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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词中说不尽的“眉”之新解

2017-11-24张宁

青年文学家 2017年32期
关键词:意向

摘 要:通过对唐宋词人作品的搜集整理,发现“眉”这一意向深为词人所偏爱,在作品中屡见不鲜。对于诗词中“眉”的形状、刻画手法、普遍内涵等问题,前人已经有了不少的研究成果,本文不再赘述。本文旨在从三个全新的视角阐述对唐宋词中的“眉”之新解:一静一动总相宜的“眉”之意向及其意蕴,二是男女词人笔下“眉”意向之比较,三是浅析“眉”意向常被用于唐宋词中的原因。

关键词:新解;眉;意向;原因

作者简介:张宁(1992.5-),女,汉,内蒙古通辽市人,硕士,毕业于辽宁大学国际教育学院,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32-0-03

据笔者统计,唐圭璋先生选释的《唐宋词简释》232首词中,“眉”的意向出现在了大概23首作品中,约占总比例的10%;在清代上彊村民选编的《宋词三百首》219首作品中,出现了24次左右,占11%,可见“眉”这一意象在唐宋词作品中所占比例不低。历来人们喜欢按照眉名、眉形、眉色等将“眉”归类品析,却鲜有人在“一静一动”间体悟词人使用这一意向的深刻意蕴。通过对不同类型和派别的唐宋词人作品的整理,发现对“眉”这一意向的偏爱不止存在于花间词派或婉约词派中,一些气壮山河,铁骨铮铮的男词人笔下,“眉”意向亦别有情趣。另外,“眉”这一意向之所以被常用在唐宋词创作中,一定有其时代、历史和文学方面的原因,这些原因值得我们去探索发掘。

一、一静一动总相宜

西泠遗民徐士俊曾有小序非常值得注意,序中云:

盖三先生胸中各抱怀思,互相感叹,不拖诸诗,而一一寓之于词,岂非以诗之谨严,反多豪放,词之妍秀,足耐幽寻者。 [1]

序中透露出这样的消息:诗易为人所见,词则妍婉,可以曲寄,更耐人寻味。

众所周知,词是以抒情见长的文体。在西方文论中,象征主义诗人艾略特还曾提出“客观对应物”的概念:

用艺术形式表现情感的唯一方法是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换句话说,是用一系列实物、场景,一连串事件来表现某种特定的情感;要做到最终形式必然是感觉经验的外部事实一旦出现,便能立刻唤起那种情感。[2]

按照此理论,“眉”这种意向常被用于词这种抒情文体中,可以被理解为词人表达情感的“客观对应物”。“眉”本是静止的意向,但当心中有了情绪的跌宕,便是“眉欲静而心不止”。反过来,词作品中的“眉”意向在一静一动之间会表达什么特定的情感,而最终又能唤醒读者的什么情感呢?

首先,相貌描写,以眉眼为主,这成为中国传统文学作品中刻画人物形象的惯例。因此,“含情眉目”成了以抒情为主的词作中必不可少的元素。在唐宋词中,关于“眉”这一静态意向的运用很常见,“蛾眉”、“淡眉峰”等词语尽显女子安静祥和之态。而在“眉”意向“一敛、一蹙、一锁”的动态间,则又增添了含蓄忧伤的色彩。对于前人已经总结出的眉状、眉色、眉名等,不做重复研究,在此只做与唐宋词作品相关的简述,笔者主要想从使用频率较高的几种“眉”的意向加以分类分析。

(一)蛾眉(娥眉)、眉黛(黛眉)、翠黛(黛翠)、黛蛾

辛弃疾的《破阵子·菩萨丛中惠眼》云:“菩萨丛中惠眼,硕人诗里娥眉。”

