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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昆曲的文化价值及其意义

2017-11-14朱俊玲

中国戏剧年鉴 2017年0期
关键词:昆曲

朱俊玲 崔 迪

昆曲于2001年5月18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南北方又掀起昆曲研究的热潮。昆曲的文化意义有了更深远的影响,成为世界文化百花丛中的一朵奇葩,而北京作为首都成为传播中国古典艺术昆曲的一个重镇。

一、北京昆曲的研究成果和文化价值

近些年学者们对北方的昆曲研究逐渐深入,研究成果或介绍北方昆曲的产生和演变道路;或介绍北方昆曲剧院的建立后走过的风雨之路;或介绍北昆著名艺术家的艺术生涯;或介绍北方昆曲音乐的艺术特征、艺术风格。主要有王蕴明主编的《荣庆传铎》,侯玉山口述的《优孟衣冠八十年》,钮骠、傅雪漪等著的《中国昆曲艺术》,蔡瑶铣、胡明明著的《走进牡丹亭》,陈均著的《义兼崇雅 终朝采兰——丛兆桓评传》,侯少奎、胡明明著的《大武生:侯少奎昆曲五十年》。笔者的《昆曲在北方的流传与发展》是第一部全面系统研究北方昆曲发展史的专著。还有一些关于昆曲进校园的研究的文章,如《校园是昆曲传承的沃土——昆曲进入中小学可行性探讨》《昆曲课本剧进中学课堂》等见于一些报刊中。首都唯一的国家级院团——北方昆曲剧院,除了在北京的剧场演出、去外地巡演、出国进行文化交流活动外,还在北京的大中小学中进行昆曲的推广与普及工作。新时期以来,北方昆曲剧院恢复传统剧目,创排新戏,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剧院从2001年起专门组织了“中学生版昆曲专场”和“大学生版昆曲专场”,使平面的课本与艺术立体的表现形式相结合,培养了学生的传统文化素养和审美情操。2015年北方昆曲剧院还帮助十八中排《晏子使楚》《孔雀东南飞》等课本剧,加入昆曲的身段和妆扮等元素,培养学生对传统戏曲的兴趣。剧院的张卫东还在李少红版电视剧《红楼梦》中担任昆曲顾问,让电视剧中《红楼梦》出现了优雅的昆曲唱段,丰富了电视剧的表现力。

北方昆曲剧院还常常支持北京昆曲研习社、陶然曲社等的活动,在师资、伴奏、服装等方面提供帮助。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提出,力争在“十三五”期间形成全社会重视戏曲、关心支持戏曲艺术发展的局面。加强学校戏曲通识教育,大力推动戏曲进校园。这为首都的昆曲发展提供了政策保证,今年北方昆曲剧院参与的“高参小”项目正式签约,剧院与海淀区、丰台区、房山区五所小学签订了合作协议。昆曲成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又走过了15年的历史,昆曲在首都的文化建设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二、北京昆曲发展的历史

明末昆曲传入北方,融合北方的语音和音乐,经过长期发展,逐渐形成了与南方昆曲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的特性。北方昆曲继承了北方地区关注历史,关注国家命运的传统。在剧目上,北方昆曲多宫廷大戏、袍带戏;角色行当上,多武生、花脸;人物多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就社会属性而言,可以将北京的昆曲戏班分为三类:宫廷戏班、职业戏班、家庭戏班。以家族成员为基础组成的所谓家班,如果是以职业演出为主要目的,那么从它的社会属性来说应该算民间戏班或职业戏班。明末到清中期,北方昆曲的发展进入繁盛时期。清宫廷大戏的编纂对民间的戏曲进行了整理和保存,大量的剧本、戏服及演出的记录现还保存在故宫中,这些资料和文物对研究昆曲、京剧都有史料价值。清宫廷大戏是用戏曲抒写的一部形象的中国历史。历史题材的连台本大多以昆曲演出,演出规模大,情节复杂,砌末精致。康熙时期,演剧活动频繁,且以昆曲、戈腔为主,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有两次。一次是在康熙二十二年(1683),特曾发帑币一千两,在后宰门(今地安门)架高台,令教坊演《目连救母》传奇,用活虎、活象、真马上台[1]。

