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文人画精神在当代的继承与发展

王琥钧

【摘要】中国传统文人画蕴涵深厚的传统文化精神，散发浓郁的传统文化魅力。当代社会具有开放性、综合性强的时代特征，文化上有古、今、中、外交融并蓄的多元文化特征。当代文人画不必局限于传统文人画的概念模式，而是应关注其背后的精神含量与文化品质，与当代人文精神结合，形成具有当代意义的新的文人画特征。当代的文人画家应结合时代综合文化特征，需要具备勇往直前的创新与探索精神，并在实践探索中形成具有新意的当代艺术样式，以体现当代的文化特征与人文精神。

【关键词】传统；当代；文人画；沿承

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品质在当代依然具有很重要的精神价值，传统文人画在传统的文人精神与笔墨内涵上散发着持久的魅力。文人画所追求的境界与品位在精神层面上给予当代画家以深厚的文化滋养，在当代画家艺术成长的道路上给予根基上的呵护。传统的笔墨体系在当代的沿承也使当代画家在实践修行中达到绘画品质的纯正，与之同时也促使其人格得以滋养成长与完善。这使得当代艺术能够具备比较清晰的文化脉络，并在此根基上得以良性的发展。尤其是在多元文化背景下的当代绘画界，传统文人画的精神与笔墨内涵给当下中国画的形成赋予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很多领悟到传统文化精神的画家用自己虔诚的艺术修行与持续的实践创作不断地学习与探索，这也使得中国文人画的整个艺术气息依然散发着浓郁的精神魅力。也有较多前辈艺术家在中国文人画的沿承上都做了各自不同方向的探索，很多方面都具备了一定的学术高度，而他们探索的不同方向与面貌体现了他们在中国美术史上的一定价值与意义。他们不同方向背后有着共同的文化规律与艺术规律，这种规律包含画家对文化、对艺术、对生命的真诚与严肃，包含着毕生的投入与奉献。所有这些都是以人的精神品质、人的毕生修行、实践探索为基础的，而这种对艺术对人生严肃的态度与虔诚的精神则是我们应该真正提倡的文人之精神。

虽然当代多元文化在一个开放性、综合性很强的时代环境中，但我们并不需要担心西方对待中国的某种文化策略会动摇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而是需要求大同存小异，多去关注文化的本源。西方文化的根基一方面有人文主义的尊重与关怀，另一方面在精神上有其传统意义上的宗教寄托。西方文化也是以人的生命价值为中心的文化关怀，其中也有社会形态的变迁，文化上的动荡。他们和中国文化一样都有着人类内在的共性，这种共性不但适应于西方大众也适应于东方人群。就像中国文化中的儒家讲求的是人伦与人性关怀、道家讲阴阳辩证之道、禅宗的静修内悟等等，这些文化因素不但适用于国人也适用于整个人类，所以对于文化的解读在当代来说应该更加的包容与宽广。对于真正去用身心、用自己生命情感投入于某一个领域的人来说，他便具备了当代可贵的文人品质。对于当代中国文人画而言，实际上也不必介于传统意义上的概念界定，而是应更加关注其背后的精神含量与文化品质。当代文人画中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与创新中各个探索方向都有其必要的文化价值与时代价值。而对于具体的思维方式而言，當代的文化具备多元性特征，我们的思维方式也应多元化。其中既有线性的传统式传承，或者现代性的钻研与探索，也应该有综合发散性的中西与古今的包容与总汇，也应尊重结合当下性的对生命体验的真诚与严肃。

当代具一定时代使命感的画家在整体文化融合的大背景下，一方面对中国传统的民族文化进一步清晰认识，同时还具有勇往直前的创新与探索精神。他们期望以自己的实践形成能够具自我新意且具时代文化特征的艺术样式。着意于追求内在品质的知识分子对文化的诉求应该是一往情深的，是发自内心的真，而在诉求的思考与实践中思智也得以不断的成长。不管是对传统、对当代、对中国、对西方文化的不同程度的喜爱与关注，都是很有意义的，这些不同的方向实际上也是以不同途径通往人生高度。殊途同归，他们只是不同路径，不同法门而已，其中也有其不同才情与性情的区别。在当代有文人情怀的画家中，不同的研究方向都具有其社会与自身的价值意义。对传统的坚守、或对新文化的体验尝试、或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游离等等都是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面貌来构建高品质的人生价值的，而其中更为优秀的实践者则会产生更有意义的社会价值。

中国传统的“文”与现代人对文化的理解似乎有所不同，传统是文言文，现代是白话文；传统有传统的文化内涵，当代有当代的多元文化。但某种程度上传统与现代的“文”的内在品质是相一致的，“文”的核心即是文心，只有内心的真、善、诚、智才能升华为可贵的精神高度。文人画在当代的承接与发展过程中，不管是对传统的笔墨精神与样式的继承，还是创新意识的介入都是基于人的共性，他们内在的文人情怀与精神是一致的。另外我们也应知道，在当代的时代文化环境中，我们还是应该保持当下新鲜与清晰地认知，清晰地认知传统、清晰地感受当代，而尽可能地不将自己局限于具体的概念模式中。对传统文人画的承接上也应有当下更清晰的认知，这样才能不被传统体系所淹没，而能从中把握其最为纯正的核心。人类文化是在永恒的发展中进行的，她的运行总是在一个统一的规律中运转不息的。古人讲：“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中国传统文化中也会讲求她的发展性，即所谓的“日日新”。王羲之也云：“适我无非新。”其背后的意义在于认识到人与世界是永无休止的发展变化的；其中道家思想又给了我们认识世界的阴阳辩证的总的方法论，这也是我们传统文化精神精华之一。古今中外的文化之共通在于人性的共通，相同的物质生理基础与由之而引发的人类共通的情感与需求，由之而产生共通的精神需求。当代信息化社会与多元文化的共存交融一方面需要优秀传统的必要继承；另一方面传统的当代融合性的发展也成为趋势。当代的中国文人画也是需要在继承与发扬传统文人画的优秀品质的同时，更为自然的融合于当代的生活状况与人文精神，在保持文化精神独立的同时赋予其更为持久的生命力。

在当代文化多元性特征的时代背景下，各个领域中都会反映这一多元特征。文人画在当代的沿承本身包含两层意义：一则是传统文人在当代的继承与保持。需要怎样的方式将传统的文人精神与笔墨体系继承下来，以有益于优秀文化的历史性良性沿承；二是传统文人画怎样能够结合于当代的时代综合文化，滋养于当代画家以体现当代的人文精神。其中既有对中国文人画中历代大师所留下来的笔墨内涵的继承，也包含对其传统文化的精神高度的学习与领悟，同时也包含着对文人画的当代发展性探索的时代使命。这种探索既有从文化精神层面的当下分析，也有从技法表现形式上的尝试，这是我们当代面对文人画需要思考的几个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是并列共存的，且每一个课题的研究都是很有必要和意义的。画家在此过程中只有抱以真诚与包容的心境与胸怀，辩证与发展的智慧思维去进行扎实的实践研究，才不至于在艺术创作实践中有盲目性。而每一个课题的研究与实践都是需要相当的思智与精力去付出与投入的，是需要画家们去共同解决的，也必须有所分工。这种分工也是以画家各自的个性情怀与思智去身体力行的，不同的课题，不同的研究方向本身也就符合当代的多元性文化的共生与相融，而不能厚此薄彼。在各自不同的方向性探索背后实际上又有着共同的人文品质，都会坚守真与善、思与智以及对美的追求和对人性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