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有“水”还得心中有人

●游宇明

水乡有“水”还得心中有人

●游宇明

利用暑假去了一趟沿海，用几天时间集中游玩了四个5A级的江南水乡小镇。

出发之前，我脑子里涌动着一幅鲜活的水乡生活图：天刚蒙蒙亮，一艘艘小木船悠悠地驶过来，划船人用富有乐感的嗓子喊着：“青椒、茄子、黄瓜、花生”或“猪肉、鸡蛋、草鱼、豆腐”，那些河边人家则会一户飘出一个身着碎花上衣的女人来，她们头顶朝霞，手提空竹篮，与划船人讨价还价，最终自然是微笑着满载而归。早晨7点钟的样子，当太阳晒到东墙上，会有一个或数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年伸手招呼停在远处的船儿，看得出这是要去乡镇中学读书的孩子。对于他们，坐船上学既节约时间，又能享受新鲜的空气。然而，到了水乡，所见情景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水乡的确有船，而且数量极多，但全部是用来供游客乘坐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水程，要价60到80元。水乡里也有女人，但她们多半面河或背河经营着一家小店，或卖当地的吃食，或售形形色色的纪念品，一条条游道蜕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商业街。水乡里自然也有少年，但人家是坐着公交车或家人驾驶的私家车上学的。一句话，除了小河两边那些真古、假古的房子，除了必有一条穿镇而过的小河，除了摩肩接踵的像我这样的匆匆而来急急而去的游人，水乡与我见到的其他江南小镇毫无二致。

与水乡无“水”（水乡特色）类似的，是寺庙无“庙”（僧侣的日常工作、生活）。这些年游过的寺庙也不少了，然而，导游带我们看的不过是房子、菩萨像。我们真正想了解的，比如出家人的诵经、办法事、吃斋等等一系列的宗教生活，景区根本没作安排。

仔细想来，风景无非两种，一是自然，一是人文。自然的包括高山、大河、湖海、草原、沙漠等等，人文的包括古镇、古像、名人故居之类。自然风景只要外表独异就行，它的山比别人的陡峭我们就看山，它的水比他人的清澈，我们就赏水，无须加上太多的人工痕迹。人文的光有表面的东西肯定不够。就说江南古镇吧。南方多雨，又自古富庶，城市或小镇有一条或几条河流，有几栋、几十栋漂亮老房子的比比皆是。水乡既以水为卖点，理应展示水边人的独特生活，否则难免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寺庙也一样。一个寺庙多少进，要不要盖个大雄宝殿，庙里供多少菩萨，都有规矩，游这个观那个没多少区别，然而，由于门派不同，和尚们的工作、生活各有差异，这些恰恰是游客最感兴趣的。

要让水乡有“水”、寺庙有“庙”，关键还是要心中有“人”（游客）。经营者心中有了“人”，在乎游客的旅游感受，而不只是盯着人家口袋里的钱，真正文化的旅游产品才会出现。

姚美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