另一次是康熙五十二年(1713),著名画家王原祁主绘的《康熙万寿盛典图》,为庆祝康熙六十寿辰所绘的工笔画。图中绘出了畅春园至神武门跸路49座戏台的演出情况。据考证,许多戏台在演出昆曲,这种万民同乐的盛世气象,也反映出昆曲在京城已是全民共同喜欢的流行艺术。

声色娱乐,是王公贵族以及显宦豪绅奢侈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尤其是他们宴飨时,既要满足口腹之欲,又要享受耳目之悦。从汉代以来,豪奢之家蓄养伎乐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到了明清时期,在文化发达、经济富庶的江南及京城一带私家蓄养家班的现象更为集中。家班盛行是中国历史上独特的现象,昆曲家班对昆曲艺术的提高是有贡献的。从明代万历年间到明末,昆曲在经济文化发达地区几乎成为全社会痴迷的艺术,士大夫及富贾的昆曲家班纷纷建立,蓄养家班成为上流社会的生活风尚,成为一种社会身份的标志,这在世界戏剧史上也是一种独特的历史现象。

家班的演出首先为了主人家自娱,其次还用于亲戚、朋友、同僚之间的社交,家班之间也进行艺术交流。家班的演出一般是在私人场合进行的,观众主要是主人一家及熟人,演出不为盈利。家班的主人一般热爱艺术,有艺术修养,还有的知音擅曲,因此家班的演出质量和艺术水平相对较高,家班的艺术趣味是士大夫化、文人化的。明清两代的家班级对昆曲的雅化起了重要作用。职业戏班主要是面向城市市民及乡村的农民演出,职业戏班的演出主要以商业盈利为目的,审美倾向偏向于市井化、通俗化。

《桃花扇》和《长生殿》这样的经典之作都是在北京创作演出的,成为昆曲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昆曲明末传入北京,无论是宫廷习外戏,还是士大夫养的家班,唱念都是吴语方言,因此清初有“诸将北人,不省南曲”的说法,但是从《桃花扇》和《长生殿》开始,两剧由于语音、念白上的北方化在北方地区得到了广泛的传播,说明昆曲在北方已有了扎实的根基。正是昆曲传入北方,以宫廷戏班、家班、职业戏班的形式流传,天津、山西、山东、宁夏、甘肃、新疆、内蒙古等地都有昆曲的演出,昆曲才成为了全国性的剧种。昆曲对北方的许多剧种都有影响,文武昆乱不挡,是全面赞许一个京剧演员的通用名词。山西梆子、河北梆子、河南的越调、山东的柳子戏都受昆曲的影响,北方的许多戏曲剧种都多少受到昆曲的滋养。

梅兰芳虽然是京剧名家,但他的祖父梅巧玲的四喜班就以擅演昆曲而闻名,父亲梅竹芬也是昆旦,伯父梅雨田能吹奏200余出昆曲。梅兰芳从小就学习昆乱青衣戏,11岁就演出了昆曲《鹊桥密誓》中的织女。他成名后又专门请昆曲名家乔蕙兰、陈德霖、谢堃泉、陈嘉良等教他身段和念做,为他授曲、吹笛。梅兰芳曾回忆民国初年昆曲在北京的情况:

当时北京的昆曲已经衰落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各戏班里只有少数几出武戏还是昆曲。我提倡它的动机有两点:(一)昆曲具有中国戏曲的优良传统,尤其是歌舞并重,可供我们采取的地方的确很多;(二)有许多老辈们对昆曲的衰落失传,认为是戏剧界的一种极大的损失。他们经常把昆曲的优点告诉我。希望我多演昆曲,把它提倡起来。同时擅长昆曲的老先生们已经是寥若晨星,只剩了乔蕙兰、陈德霖、李寿峰、李寿山、郭春山、曹心泉……这几位了。而且年纪也都老了,我想再不赶快学,再过几年就没机会学了。即使学会了也没有人陪我唱了。我一点没有看错,不久这些老辈凋零后,果然就发生了连串这样的事实[2]。

这时期梅兰芳为了拯救濒临灭亡的昆曲,又学习了20多出昆曲剧目,其中大部分剧目是他在北京的剧场经常上演的,他这段时期演昆曲的经历是这样的:

