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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知时斋的诗词创新力
——序王国钦先生《知时斋说诗》

2017-11-14杨景龙

心潮诗词评论 2017年2期
关键词:新词诗词中华

杨景龙

感受知时斋的诗词创新力

——序王国钦先生《知时斋说诗》

杨景龙

身处当下“全民创新、万众创业”的时代,中华诗词界正经历着一个“求正容变、承旧创新”的黄金时期。著名诗人王国钦先生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开始进行的诗词创新活动,至今也已硕果累累了。

新世纪之初的2002年11月,笔者曾写过一篇《诗词阵营的双枪将——王国钦的诗词创作与理论探讨》,刊发在《中州诗词》杂志上。那时候,国钦先生还是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青年人。记得在2004年,他一次性出版了文集《知时斋丛稿·守望者说》、诗集《知时斋丛稿·歌吟之旅》两本书,这篇文章被作为“任人评说”内容收进了他的文集。

十多年时间匆匆过去了,年过半百又五的国钦先生,已是霜发满头。端午节刚过,他来电话说要再出版一本文集《知时斋说诗》,并且邀序于我。听口气不像开玩笑,笔者便郑重地答应下来。

诗言志与内容创新

创新是国钦先生生命的主题。在他的诗词创新理念中,内容创新应该是第一位的创新。《“诗言志”之言在“当下”》是他近年来的一篇代表性论文,其中就有这样一段比较“创新”的话:

在这里,笔者愿改用白居易的名言来表达对我们当下诗歌的热切期望:“文章合为国而著,歌诗当为民而作。”

这段话是2014年9月中华诗词研究院第二届“雅韵山河”当代中华诗词学术研讨会上,国钦先生发言论文的点睛之笔。无论是作为一个与会者,或是作为一个朋友,我都为他的这个“创新”热烈点赞。白居易的原话在《与元九书》中,是这样说的:“自登朝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国钦先生虽仅仅改动了其中两个字,但其境界似已胜出许多。

1999年,国钦先生还在《走向新世纪的中华青年诗词》一文中,曾将胡适的文学“改良八事”改造为指导当代创作的“诗词八事”:

一曰须言之有物;二曰不无病呻吟;三曰倡双规韵制;四曰敢承旧创新;五曰弃陈词僻典;六曰少模仿古人;七曰要走向社会;八曰对时代关心。

从1999年到2014年这十五年间,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仅就所见到的文字来看,十五年的时间贯穿着国钦先生关注国家、关注民生的一条红线,始终如一地表现了他心系“兴观群怨”、心系“内容创新”的诗家情怀。《知时斋说诗》把全书内容类分为九个专题,其第一个专题就是“诗言志”。由此即可见作者对于“诗言志”这个问题的看重。“诗言志”这个专题中的另一篇文章也十分值得珍视:《诗词:说不尽的“红色情结”》。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深情回忆了从童年就开始濡染的“父辈精神”,真切述说了其大量作品对党热切而自觉的情感渴望,诚挚揭示了至今萦绕于心的“红色情结”。以笔者十多年的观察,国钦先生不仅是个言行一致的君子,而且是个真正表里如一的“红色诗人”。他的作品里回荡着风雅“正声”,用比较时兴的词汇说,就是充满了“正能量”。而且,无论别人怎么看待党在成长或执政过程中的不足或者错误,他都痴心不改地保持着对党的一腔挚爱深情。他在七律《初访西柏坡中共中央旧址》中写道:

青山一座立丰碑,西柏坡前访翠微。

正气曾教天下折,新风再绽雨中梅。

游人影剪千秋画,旧址情留万里晖。

勿忘毛公双务必,征途望眼尽芳菲。

这一首七律的内容,完全是当代社会新人物、新事件、新情感的艺术表达,同时也是一个不太好表现的“重大题材”。作为一名中国民主同盟成员,国钦先生的这首诗,既包含了对中共“曾教天下折”的无比钦仰,也寄寓了对中共“再绽雨中梅”的殷切期望!而“勿忘毛公双务必”一句,不知是否会让一些只在作品中纠结于个人小情调、小恩怨,或者经常在作品中发泄个人不满情绪的作者,感到些许的触动?!

