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诗词无颜色
2017-11-14风飞扬
文/风飞扬
莫道诗词无颜色
文/风飞扬
要写诗词里的颜色,初觉并非难事,就像此刻外面万紫千红,随手一揽就是满怀斑斓,如漫天飞着如雪的柳絮,只消站着不动,就落上了肩头,躲都躲不开。可真等静坐桌前,却提笔难言,情绪百转千回绕在心间,欲诉却又彷徨,究竟该如何开端,才能把那些美轮美奂的句子尽数铺陈晕染。
诗词古卷几万篇,落地就是琉璃,沐过清风与月光,句句皆是倾城色,且孤光自照,一往而深,谁靠近了,都会未语失声,早就被乱花迷了眼。心生碧水千洄,拍着岸边的柳绿花红,韶光醉软,白墙黑瓦如画扇。
传统美色,自始不凡,历经中华文明的滋养早就脱了俗粉,承载着文化的基因,成了风雅的密码。所以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深得其中玄妙,都成了调色高手,所作名词雅句让人叹为观止,心生莫大的触动。
正是因为有了诗词,人们的浪漫天性才得以寄托,诸多颜色沾上诗词的灵性,衍生得细腻绵软,玲珑多情,从此有了味道和韵致,连名字都别开生面,一经展现,就有了红尘因缘。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梦里梦外,说的人和听的人,不用再解释,该懂的会懂,一个“青”字是注解,是句子的精气神,任谁来念,都是抬头可见的美好,引人怀想。
月白,秋香,怜黄,暖翠,凝夜紫,霜叶红……古代的文人们读过万卷书,行着万里路,用细腻独特的心思感受天地万物,为简单的色相赋予了浓郁的诗意,同时让自己的壮志与情怀,都涂染上了浓墨重彩。无论是闻达天下,还是寂寂无闻,都能有一抹颜色烘托着,不至于苍白。
若没有这些缤纷的颜色作点缀,诗词里的美态就会黯淡很多,“黄鹂鸣翠柳”是早春的欢愉,“绿肥红瘦”是少女的闲愁,“黄沙百战穿金甲”是英雄豪情,“慢梳鬟髻著轻红”是佳人妆容。兴浓时,玉碗盛来琥珀光;独处时,松风鸣雪兔毫霜,看外面萱草绿,杏花红,碧波帘幕垂珠户,就在这诗情画意中,过尽有生之年的朝朝暮暮,不亦乐乎。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古典诗词在岁月长河中早早跃上了文学巅峰,后人只能仰望倾慕。细究其中缘由,当然少不了颜色晕染的功劳。到如今,那些青绿红白、粉蓝黑黛,还如初见般气定神闲,在诗句里从容地打磨着三分刻骨,记录着古人的衣食住行、情感归宿,还有精神放逐。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恰似我写此文的心思,多情以对,仍然意未尽,念不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捻亮灯芯,化开心里的一池春水,临摹几行长短句,看松香墨色里生出七彩的鹊翎凤羽,守护千年芳菲,暗香长存,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