这段时期,梅兰芳如此集中演出了一批昆曲,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不仅每次上座成绩都不错,也引起了舆论的关注,如顾君义主编的《又新日报》,邵飘萍、徐凌霄、王小隐办的《京报》等报刊常发表有关昆曲的消息和评论。在昆曲重又逐渐引起人们兴趣的情况下,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特地增设了昆曲课,特邀昆曲专家去授课。昆京合璧的票房如“消夏社”“饯秋社”“延云社”“温白社”“言乐会”等相继成立。北京的一些戏班见昆曲重新受观众欢迎,便邀请河北省高阳县昆弋班里的老艺人进京组班。1917年,活动于冀东一带以郝振基为首的昆弋同合班进京,次年,活动于冀中一带的昆弋荣庆社进京,昆曲因此进入了一个活跃期,这不能不说与梅兰芳的大力提倡有直接的关系[3]。

梅兰芳大力地提倡昆曲,凭借他在戏曲界的地位和影响,使人们注意到了昆曲的价值。报界的宣传报道,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开设昆曲课都扩大了昆曲的影响,为昆曲培养了一批年轻的观众,使一些年轻人了解昆曲,热爱昆曲。为后来河北民间的职业昆弋班入京的演出成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17年河北昆弋同和班和荣庆社入京演出,荣庆社在北京的演出成功后,也常去天津演出。1919年荣庆社去上海演出了一个多月,南方的昆曲爱好者为南方没有正式的昆曲班社而遗憾,为了南方广大地区的昆曲传承,他们萌发了创办昆曲学校的想法。荣庆社在上海的演出客观上促进了苏州昆曲传习所的成立。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常抽时间来听昆曲,北京大学的学子有些是高阳人,他们鼓动老师和同学来看荣庆社的演出,还有热心昆曲事业的文人名士给予荣庆社很多帮助和支持,此外著名记者邵飘萍也给荣庆社很多支持,学者傅雪漪研究了北京大学与荣庆社的这段历史,指出蔡元培对小说、戏曲的作用并给予肯定。他主张以美育代宗教,他重视戏剧,认为戏曲是“集合各种美术之长”的一种艺术,是“社会教育之所赖也”。在北大中文系开设戏曲、小说新课程,即由他创始。蔡校长经常偷闲到天乐园看戏,赞赏《思凡》最富有宗教革命思想。他看戏时必坐楼上包厢,而楼下则有顾君义、刘步堂等大批北大学生在场。有人对蔡说:“楼下掌声,皆高足所为。”蔡欣然答曰:“宁捧昆,勿捧坤”(当时皮簧与梆子女演员盛极一时)[4]。

蔡元培指出戏曲可以承担社会教育之责,他认为昆曲有很强的艺术性,因而聘请吴梅在北京大学讲昆曲。韩世昌的老师侯瑞春建议他拜吴梅为师深造,后来韩世昌复拜赵子敬为师,韩世昌逐渐精通中州韵,四声纯正,尖团分明。韩世昌的演唱艺术突飞猛进,渐在荣庆社成了名副其实的头牌演员。

1928年,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为纪念日本天皇即位聘请韩世昌赴日本演出,演出前为了便于日本人了解和欣赏昆曲特点,大连中日文化协会特别编写了《昆曲与韩世昌》三章:第一章昆曲史与韩世昌;第二章昆曲之组织;第三章《思凡》《刺虎》《琴挑》《闹学》《游园惊梦》《佳期拷红》剧目的说明。韩世昌赴日前先在大连演出,新闻媒体评价:

剧本、场子、音乐、身段种种,皆经过若干年之试验、修改,若干名伶之艺术经验,若干机会之切磋粉绘,其价值非率尔所可指摘。演员表情规矩如此,说话清劲,歌喉圆转,亦复无疵可举。其嗓音功夫老到,甚有余裕,腰肢眼角活转有神,盖此中天才也[5]。

大连的演出很成功,看演出的日本人也比较欣赏韩世昌的演出,这大大增强了韩世昌赴日演出的信心。韩世昌一行在日本京都、大阪、东京进行了演出。研究中国戏曲的日本专家青木正儿在日本的报纸上介绍了昆曲的艺术特点。韩世昌的访日演出是昆曲第一次和日本进行艺术交流活动,使日本观众对中国昆曲这一古老的艺术形式有所了解。国内和日本的新闻报界都报道了韩世昌此行的演出情况,也使北方昆曲受到了关注。

