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纳孩子的情绪
2017-11-20程妃
程妃
自主游戏刚结束,就听到女孩A一边哭一边对男孩C说:“我不要你帮忙!”看到一旁的C手里拿着积木愣在那儿,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我搂过哭泣的A,温柔地说:“你是不是想自己收拾玩具,不想C帮忙?”A点点头。然后我转身对C说:“A想自己收拾玩具,你看,A都哭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C垂下脑袋,低声说:“对不起。”事情似乎就这样解决了。
然而C低下头沮丧的样子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处理方式有问题,那么究竟哪里有问题呢?我对自己的言行作了剖析。看到A哭泣时,我习惯性地搂着她、安慰她,却忽略了C的感受。这种以“哭”来定立场的做法显然有所不公。哭的孩子有情绪,不哭的孩子也有情绪,作为教师应该关注冲突双方的情绪,才能让孩子信服。
其实,在听到A哭诉时,我虽然嘴上没有说,心里对C有了评判:“别人不用你帮忙,你干吗非要帮忙呢?”我想当然地认为C的做法是多余的,而忽视了他想要帮助他人的意愿和事实。
我问C“你觉得可以怎么做”,看似在征求孩子的意见,其实已经将教师的意志强加给了他,因为“可以怎么做”的前提是“她已经哭了”,潜台词是“你把她弄哭了你看怎么办吧”。在这样的对话中,教师显然居高临下,没有给孩子诉说的机会,只是急于安抚哭泣的孩子、快速处理事件,所以C会沮丧,会感到受伤。我想C的“对不起”并非是心悦诚服的道歉。
如果当时我能够抓住这个契机,既保护C助人为乐的积极性,又引导孩子们讨论“想帮别人忙但别人不需要帮忙的情况下双方可以怎么做”,那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不久以后,又发生了一件孩子间的冲突事件,这一次我改变了做法。那天午睡后,我正在给一个女孩儿扎辫子,看到建构区里Z推了L,然后L用右手抓住Z,两人扭在了一起。
我立刻赶过去把两个人拉开,用手臂挡住了“攻击”余波,我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很生气。对不对?”看到他们停止“进攻”,我心平气和地说:“谁愿意先说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生气?”Z气呼呼地指着L:“他把我的‘基地撞到了。”L理直氣壮地说:“我在开汽车。”Z声音更大了:“但是你把我的‘基地撞到了!”L没有说话。我面对L平静地说道:“Z说你把他的‘基地撞到了。”L说:“我是要去加油。”我转头向Z复述道:“他说他要去加油。”Z说:“我这里不是加油站,是宇宙空间基地,还没有搭好呢。”见L没有说话,我又转述:“他说这不是加油站,是宇宙空间基地。”L说:“哦,那我搞错了吧。”听L这么说,Z便说:“我的宇宙空间基地很大,这里是不能开车的,那里可以开车。”Z在旁边划了个圈,L就把车子向Z划的圈开了过去。接着,两个人就继续游戏。
上述两个中班的男孩因为一方的“汽车”把另一方建构的“宇宙基地”撞倒而引发冲突。我先是冷静地阻止了两个男孩相互伤害的行为,然后以中立的态度与孩子对话,对双方的情绪表示理解、接纳,使两个男孩的情绪有所缓和。接着,我抛出“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生气”的问题,让孩子表达自己的诉求,孩子的不满情绪也在叙述过程中得到宣泄。在两个男孩的对话中,当一方不能马上作出回应时,我便采用重复孩子的话的策略。这种不带评价的重复,一方面让孩子觉得教师没有偏向任何一方,使他们愿意袒露想法;另一方面,可帮助孩子去倾听对方,了解对方的想法,从而为孩子解决问题提供空间。值得欣慰的是,后来L说是自己搞错了,尽管没有说“对不起”三个字,Z也因此释然。
同样的冲突,因为教师观念及处理方法的改变,而有了完全不同的结果。这让我认识到,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我们必须抛开成人的权威、抛开偏见及固有的思维方式,耐心地了解孩子、接纳孩子,这样才能客观、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孩子,才能收到良好的教育效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