探路者与理论创新

客观地说,国钦先生既不属于学院型的理论研究者,也不属于专业型的理论从业者,而是一个颇有见地、颇为执着的性情化的诗词探索者。从1987年创作出第一首度词开始,从1990年第一次正式提出“度词”概念至今,他一直默默无闻地执着于“度词、新词”的创作实践与理论探索工作。

就《知时斋说诗》的“说创新”专题来看,作为国钦先生在度词、新词方面的代表性理论成果——《度词、新词问题答疑系列(之一、之二、之三)》,既是探索,更是创新。这组系列文章篇幅虽然不大,但却融入了作者近三十年的心血。从文章最后的时间标注说明中,即可分别梳理出作者创作、修订、定稿的大致轨迹。如在《度词:为“自度曲”正名的最佳选择》文尾,就有明确标注:“本文乃1991年全国首届中华诗词表现艺术研讨会暨海南行吟会宣读论文,原题为《度词——一种值得倡导的新诗体》;2005年5月30日重新修改定稿;2009年8月再次修订。”又如《度词:当代诗词创新中的技术革命》文尾,亦明确标注曰:“本文乃1993年全国首届中华青年诗词研讨会宣读论文,原题为《再论度词与创新》;2000年8月10日重新修改定稿;2009年8月再次修订。”再如《新词:直接一步到位的当代诗词新品牌》文尾,也标明了写作、修改的具体情况:“本文专为‘答疑系列’而写,2001年2月1日零时终稿于中州知时斋;2009年8月再次修改。”

曾有人称誉国钦先生为“度词、新词之父”,据称被他莞尔一笑婉拒了。现在看来,这个称呼对他来说真可谓名副其实:首先,对度词、新词的创作实践,是从国钦先生开始的(1987年);第二,对度词、新词的理论探索由他开始(1990年),而且比较完善、系统;第三,固始、项城、开封、永城、商丘、洛阳、安阳、承德等地的“度词、新词研究小组”,是在他长期实践与探索的基础上先后成立的(1996年~2013年);第四,“全国度词新词大赛”是第一个由他主持举办的(2008年),至今已举办四届;第五,关于度词新词创新实践与理论探讨的第一本专著《春风着意出阳关》,是由他策划并正式出版的(2010年);第六,中华诗词创新研究会是由他首倡成立的(2013);第七,中华诗词创新高峰论坛,是由他首倡举办的(2015)。可知“度词、新词”本就是国钦先生的“儿女”,称其为“度词、新词之父”,有何不可?

关于什么是度词、什么是新词?二者有什么相同、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探索度词、新词?度词、新词对当代诗词发展的意义何在?国钦先生在相关文章中阐释得非常清楚。在其他有关的序文中,也分别谈到了理论创新的具体问题。这些文章的理论价值到底如何?笔者无须置喙,高明的读者自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其实,关于度词、新词的理论探索与创作实践,很早就受到了一些著名学者、诗人的充分肯定与高度赞扬。1997年11月,著名诗人丁芒先生就曾撰文《谈诗词改革兼论王国钦先生之“度词”》,分上、下篇专门论述度词的开创性理论价值及度词作品的艺术成就。他在文章结尾这样写道:“中国诗歌的改革推进和新、旧诗接轨的尝试,已经在新、旧诗界分头进行……我相信其(王国钦先生)精力与才力,是可以担当这一列车的前驱重任的。”2002年5月,霍松林先生专门给国钦先生写信,非常明确地表态:“我支持你把这‘新体’搞下去!”林从龙先生也曾在2002年元月撰写了题为《“樊篱”要突破,自由度“新词”》的文章。在谈到度词的另一个新品种新词时,林先生写道:“新词的提出,不仅与中华诗词学会的《纲要》精神相吻合,实际上也是在中华诗词学会会长孙轶青的直接指导下开始的。”