20世纪30年代,荣庆社等昆弋社在北京维持着演出,也去过其他省市演出。到40年代末,由于社会动荡,北京已没有专业的昆曲班社,只有一些曲社在昆曲式微之时延续着昆曲。

三、北方昆曲剧院成为传播昆曲的重镇

新中国建立以后,1957年北方昆曲剧院建立,剧院成为北方昆曲发展和传播的重镇。剧院在继承传统剧目的基础上,新创一些现代戏,挖掘了《牡丹亭》《西厢记》等文学经典剧目。新时期以来剧院又从中国的历史文化宝库中探索,新创了《宦门子弟错立身》《红楼梦》《李清照》等剧目。2003年,剧院把《永乐大典》所收的戏文抄本《宦门子弟错立身》排演出来。该剧中保存了古剧形态风貌和金代的风俗风情。编剧王若皓将一本残缺不全的古戏文,填平补齐。《续琵琶》是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创作的一部昆曲著作,此剧可探寻曹寅、曹雪芹祖孙二人在历史文化、艺术创作上的传承发展关系。《李清照》没有将笔触放在李清照和赵明城神仙神眷侣的生活中,而是把笔锋转向了国破家亡之后一个知识女性面临的冷峻人生。2011年昆曲舞台剧《红楼梦》上演,实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与古典小说的高峰。昆曲《红楼梦》,分舞台剧、电影和交响剧三个版本,填补了昆曲没有《红楼梦》的空白。舞台版的昆曲《红楼梦》获得中国戏剧节奖、中国戏曲学会奖,昆曲电影《红楼梦》获中国电影金鸡奖、摩纳哥国际电影节天使奖。昆曲《红楼梦》已成为北方昆曲剧院发展史上新的里程碑,成为北京昆曲发展史上一座新的高峰。

北方昆曲剧院作为北方唯一的专业昆曲表演团体,还承担着在青少年中传播和普及传统文化的职责,剧院从2001年起开展了“中学生版昆曲专场”和“大学生版昆曲专场”。这项活动把平面的课本与立体的艺术相结合,培养了学生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北方昆曲剧院的张卫东被称为传播昆曲的苦行僧,1989年起,他在大陆和港澳的几十所大学讲授昆曲。2014年开始北京市动员高校、文艺团体为中小学的校园文化建设中提供专业支持。北方昆曲学院已在西什库小学、二中、十五中等中小学进行普及昆曲的艺术指导。正如昆曲表演艺术家王振义所说:“昆曲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绝对不是为了让它像一只碗、一个罐儿一样睡在博物馆里接受大众的仰视和膜拜,是要走出‘博物馆’通过鲜活的表演让大众了解。”北方昆曲剧院已成为全国昆曲界合作和交流的中心。2002年北方昆曲剧院建院45周年之际,邀请了全国昆曲名家来京演出7天。2013年12月“全国昆剧优秀剧目展演暨首届当代昆剧名家收徒传艺工程汇报演出”在北京举行,全国7个昆曲院团齐聚北京对昆曲艺术进行交流和研究。2014年北方昆曲剧院还组织了大师版《牡丹亭》在北京演出,18位昆曲界年近古稀的老艺术家联袂演出,这是昆曲界难得一见的盛事。

北方昆曲从民国以来就有对外交流和传播的传统。1928年,日本为纪念日本天皇即位聘请韩世昌赴日本演出。1936年北京大学德语专业的师生把昆曲《牡丹亭》《琵琶记》用德语排演出来,去奥地利和瑞士演出了20多场。北方昆曲剧院建院以来承担着对外进行文化交流的职责。他们的昆曲歌舞剧《贵妃东渡》根据日本的民间故事改编,多次赴日演出。2012年剧院携《续琵琶》《红楼梦》前往英国伦敦演出,代表北京祝福伦敦奥运会。昆曲《红楼梦》受邀赴台北演出,期间由于小说《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回被选入台湾地区的中学课本,剧组专门去台北女一中演出了“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场,平面的课本内容用立体的艺术形式表演出来令学生们感到很新奇。2014年7月,北昆与俄罗斯雅库特自治共和国签署合作协议,俄罗斯排演北昆的《牡丹亭》,北昆排演俄罗斯的《图雅雷玛》。俄罗斯的《牡丹亭》加入了他们文化中的童话元素,北昆充分用昆曲传统表演程式演绎俄罗斯的英雄史诗《图雅雷玛》。用中国最传统的艺术形式昆曲,来改编西方作品,最大的难度在于文化背景和价值观的差异,此剧表现正义与邪恶的较量,非常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和审美趣味。北方昆曲剧院作为传播祖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使者,数十年来先后出访过许多国家和地区,让世界了解了昆曲这种古典艺术的魅力。