最早出现在诗歌作品中是《诗经·硕人》中的“螓首蛾眉”,从此开启了“蛾眉”与美人千丝万缕的联系。“蛾眉(娥眉)”可指一种纤细如蛾须的眉毛,这种眉是中国古典妆容审美的代表,例如叶梦得在一个落花愁雨的黄昏写下的“美人不用敛蛾眉”,有時也直接指代佳人,如姜夔勾勒南郭美景时写到的“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艳。”而“眉”之“黛”、“翠”侧重于描绘“眉”之色彩浓厚,色调的运用有助于词人创设出一种形象的画面感,例如张先在《菩萨蛮》中刻画弹筝女子的哀愁时写到“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史达祖的《双双燕》描写思妇的凄苦等待的“愁损眉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姜夔在《疏影》中追忆南朝寿阳公主典故时用一句“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巧妙地将读者仿佛带进了词人所追忆的场景之中。

(二)眉之部位——眉间、眉头、眉峰、眉梢

词人们在创作中刻画了多彩多姿的“眉”,为其词作营造了各具特色的氛围,从而帮助整首词达到更好的抒情效果。后人们往往喜欢去关注那些有着华丽色彩、形状各异的“眉”,但那些看似朴实无华、平淡无奇、常被忽视的“眉”之不同部位的意向却更值得我们去探究。

在中国传统面相理论中,“眉间”是判断一个人精神状态与性格特征的关键部位。喜怒哀愁,双眉间蕴含的情绪能够最直观地反映出当前人的心境,此种特质同样被运用在了词作之中,如周邦彦在《诉衷情》中写道:“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范仲淹在《御街行》中写道:“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而谈到喜,往往将“眉间”与“黄色”相联系,这是因为古时以黄为“祥瑞之气”,“眉间泛黄”定是喜事盈门。这样的词句并不少见,如苏轼的《浣溪沙》中有:“惟见眉间一点黄。”胡松年在《石州词》中写到“喜气拂征衣,作眉间黄色”等。

“眉头”这一意向则不外乎都蕴藏着愁,如石延年在《燕归梁》中写道:“春山总把,深匀翠黛,千叠在眉头。不知供得几多愁。”蒋捷的《梅花引》中:“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眉峰”本是娴静而秀丽的,如朱敦儒在《满庭芳》中写道:“脸嫩琼肌著粉,眉峰秀、波眼宜长。”词人们认为其悠长高耸而不过分凸显的弧度像极了远处的青山,如这也构成了“眉峰”与“山峰”、“远山”、“翠山”等意向可以相互借代的关系。而这一相互借代,“眉峰”就同时被赋予了“远山碧聚”和“眉峰紧蹙(敛)”的双重特点,“眉峰”在词人们的笔下便由静态转为动态了,如王观在卜算子中写道:“水是烟波横,山是眉峰聚。”刘永的《雪梅香》有“想佳丽,别後愁颜,镇敛眉峰”一句。

“眉梢”有着蜻蜓一点的淡雅和纤细,如周邦彦在《一剪梅》中写道:“斜插梅枝,略点眉梢。”同时也最易悲喜于色,如张炎在《醉落魄》中写道:“眉梢轻把闲愁著。如今愁重眉梢弱。”

(三)颦与蹙

此时无一“眉”字,却使“眉”以动态形式出现。“颦”和“蹙”二字令词人将所刻画人物之情绪跃然于纸上,忧愁欲说还休却难以隐藏。如欧阳修在《诉衷情》中写道:“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冯取恰在《玉楼春》中写道:“燕坐江沱甘自蹙,笑腐儒、枉楦朝家紫。”

二、男女词人笔下的“眉”意向之比较

晚唐五代的花间词派侧重写艳情离别,而“女性”无疑是花间词人的写作重点,据统计,花间词人使用“眉”这一意向最多,仅《花间集》中,与“眉”有关的意向就出现了近108次之多。[3]特别是在温庭筠与韦庄的词作中,“眉”更是笔下常客,有“懒起画蛾眉”、“妆浅旧眉薄”“含羞半敛眉”、“频低柳叶眉”等。而到了宋代,与“眉”相关的意向就不止存在于擅长塑造惆怅婉转、感时伤逝的闺阁女子的婉约派词作中了,铁骨铮铮、气吞山河的豪放派佳作中也时常可见。

