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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道路上的一座标杆
——深切怀念克非老师

2017-11-13邹开歧

剑南文学 2017年1期
关键词:绵阳标杆文学

□ 邹开歧

文学道路上的一座标杆

——深切怀念克非老师

□ 邹开歧

在我六十年的写作生涯中,克非老师一直是我文学道路上的一座标杆。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听说绵阳文坛有“三刘”,即克非(刘绍祥)、刘汤、刘俊民。紧接着,又断断续续听到有关克非老师《春潮急》的一些故事。在我心中,克非就是一个绵阳的传奇人物。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才开始与他接独。

一、他引领我们深入生活

1973年夏天,我在绵阳参加剧本改稿会,人不多,就在招待所一间集体宿舍里,听克非老师讲农村生话。

只见他穿一件粗白布衬衣,着一条因皱折太密、没有理伸展已经洗得褪了色的蓝布长裤,背靠在双层床的床架上,就像和相处多年的朋友摆龙门阵一样,讲农村里的人,农村里的事。

这之前,几个同行和会议组织者,认为我还算得上是比较熟悉农村生活的,可是,听了克非老师的介绍,才晓得自已虽然生长在农村,所了解的也仅仅是一点皮毛。特别是听了他讲自已在安县期间与沙汀接触的一些故事之后,我在心里就认定了克非老师是我写作道路上的老师和领路人。因为沙汀就曾经在三台争胜坝上体验过生活,还写了不少小说,见沙汀不容易,总算有机会见到克非了。

于是,我就尽可能地找来克非老师和沙老的作品阅读。因为我是写戏的,就把他们作品中人物的精彩对话摘抄下来,用在自己戏剧的人物对话中。

后来接触多了,和克非就熟悉了。

只要有机会见面,克老的第一句话便是:“邹开歧,下去没有?”每当我就像在课堂上回答了老师的提问之后,他就要告诫我,下乡不是去赶场看热闹,走过场,要下到生活的深处,不仅要吃透生活,还要了解生活的广度,更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了解和研究当下的农村政策。

听说克非老师有记笔记的习惯,他的《春潮急》,很多内容都是他那些本子上早就记录着的。于是,我也开始作笔记,包括下乡生话笔记、读书笔记。

我要感谢上苍,安排了一位堪称楷模的著名作家克非为我引路。虽然我们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在青义的家里只去过三次,还是很多人同行,其余时间就是开会或在文人相聚的场合,但这些点点滴滴、只言片语,都珍藏在我的记忆之中。

二、他用言行和作品为我们树起了一座标杆

克非老师当时是省作协专业作家,担任省作协副主席之后,省作协专门为他在成都解决了住房,但他却选择了把家安在绵阳郊外青义镇。

克非老师长期生活在乡村,坚守着自己的文学理想。有次在闲谈中,克非老师说,农民起早贪黑,背太阳过山,经风吹,遭雨淋,辛辛苦苦把粮食种出来,交了公粮还要卖统购,好粮细粮都交给国家,满足部队,让工人、城里人吃了,自已却留下粗粮吃,农民是最无私、最伟大的。

后来,每每想起这段话,总感觉这是克老专门对我说的。我虽然1985年就把老伴和儿女全部“农转非”弄进了城,我仍然把家乡——西平镇作为我的生活基地。在这之前,我总认为在绵阳这一伙写戏的人当中,自己是最了解和熟悉农村生活的,经克非老师这一提醒,才觉得自己对农村生活还是一知半解。虽然经常下农村,但那是浮在面上,没有真正沉下去。

特别是到了后来,戏剧开始不景气,加之我调离了剧团,从事群众文化工作,就觉得不应该把自已吊在一棵树子上等死,便开始进行小说、散文、纪实文学写作。为了尽快进入角色,我重读克老的《春潮急》、《无言的圣莽山》、《山河颂》,以及沙汀的《木鱼山》、《青杠坡》。因为沙老这两件作品就是写的三台农村之事。八十年代初,我的同学兼文友——耕夫,已经在《剑南文学》做编辑,他一再鼓励我写小说:“你戏都编得出来,未必然还结构不出来小说情节了?”

于是,我毛起胆子试着写小说。

最先写的都是些千儿八百字的小小说,在《四川农村报》的“蒲公英”专栏刊出。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仅系统地重读了克非老师的作品,还参加了八十年代后期在绵阳召开的克非老师作品研讨会,对克非老师的作品与人品有了更深的认识。我记得,在整个作品讨论会上,来自全国、省、市的作家和评论家,在高度评价克非老师的作品时,无一例外,都高度赞扬克非老师的人品。我可以肯定地说,在绵阳乃至四川的文学圈里,还没有人说过克老的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不是的地方。克非老师,本来就是一位德艺双馨的作家。

三、他人虽去了,但标杆永存

最近这些年,很少见到克非老师。

每次因事去绵阳,大多是从大军和他的夫人陶小芸那里知道一些克非老师的近况。特别是我退休之后,曾打算去成都安享晚年,儿媳们也已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当我得知晚年的克非老师因腿脚行动不便,在家致力于“红学”研究且成果颇丰时,自已不觉暗暗脸红。我不但腿脚尚好,而且全身所有零部件还可使用,却呆在省城来“吃饭挣钱”,这不让圈子里的同仁们笑话吗?

在克非老师对文学的执着精神鼓舞下,我又回到三台这方文学热土,这才有了后来的长篇小说《衣食饭碗》、《一份尘封十年的报告》,以及写武都引水工程的大型话剧《涪水潇扬》、写兰辉的大型话剧《幽兰生辉》,才有了近年来的报告文学集《乡情》、《乡音》、《梦圆青山绿水间》、《忠孝人家》、《幸福密码》。

这些年,我还能坚持到镇乡或回家乡接地气,就是因为有克非老师这座标杆在我的面前树起,觉得自已不这样做,就无颜去见我崇拜了几十年的克非老师。

原本打算过了春节带着自己的新作去看望克非老师,哪晓得他说走就走了!

为了缅怀克非老师,我除了在书房里翻阅有关他的书籍,同时还在寻找这么多年来与他接触的相关资料。在我的记事本上,我找到了二OOO年七月七日陪克非老师游鲁班水库时,他触景生情写的一首诗:

子规休啼思望帝,

班门弄斧见良材。

千沟万壑浑闲事,

玉壘浮云随我来。

克老走了,作品永存。

克非老师这座德艺双馨的标杆将永远矗立在绵州大地这方文学热土上!

本栏责任编辑

王德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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