和《呼啸山庄》都表达了爱情主题,但是两位女主人公的婚姻结局却大不一样。简·爱忠于爱情,执著地追求爱情,最后得到了人生之大幸福;而凯瑟琳明知所爱的人是希刺克利夫,却背叛爱情,嫁给他人,最终落得个悲剧结局。由此得出一个道理:爱情是人生中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从爱情走向幸福未必是坦途,只有禁得住风雨考验的爱情才会有美满的结局。

十九世纪英国文坛,出现了一大批卓越的文学家,像狄更斯、萨克雷、奥斯汀、托马斯·哈代、盖斯凯尔夫人等都是喻户晓的作家,这其中还包括生活在英国北部约克郡哈沃斯长满石楠的荒原上的勃朗特三姐妹。她们凭借天资聪颖,后天的勤奋、坚韧、毅力,靠自学走上了文学之路,终于在1847年她们像天边晨星一样冉冉升起,被文学界所认识和接受。她们的代表作《简·爱》、《呼啸山庄》和《安格尼斯·格雷》在这一年同时出版,一时成为英国文坛上谈论的时髦话题。只可惜天妒英才,夏洛蒂的两个妹妹艾米丽和安妮先后因病早逝,夏洛蒂也在39岁那年染病去世。她们像天边的流星,刚刚照亮天空的一瞬就悄然远逝,给后人留下无尽的惋惜和怀念。

《简·爱》和《呼啸山庄》表达了相同的爱情主题,又因为它们的作者是两姐妹,所以,把这两部作品放在一起比较就有了特别的意味。爱情是人类历史长河中恒久不变的话题,常谈不衰,常谈常新,也成了文学表现的母题之一。古今中外的历代文学作品以不同的形式演绎着同样的爱情主题,有喜剧亦有悲剧,这些故事都触动我们的灵魂,带给我们悠远的回味。

《简·爱》以第一人称叙述孤女简·爱的成长经历,人格独立被看作是简·爱形象的标签,爱情经历是完成这个形象塑造的最重要的部分,因为坚持,所以结局圆满。《呼啸山庄》从多视角讲述了凯瑟琳与希刺克利夫令人唏嘘的爱情悲剧。两位女主人公在爱情上的不同抉择而带来的迥异结局发人深省。何为爱情?按照黑格尔的定义,是指男女双方你只在我身上活着,我也只在你身上活着,双方只有在这个充实的统一体里才实现各自的自为存在。通俗地讲,爱情需要双方具有奉献、牺牲、包容等品格。除此之外,个人认为,忠诚更是恋爱双方最终走向幸福的一个必要条件。在这两部作品中,就女主人公而言,简·爱忠于爱情,执著地追求爱情,最后她获得了爱情,得到了人生之大幸福;而凯瑟琳明知所爱的人是希刺克利夫,却背叛了爱情,嫁给他人,最终落得个悲剧结局。

《简·爱》情节的主体应该是简·爱应聘成为桑菲尔得庄园的家庭教师之后,她与庄园主罗切斯特之间的情感纠葛。我们知道,简·爱贫穷、矮小、不美、相貌平平、没有地位,但她倔犟刚强,敢于反抗,重视人格独立,追求男女平等。从她幼时在里德舅妈家的反抗,在劳渥得慈善学校的桀骜不逊,直至在罗切斯特面前的不卑不亢等等,都反映了这一点。尤其是简·爱对罗切斯特的一段话,痛苦地倾吐了她的心声:“你以为,因为我贫穷、低微、相貌平平、矮小,我就没有灵魂,也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感到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跟你说话,并不是通过习俗、惯例,甚至不是通过凡人的肉体——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说话:就像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一样,彼此平等——因为我们是平等的!”男女主人公在交往过程中,逐渐为对方身上的不凡气质所吸引,心灵慢慢靠近。就在他们一起走进教堂准备举行婚礼仪式时,他们的婚姻却出现了障碍。简·爱痛苦地得知罗切斯特的妻子还活着,就是楼上那个神秘的疯女人!很显然,把人格独立和男女平等作为等同自己生命一样的简·爱,是不会留下来做罗切斯特情妇的。在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后,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心爱的人。这种忍痛出走决不是对爱情的背叛,我认为恰恰相反,简·爱是对纯洁爱情的追求,宁肯牺牲幸福,也不要有阴影的爱情!在经历一番磨难之后,牧师圣约翰收留了她,并帮助她找了份乡村教师的工作。在此期间,简·爱意外地获得了一份遗产,并且圣约翰向她求婚,要求她随他一起到印度去传教。可是,在简·爱心中,一刻也没有忘记罗切斯特。最后她拒绝圣约翰的求婚,听从心灵的召唤,重新去寻找罗切斯特。此时的桑菲尔得庄园因疯女人的一把火而毁于一旦,她也在大火中丧生。罗切斯特因为挺身相救而受伤,导致他双目失明。在简·爱的精细照料下,罗切斯特恢复了健康。对爱情的忠诚执著,使简·爱终于和心爱的人走到了一起,获得了终生幸福。