古代对于女子的思想禁锢是十分严酷的。中国的传统思想是重德不重才,而对于女性来说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到了南宋,由于理学渐兴,新的桎梏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及“三从四德”等封建道德观念进一步加在了妇女头上。[4]女性词人在重重的压力下创作,因此她们较多地使用隐喻寄托的手法,抒发的感情也以闺中离愁别绪为主。相比之下,男性词人的创作环境比较自由,同一种意向在他们的笔下可以抒发多种情绪,那么“眉”这一意向在男女词人笔下有什么不同呢?

(一)女性词人笔下的“眉”之意向

唐宋间女性词人的数量并不多,以李清照、朱淑真、张玉娘、魏夫人、孙道绚等比较著名的女词人为主。她们在传统道德观念的影响下填词,笔力风格虽各有不同,但都曾借用“眉”这一意向抒发她们在深闺高阁之中难为人诉的情感。

(1)香闺懒却画远山

孙道绚在《南乡子·春闺》中写道:“天气困人梳洗懒,眉尖,淡画春山不喜添。”另有张玉娘的《玉女摇仙佩·秋情》有词句:“眉月画应慵,瘦臞羞对镜、怨容光。”在封建礼教严酷的宋代,女子一生的幸福仅仅寄托在所嫁之人的身上,一旦婚姻变故或者夫君早逝,便心如死灰,形容枯槁,妆台前的玉梳眉黛更是无心重拾。

(2)佳节欢庆我独潸

朱淑真的《忆秦娥·弯弯曲》中写道:“弯弯曲,新年新月钩寒玉。钩寒玉,凤鞋儿小,翠眉儿蹙。”愈逢普天同庆的欢喜佳节之日,愈是寂寥人倍感孤独之时,女词人不由得暗自神伤。幽栖居士朱淑真是唐宋以来留存作品最多的女作家,柳絮才高却无奈爱情不得志,不由得抑郁终日,即使在最欢天喜地的时刻也满怀苦楚。

(3)灯花落尽离人怨

朱熹在《游艺论》曾道:“本朝能词妇人,惟有魏夫人、李清照二人而已。”即使是这样的一代才女,却仍摆脱不了婚姻不幸的悲惨命运。魏玩魏夫人在《系裙腰》中写道:“灯花耿耿漏迟迟。人别后、夜凉时。西风潇洒梦初回。谁念我,就单枕,皱双眉。”一生未得到幸福,被丈夫疏远的悲惨遭遇使得魏夫人饱受孤独,唯有灯花、单枕与凉夜伴她愁苦。

(4)伤春悲秋愁平添

无论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本应心情晓畅时,还是秋意渐浓,红销翠减,秋水望穿之日,对或是殷切思念,或是心如死灰的女性来说,四季的变幻无非是徒增烦恼。张玉娘在《玉蝴蝶·离情》中写道:“极目天空树远,春山蹙损,倚遍雕阑。”魏夫人曾在《江城子·春恨》中写道:“嫌怕东风,吹恨上眉端。”而李清照在《一剪梅·红藕香残玉蕈秋》中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二)男性词人笔下的“眉”之意向

与女性身处封建礼教的束缚与寄托婚姻的无助相比,男性词人所处的社会地位更高,在词作中表达的情感也更自由和丰富。“眉”意向在男性词人笔下有着多种不同的意蕴,大体可分为以下几类:

(1)粉面黛眉寄深闺

同样是“眉”这一意向,由男子所做的闺怨词出于男性视角,往往浓墨重彩地对词作中所描绘女主人公的样貌、妆容、动作进行描写,以示对闺中女子审美情趣和心理状态的深谙。尤其是花间派词人,他们笔下的女子似乎比女性词人描写自己更加秾纤婉转。例如温庭筠在《归国谣》中用细致的笔调描写女子“粉心黄蕊花靥,黛眉山两点。”

