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要找到新动能

刘世锦

核心提示：要使“老经济”焕发新动能，关键是要让“老经济”加上新体制、新机制、新技术、新商业模式。

如果一个国家人均GDP在8000美元到5万美元之间，经济往往就会进入中速增长期。

2016年，中国人均GDP已达8000美元，未来进入中速平稳增长期是大概率事件，而中速增长期的动能问题也将凸现。

目前阶段的增长动能主要还是来自一般意义上说的“老经济”：一是既有经济部门的效率提升；二是对中国来说是“新”，但在发达国家属于“老”的产业（主要是服务业）；三是部分来自于创新前沿的成果。

要使“老经济”焕发新动能，关键是要让“老经济”加上新体制、新机制、新技术、新商业模式。做好这个加法，将是下一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任务。从这个角度着眼，中速增长期的新动能大体上分布在以下领域。

一是进一步打破行政性垄断。分析社会生产运营成本结构，能源、电信、运输、融资等基础产业占相当大比重，这部分领域的成本降不下来，很大程度是因为存在行政性垄断问题。因此，可在基础产业领域中采取实质性改革举措。这类改革在提高效率的同时，也将带来可观的投资增量。

再是，促进优胜劣汰、优化资源配置。转型升级、创新驱动是被“逼出来”的。在此意义上，供给侧改革中的“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正是有效的筛选准则和市场纪律。不过，供给侧竞争机制面临多方面挑战。思路和机制对头，优势企业将加快成长；不对头则可能使去产能成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甚至拖垮好的企业或行业。

第三是由工业为主的发展模式向服务业为主的发展模式转变。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服务业占GDP比重还有至少20个百分点的上升空间。其中，生产性服务业是增长潜力最大的领域，包括研发、金融、物流、信息服务。而另一重要领域则是与消费升级相关的行业，如医疗卫生、养老、教育培训、文化娱乐、体育等。

第四是以互联网等新技術带动实体经济效率提升。这是近年来最令人注目、超出预期的一个领域。从网购、网约车到共享单车，不同程度地提升了效率，改变了人们的衣食住行。可以预见，互联网与流通和消费端的结合只是序幕，与生产领域的深度融合具有更大潜能。

这一过程中，政府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在顺应互联网融合实体经济大势的前提下，在发展初期给创新者更多的宽容，允许他们试错纠错，同时谨慎处理好相关冲突、矛盾。

第五是激发创新前沿成果带来的增长动能。尽管中国总体上处在追赶阶段，但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已经缩短，在某些领域还出现并驾齐驱甚至局部领先的势头。不过，中国在创新上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产业应用和市场推广，原始创新或源头创新甚少，短板主要在基础研究或大学教育。补上这一短板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形成鼓励创造性的学术规范和包容性促进机制。（支点杂志2017年10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