与此相似的是,《呼啸山庄》也叙述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但是结局却是悲剧性的。凯瑟琳与其父养子希刺克利夫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恩萧对希刺克利夫庇护有加,视如己出。待他去世后,其子辛德雷成了家庭的主宰。他极端蔑视希刺克利夫,像对待奴仆般驱使他。在共同反抗辛德雷的暴政中,凯瑟琳和希刺克利夫彼此帮助,互相鼓励,情感由友谊升华为爱情。这种爱情是如此强烈,使得他们谁也离不开谁。就像她对女管家丁耐莉诉说的那样:“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消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我不会像是它的一部分。”但是在一次因被狗咬伤而意外留在画眉山庄两个星期以后,凯瑟琳受到“文明社会”的影响而高贵优雅起来,她开始用来自“文明社会”的眼光看待希刺克利夫,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凯瑟琳深知她与希刺克利夫的灵魂是一体的,无法分开,却做出了嫁给画眉山庄少爷埃德加·林惇的错误决定,企图借此提升希刺克利夫的地位,由此酿成了爱情的悲剧。这不但使她自己内心痛苦不堪,无限悔恨,听听凯瑟琳的动人告白吧:“我对林惇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我完全晓得,在冬天变化树木的时候,时光便会变化叶子。我对希刺克利夫的爱恰似下面恒久不变的岩石。”凯瑟琳背弃爱情更使希刺克利夫人性扭曲,进行疯狂报复,并殃及下一代人的幸福。像丁耐莉总结的那样,希刺克利夫是一个“具有人形的恶鬼”,“一个怪物而非人类”,“只一半是人,而另一半是魔鬼”。凯瑟琳临终前终于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她捶着自己胸口说:“在这里,在这里! 在凡是灵魂存在的地方——在我的灵魂里,而且在我的心里,我感到我是错了!”爱情本来是美好的,容不得丝毫瑕疵。凯瑟琳的非分之想断绝了她与希刺克利夫的幸福,这是凯瑟琳犯下的无法弥补的错误。

从爱情这个角度看,两部小说实际上讲述了一个极富启示意义的现实问题。作者两姊妹用不同的方式(夏洛蒂用肯定的方式,艾米莉用否定的方式)回答了一个相同的问题,也给出了一个一致的答案。爱情是人生中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从爱情走向幸福未必是坦途,只有禁受得住风雨考验的爱情才会有美满的结局。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爱情起初跨越了阶级和财产的鸿沟,然后又禁受住了圣约翰的诱惑(权且说是信仰的诱惑),最后得到了幸福。凯瑟琳对希刺克利夫的爱情起初也跨越了阶级和财产的界线,但是她没有坚持到底,始终如一,而是倒向了金钱婚姻(与埃德加的结合),背叛了当初的爱情誓言,最终走向悲剧就成为一种必然。

在当今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一切都在快速发展变化着。一些传统观念在逐渐发生改变,褪去了它应有的色调。比如在爱情和婚姻生活中,闪婚、试婚等现象的出现,这是为了适应当代快节奏生活的一种婚姻形式。年轻人步入社会后,面对工作、晋升、住房等各方面的压力,用在个人爱情婚姻方面的时间减少了,需要一种快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闪婚、试婚等婚姻现象应运而生。且不论这种形式是好是坏,效果如何,经历过的人自有感受,单就其消解了爱情的美好神秘和婚姻的庄严神圣,个人认为实在是不值得肯定和提倡。当隐去了爱情的神秘光环和婚姻的庄严神圣,当我们以商品买卖斤斤计较来谈婚论嫁,一切都如程序般按部就班地进行,岂能奢谈爱情的甜蜜和婚姻的幸福?走过场似的仪式和功利主义的实质让婚姻变了味,未来面对挫折磨难,但愿男女双方能够禁得起风雨考验。

让我们以简·爱的幸福自勉,让我们以凯瑟琳的不幸为鉴。

侯国玉(1972-),男,湖北襄阳人,文学硕士,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欧美文学,地方文化。

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 44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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