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雨果先生的一封信——《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的信》读后

郑漪澜

尊敬的雨果先生：

首先，我要向您表达崇高的敬意，因为您能站在公正的立场维护正义，反对侵略；而且，您身为一个法国人，却能亮出自己的鲜明立场，坚定地站在被侵略者一方，决不偏袒英法侵略者。这，真的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在您笔下，圆明园又是怎样的呢？你认为：它是一个“世界奇迹”，它是“令人惊骇而不知名的杰作”，它是“幻想艺术的典范”，它是“在不可名状的晨曦中依稀可见，宛如欧洲文明的地平线上瞥见的亚洲文明的剪影”。您对圆明园的评价不可谓不高；不仅如此，您还用上了极其华丽的辞藻和无比生动的语言绘形绘色，为我们描绘了这座万园之园——圆明园的昔日风姿。你说它“言语无法形容”“恍若月宫”，你说它是“用大理石，用玉石，用青铜，用瓷器建造”的“一个梦”，你甚至以排山倒海之势，以喷涌而出、淋漓酣畅、不可阻遏的语言之流说：“用雪松做它的屋架，给它上上下下缀满宝石……饰以琉璃，饰以珐琅，饰以黄金，施以脂粉，请同是诗人的建筑师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再添上一座座花园，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喷泉，加上成群的天鹅、朱鹭和孔雀，总而言之，请假设人类幻想的某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洞府，其外貌是神庙，是宫殿，那就是这座名园。”读此，我只能如此作想：你一定是觉得，不用上如此摇曳多姿、丰赡华丽的词汇，显然是不足以描绘出你心目中人间不可再睹的圆明园的绝世容颜和仪态的！这，也让我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圆明园是非凡的，是无与伦比的，是我们中华文明的杰出代表和骄傲！

您把英法联军称为两个“强盗”，写出了他们肆意抢掠和毁损珍宝的丑陋行径。您说他们干得“彻底”“漂亮”，是“丰功伟绩”“收获巨大”。您这样写的真正用意无疑是讽刺这种令人发指的强盗行为。说是对巴特勒上尉的“赞誉”，其实是对他的无情嘲弄和严正谴责！是啊，为了销毁罪证，三千多名侵略者奉命在园内放火。这一把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这一把大火将圆明园夷为平地，化为灰烬。这岂不是干得“彻底”“漂亮”至极，又岂能不是“丰功伟绩”呢？！

想到之前您之所以不惜花浓重笔墨高度赞誉圆明园，因为唯有这样才更能说明圆明园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更能深刻地揭露出侵略者的丑陋面目。“治人者的罪行不是治于人者的过错；政府有时会是强盗，而人民永远也不会是强盗。”这句话说得真好，您永远站在人民的立场，抗议政府，支持人民，您真是一个憎爱分明，富于同情心的人！

现在，圆明园的12生肖兽首铜像，有7个已经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但它们是我们不惜花天文数字的高价“收购”回来的。如果，您，雨果先生，获知此一情况，又该当作何感想呢？我想，您一定会态度分明、更加激烈地声讨侵略者的吧。

跨越百年历史沧桑，让我在此向您献上一份中华儿女的最高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