(2)自喻美人老臣悲

君王未顾,美人迟暮。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有言:“离骚之文。依诗取兴……灵脩美人,以媲於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在许多有理想有抱负却怀才不遇的词人笔下,“眉”亦被冠以“比兴寄托”之意,抒发自己仕途不顺之愤懑愁苦。如蒋捷在《贺新郎》中写道:“待把宫眉横云样,描上生绡画幅。怕不是、新来妆束。”

(3)身世飘零几时回

去国离乡之感往往容易与身处秋意渐浓之际的词人不期而遇,他们心念故人故乡却相思无解,只好眺望辽阔江天,借酒消愁,以期寄情山水,稍感慰藉。如史达祖在《八归》中写道:“一鞭南陌,几篙官渡,赖有歌眉舒绿。”更有辛弃疾在《满江红·落日苍茫》中写道:“还记得、眉来眼去,水光山色。倦客不知身近远,佳人已卜归消息。”

(4)恍然一梦白发催

颠沛流离半生,蓦然回首,发现斑白颜色已爬上眉梢。不禁恍然大悟,一生苍茫,不过是南柯一梦。苏轼在《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中写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5)故人离别愁上眉

离别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伤感话题,更何况是交通运输不发达的古代,一经别离,就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聚,词人们不禁满怀忧愁。张孝祥在《眼儿媚》中写道:“须知此去应难遇,直待醉方休。如今眼底,明朝心上,後日眉头。”毛滂赠给妓女琼芳的词《惜分飞》中写道:“愁到眉峰碧聚。”

(6)天各一方思为谁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岁月的流逝不仅没能冲淡深埋于内心的思念,反而使思更切,情更伤。愁眉蹙敛难舒展,纵然身是男儿郎。鲁逸仲在《南浦》中写道:“为问暗香闲艳,也相思、万点付啼痕。算翠屏应是,两眉余恨倚黄昏。”

(7)景物如眉惹人醉

眉色青黑如黛,纤细悠长,如远山。当词人遥看远山,也不禁想起“眉”。就这样,黛眉与青山融为一体,无论是以眉代山,还是以山喻眉,都恰到好处。如袁去华在《瑞鹤仙》中写道:“斜阳挂深树,映浓愁浅黛,遥山妩媚。”更有新月弯弯似眉儿,引人翘首盼团圆,唐牛希济《生查子》词有:“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更有王沂孙《眉妩·新月》词有:“画眉未稳,料素娥、犹带离恨。”

(8)为翁祝寿添新岁

在唐宋词作中,不乏有一些人情词。尤其适逢德高望重的长辈寿辰,词人们便应景而题,歌颂主人贤德,祝愿主人长寿。如此既能够在寿宴上将自己的文笔作为一份寿礼,取悦主人,有机会获得主人好感甚至官场上的提携,同时又能在众人面前展露自身才华,可谓名利双收。自古以来有中国传统神话中的长寿之神——寿星的形象在民间流传,老寿星的外貌特征之一“寿眉”也就成为吉祥长寿的好征兆。词人们在作贺寿词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意向,这样的词作也并不少见,如辛弃疾在《最高楼》中写道:“金闺老,眉寿正如川。”米芾《浪淘沙》有“期颐眉寿寿长春”等。

(9)借古诉今伤心味

刘勰的《文心雕龙·事类》云:“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借旧朝典故以抒发今日之情志,使词句既有据可循又故中带新,这也是词人创作时常采用的方法。与“眉”相关的典故常与春宫旧事有关,便于词人委婉寄托,倾诉自身有志无识的悲凉之感。这样词作并不少见,例如辛弃疾在《摸鱼儿》中借用“金屋藏娇”、“长门赋”的典故抒发自己无处倾诉的愁闷:“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姜夔在《疏影》中,也曾借用南朝寿阳公主之典故来书写梅花:“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更有刘克庄所作《生查子·元夕戏陈敬叟》有词句:“浅画镜中眉,深拜楼中月。”以张敞画眉之典故表达对好友陈以庄夫妻和睦的羡慕之情,相比之下,词人自身的孤苦境遇显得更加凄凉。