四、北京昆曲研习社等机构也成为传播昆曲的重要力量

昆曲曲社对昆曲的流传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尤其是在清末到民国年间,昆曲衰落时,南北各地的曲社起着延续昆曲传承的作用。清末到民国时期,北京的业余昆曲曲社有言乐社、言乐会、中国大学昆曲组、谷音社等28个曲社。北京的这些曲社以大学教师、青年学生和少数满清遗贵为主,组织拍曲、唱曲。有的曲社有同期活动,有时也有电台录音、彩串等活动。在昆曲演出衰微的时期,曲会活动延绵不断对保存昆曲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靠着他们对昆曲的热爱,昆曲总体走势衰落后仍能不绝如缕地延续。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地区主要的昆曲曲社有北京昆曲研习社、北京市京剧昆曲振兴协会、首都高校京昆艺术学会、全国政协京昆室、陶然曲社等。北方影响最大的曲社为北京昆曲研习社,通过研习社的活动培养了一批大学生和知识分子热爱昆曲,曲社中的优秀人才有的进入了北方昆曲剧院,成为专职演员。曲社与社会各界的联系,扩大了昆曲的影响。曲社社员以知识分子为主,这与历史上知识分子喜爱昆曲的传统有关,此外昆曲那典雅的唱腔、优美的文辞、诗意的意境,很容易引起知识分子的共鸣。曲社的存在对昆曲的进步与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国政协京昆室成立近30年来,京剧、昆曲的艺术家们以中华戏曲文化为媒介,在港澳同胞、台湾同胞和海外华侨、华人中开展工作,沟通感情,增强他们对祖国的感情。他们反映戏曲界的诉求,为中国戏曲艺术的传承发展谏言出力。组织考察或调研,为戏曲艺术的传承与发展谏言献策,他们的《关于加大昆曲抢救和保护力度的建议》上报中央,组织整理出版了《中国昆曲精选剧目曲谱大成》,堪称中国戏曲史上的一大工程。他们帮助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高等院校建立“国剧”或“戏曲研究中心”。京昆室还举办“两岸四地”中国戏曲艺术传承与发展论坛,帮助“两岸四地”的戏曲界同行交流经验、研讨问题。1986年3月,中国昆剧研究会成立,创办了会刊《中国昆剧研究会会刊》,1996年会刊又定名为《兰》。这些年来,会刊刊登了许多有一定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的文章。他们倡导的关于举办“中国昆剧节”的设想已变为现实,成为中国昆曲界的盛会。2003年北京陶然曲社成立,社长为北方昆曲剧院退休的老艺术家张毓雯,她曾是北方昆曲剧院早期“北昆四旦”之一。她就是从业余曲社的学习进入专业院团的。她说:“我们陶然曲社虽然是业余学习昆曲,自娱自乐,但是经典的传承太重要了,现在社里主要是我在做这个事情,从我退休时就开始了。我希望他们(社员)把我身上的东西传承下去。一般入社的社员,都是没有任何专业基础的昆曲爱好者,有的连简谱都看不懂。但是他们从入社那天开始,就是我的学生,从识谱、唱曲到学身段,我都得一点一点地教给他们,只要他们肯学。”13年来,陶然曲社已经发展成为100多人的组织,每周六上午定期学习,每年有4场汇报演出。曲友们也粉墨登场,刚入门的社员跑跑龙套,资深的社员则演出经典折子戏。张毓雯认为昆曲本来就起源于民间,如果没有民间的演员和观众参与期中,这门古老艺术的传承也就如同束之高阁的古董,没有现实意义。

昆曲在中国戏曲种类中是最具古典文学和古典音乐特色的,成为中国古典艺术的代表。首都的五大戏曲剧种昆曲、京剧、评剧、河北梆子和北京曲剧,只有昆曲和京剧是世界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十三五”规划对戏曲重视必将促进首都昆曲的发展,而首都昆曲的发展,也势必会影响全国昆曲的发展,昆曲将在“十三五”期间,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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