现在看来,度词、新词原本就是当代诗歌百花园中的一枝“奇葩”,早已赢得许多前辈学者和不少诗人的认可肯定。国钦先生多年的艰辛探索,其成果是宝贵的,其精神是可嘉的,理应得到更多的理解与支持。但令人不解的是,他这些纯粹艺术性的探索与实验,后来却遭遇了种种质疑、责难甚至挤压。许多人为此感到困惑,笔者也一样感到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偌大一个诗坛,本应该海纳百川、百花齐放,为什么就不能容许一个诗人进行一些开新的艺术求索?在中国诗歌史上,若没有形式上从二言、四言、五言、七言、杂言、长短句,从原始歌谣到《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再到白话新诗的不断新变,若没有内容、风格上从写实到浪漫、从婉约到豪放、从阳刚到阴柔的种种嬗递,哪里会有三千年诗国的源远流长、丰富多彩呢?所以,我们应该以深邃的历史眼光,对国钦先生的创新探索实践投以嘉许和关注,多给一些理解和宽容,多给一些支持和鼓励,而不是相反。退一步讲,即便是度词、新词被实践证明“开创”错了,那也可为后来者提供一个“此路不通”的教训,其价值同样是不容低估的。

令人深感欣慰的是,国钦先生并没有在责难、挤压面前退缩,反倒在长期的坎坷遭际与艰辛途程中,站得更稳,走得更好!这有国钦先生的《度词·气如虹》为证:

……鼓掌何轻松?细说丹城。灵魂圣地自深情。腐鼠鹓鶵身外事,大水总朝东。

守望任从容。莫道苦衷。歌吟二九路重重。窗外依然红日照,雨过气如虹。

再看他在《度词·康桥惜别》中,是如何展露自己的复杂心情,并乐观坦荡地展望未来的:

……守望歌吟最不堪,只身唯有气如兰。知否风光凭手绘?康桥惜别再扬帆。乱云渡,情自安;心热热,意憨憨。把来鸿去雁千忧百虑捐。新词喜度更无前。寻芳草,出阳关。

诸君请注意:当一个人达到“把来鸿去雁千忧百虑捐”这种境界的时候,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得住他前进的步伐呢?在这里,笔者衷心希望度词、新词的理论研究及创作实践,能够取得更新、更大的成就,衷心祝愿国钦先生能够早日寻得“芳草”、走出“阳关”。

双枪将与多面创新

笔者曾在上面提到的一篇旧文中,称国钦先生为“双枪将”,主要是说他在诗词创作与诗词理论两个方面都颇有斩获。但后来发现,国钦先生同时还是多个方面的“双枪将”呢。

1983年3月,还是大四学生的国钦先生,在距离毕业只有三个多月之际,与他的五位同学一起创办河南大学“羽帆诗社”,并且担任了首任社长。他在“羽帆诗社”成立大会上充满期待地说:“若干年之后,如果能够从我们的‘羽帆诗社’走出一个、两个著名的诗人,那就是我们的骄傲与光荣!”实际上,从“羽帆诗社”走出来的著名诗人远远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批、一群,代表性的诗人名字就可以列出一长串:如张鲜明、李暄、李霞、杨吉哲、董林、高金光、吴元成、萍子、刘静沙、西屿、史大观等等。2013年12月,“羽帆诗社”成立三十周年暨十卷本《羽帆诗选》座谈会在河南大学新校区隆重举行。应邀与会的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马新朝深有感慨地说:“现在看来,如果没有‘羽帆诗社’,我省当代诗歌史是要重写的。”是的,在恢复高考之后的河南乃至全国大学里,由学生自己创办的诗歌社团比较普遍。但这些社团能够由学生一届接一届地传承三十多年仍然生机勃勃者,应该说是凤毛麟角。正因为如此,国钦先生2004年出版的《知时斋丛稿·歌吟之旅》中,就有“羽帆卷”、“新诗卷”两部分内容。在河南诗词学会、河南省诗歌学会甚至河南省散文诗学会的活动上,经常能够见到国钦先生的身影。而他对于诗(词)歌的这些特殊贡献,则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一个诗人令人惊叹的艺术创造、创新能力。由此而产生的影响力,无疑是要更为广泛、更为持久地在当代诗坛发挥作用的。