三、浅析“眉”意向常被用于唐宋词中的原因

“眉”作为一个侧重于细节描写的意向,之所以能够被众多不分性别、不分词派和风格的词人所青睐,从而被多次运用在创作中,这其中的原因值得我们去探究与思考。关于“眉”之意向常被用于唐宋词中这一现象,以下几种原因可做参考:

1、“眉”这一具有女性化的美好物象符合词婉约含蓄的特点,这反映了中国传统的美学观念。以意为美,借物抒情,词人们将重重心事和愁苦的心境通过颦蹙着的眉表达出来,化抽象为具体,同时感情又不至于过分强烈,使词作保留一定的空白,这些空白的想象空间就可以留给听众或读者自由感悟,甚至引起共鸣,使鉴赏者身临词境,感同身受。

2、《杨海明词学文集》有言:“词比起诗来,似乎是一种抒情过程更纯粹、更狭深、更细腻的文体。它所抒写的感情,不妨称之为情绪、心绪、心态或心曲更来得适宜。”[5]而人之情绪,或者说“小性儿”虽能藏于心却免不了露于面。而“眉”无非是五官中最敏感,最“接近”内心,最能直观反映一个人喜怒哀愁的意向了,因此适于运用在以抒发词人情绪为主的词中。

3、词的发展是一个由俗渐雅的过程,而演唱是词作传播的重要方式。从唐代一直到宋末,词始终与音乐紧紧结合。“唱歌须是,玉人檀口,皓齿冰肤。意传心事,语娇声颤,字如贯珠。”[6]在以女性歌妓为主的娱乐界,填词者势必要考虑演唱人的特点,如果作品中较多地使用“眉”这类富有女性柔美温婉的意向,经过美貌歌妓之语娇声颤的动听演唱,势必会增强表现效果,更容易把观众带入词所表达的意境中去。

4、继承诗骚,比兴言词。《毛诗序》提出了诗学史上很多著名的命题,如“发乎情,止乎礼义”说、“主文而谲谏”说等传统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原则。[7]王逸的《离骚经序》也说到关于将物象与某一感情或事件联系在一起,对应比附的观点。词必然同诗一样继承了这样的传统,尤其是当词人们面对冷酷的政治现实和重重压力,身处逆境,内心备受煎熬时,他们希望通过词来抒发对自己所经历的悲惨遭遇和眼前世界的强烈不满,同时又寄托着对未来和人间美好的向往。而本文所研究的这一意向可以将千愁万绪浓缩在小小的眉弯之中,说大可大,愁能断肠;说小可小,微微颦蹙。甚至是如《离骚》中那样,将仕途不顺或怀才不遇的自己比作“蛾眉”,期待着良人的驻足和赏识。凡此种种,婉寄于词中,既承古之传统,又使自己免于落人之话柄,远离祸端。

注释:

[1]严迪昌《清词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9页。

[2]童庆炳主编,赵勇副主编《文学理论新编》第三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52页。

[3]常丽梅《尤憐几重眉黛——论<花间集>中的“眉”》,现代语文,2015年。

[4]谭新红著《词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

[5]杨海明著《杨海明词学文集》,江苏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5页。

[6]谭新红著《宋词传播方式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1页。

[7]曹庆顺主编,《中华文学原典读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53页。

参考文献:

[1]谭新红.宋词传播方式研究[M].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11.

[2]谭新红.词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4.

[3]吴熊和.唐宋词通论[M].浙江古籍出版社.2006.10.

[4]严迪昌.清词史[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12.

[5]唐圭璋.唐宋词简释[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5.

[6]上彊村民.宋词三百首[M].武汉:崇文书局.2017.2.

[7]陶东风.文学理论基本问题.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3.

[8]童庆炳.文学理论新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7.

[9]曹庆顺.中华文学原典读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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