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没有秘密

李孟苏

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内衣品牌在中国走红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这多半倚赖维密秀在社交网络上的传播。今年11月28日，维密秀将在上海举行，但在此之前，谁知道维多利亚有什么秘密呢？

维多利亚的秘密创建于1977年。罗伊·雷蒙德是宝洁公司的销售，有一天他听妻子抱怨，说在大商场里买内衣因为环境不够私密而感到尴尬，便萌发了开一家独立的内衣店的念头。他从银行和亲戚那里借了8万美元，在旧金山的一家购物中心开了“维多利亚的秘密”专卖店。他想表现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优雅，同时还期冀探索内衣下的秘密。

独立式的店铺让陪女友、妻子购买内衣的男人也感到放松，加上设计不像其他内衣品牌那么家常，顾客们趋之若鹜，到1982年每年毛利已达600万美元，但这一年雷蒙德却将品牌以100万美元的低价转手出售给服装巨头Limited Brand公司。雷蒙德似乎将好运气也贱卖了，后面的投资屡屡失败，随之而来的便是破产、离异、严重抑郁症，1993年他从金门大桥上投海自尽。

20世纪90年代初，Limited Brand将“维密”发展为美国第一大内衣品牌。1995年8月，第一个维密秀开场；1996年之后，把办秀时间定在了情人节前夕，规模很小，没请超模，没有电视转播，花费不过十来万美金，图的是自己人热闹。1999年，这个内衣秀来了大变身，模特们背上了天使翅膀，再通过电视和网络直播，一下子有了极高的人气，赚到了大笔广告费。

2001年开始，维密秀真正成为内衣嘉年华。走秀时间改到了11月，12月录播，有了超模，有了价值百万甚至千万的钻石梦幻文胸和极尽夸张的饰物，有了超一线明星同台献艺，噱头十足。

维密秀因为特殊性不能找普通的娱乐明星，而必须找专业模特，模特的魔鬼训练和地狱食谱（不喝水、不吃固态食物，极为极端的食谱）……内衣秀的秀导骄傲地说：“她们是奥运会选手——那一刻，必须处于巅峰状态。”

维密秀模特的选定非常严格，会有一个团队进行选拔。房间里放着几个没有灯罩的大灯，发出直白刺眼粗粝、绝不带美化性质的光线，每一个候选模特都要面向评委走来，再转身走回去，哪怕是维密日常签约的模特、世界顶尖超模，都要硬着头皮走一遭。前几年大火的丰满超模凯特·厄普顿惨被刷下，评委们认为，她的金发太喧宾夺主，还有一张整容脸，整个人散发着粗俗、土豪的气质。

内衣嘉年华维密秀没打算把模特展示的亮瞎眼的内衣推销给时装编辑和买手。从时装设计、潮流预测的角度讲，这场秀没有意义。但它同时也有着核能般的商业促销能量——每场秀播出的第二天，各门店的销售额就会暴增，成为全年最高，2010年全年销售额高达66亿美元。

作为时尚媒体从业者，我在2001年就知道了维密秀，但真正见到维密内衣却令我大为震惊。那是在维也纳机场的免税区，有间中规中矩的维密店铺，最显眼的是店铺中央摆着巨大的打折花车，内裤、文胸在花车上毫无章法地堆成小山，被各种肤色的手翻得乱七八糟。后来，我在很多大机场的免税店里都看到了这辆花车。我没有想到天使推销的内衣价格竟然如此便宜！15美元能买到一件文胸和一条内裤。再后来，曾有人收到一包维密内裤，借口尺码不对转手给了我。我暗中揣测，这包面料、花色、裤型都极为淳朴的纯棉内衣，是被多少人嫌棄，转了多少道手才送到我这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