不惟如此,国钦先生在诗词评论与诗词出版方面所取得的成果,也有着非常突出的特色与引人注目的亮点。除《“诗言志”之言在“当下”》、《度词、新词问题答疑系列(之一、之二、之三)》之外,国钦先生在诗词理论方面还有《中华诗词当代创作之我见》、《中华诗词纵横谈(系列之一、之二、之三)》、《中国诗圣的襟怀》等文章先后面世。他这些文章表述的观点,卓有创见,令人耳目一新。

如《胡适和他的“白话词”》一文,在客观肯定胡适对白话新诗开创性贡献的同时,也充分评价了胡适在格律诗词方面的艺术成就。尤其是胡适在《尝试集》自序中,以《沁园春·誓诗》的词体形式,来表达他“文章革命何疑”的信心与决心,确实是一个很生动、很有趣的例子,其他学者还真是很少言及。国钦先生对这个有趣现象的独特发现和巧妙诠释,给胡适在新、旧文学史上找到一个不言自明的合适位置。再如《诗词,该如何对待毛泽东》一文,原为1993年“海内外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在会议开幕式上宣读时竟为八次掌声所打断。当时,他还是一个刚刚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十年后的2003年,他这篇文章又先后被《文艺报》、《中华读书报》刊发。直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其中的许多观点仍然令人折服,也仍然被很多研究者所引用。又如《平仄人生“高大上”,“毛氏唱和”尽奇观》一文,条分缕析,层层推论,第一次明确地为毛泽东诗词确立了“高大上”的文学地位,也第一次提出了“毛氏唱和”的全新概念。正是这篇文章,为他在中华诗词学会常务理事的社会兼职之外,又赢得了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常务理事的社会兼职——他是本埠唯一拥有两大学会“双常务”兼职的人。这一“殊荣”的获得,确属名副其实、实至名归。另如《试论“诗词入史”及与新诗的和谐发展》一文,就当代诗词是否能够进入当代文学史的问题,与钱理群、王富仁、王泽龙、陈国恩等著名学者进行商榷。文章的基本观点,不仅深刻而且犀利,颇有独到之处。其求真务实的勇气及精神,更令人感佩。

按照国钦先生自己的说法,文学出版是他一生“安身立命”的职业。他在长达三十多年的本职工作岗位上,他先后策划、编辑、出版了《毛泽东诗词鉴赏·增订二版》、《毛泽东诗词唱和》、《中华新韵府》、《唐宋诗词名家精品类编(十卷)》、《中国历代咏月诗词全集》、《历代倡廉养操诗选》、《春风着意出阳关——关于度词新词的创新实践与理论探讨》、《江水北上——南水北调全国诗词大赛获奖作品选》以及五十五卷的国家出版基金项目“民国诗词学文献珍本整理与研究”等一系列古今诗词类图书。同时,他还先后独立主编了六辑六十卷的“中华诗词艺术书库”和“丁亥诗丛”、《中州诗词精华》等相关诗词图书,参与主编了《中华诗词十五年》、《河南当代诗词选》、《河南当代诗词选·续》以及十卷本的《羽帆诗选》,编著出版了《云中谁寄锦书来——宋代诗词欣赏》等诗词著作。笔者的《古典诗词曲与现当代新诗》一书,也是由国钦先生于2004年春天责编出版的。

应邀作序,笔者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实话、真话。一不小心,拙序显得有点长了。即便如此,笔者还是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好在国钦先生的文章尽萃一书,还是让各位读者直接从他的著述里寻找自己的答案吧!是为序。

(作者系安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李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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