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衬

欧芷伶

“叮咚！”诺西按响了门铃。

“谁！”莫里西被吓了一跳，红色的唇膏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夫人您好，我是您昨天下单的陪衬人。”屋内一阵响动却没有回音。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探出一个精心包装过的脑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诺西，眼里闪过一道诡异：“哟，还真够丑的。”便“砰”地关上了门。

诺西耐心地在门外等着。诺西出生富贵，长得也还有几分姿色。后来家里遭人陷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实在走投无路，碰巧一个叫杜朗的商人开了一家人力开发公司，专门出租“丑女”。诺西想尽办法让自己变丑，混了个公司职员。莫里西是她的第一个雇主。

门又开了。“走吧。”人常说，丑人多作怪。还真是的。莫里西穿得一身妖娆，踏着猫步，看得见天看不见地地往前走。诺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莫里西昂首迈进一家商贸大厦。一圈下来，竟有几个售货小姐有眼无珠，将俩小姐视为双胞胎姐妹，莫里西非常恼火。当然，诺西身上也就满是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了：手上拎着，脖子上挂着，嘴里叼着。怎个人儿活像一个小山包。

莫里西终于不再买东西，她找了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坐了下来。诺西也想坐，屁股离凳子还有十万八千里，莫里西就尖叫道：“不许坐！”一路上都没出声的诺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姐，我很累诶，好歹让我把您这些‘宝贝放下歇歇吧。”莫里西死死地盯着诺西，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东西放在椅子上。你，站着。”诺西瞟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莫里西似乎是故意的，专门点香气四溢的蛋糕，还“吧唧吧唧”地大口大口地吞。诺西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劲儿地吞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莫里西十分“善解人意”地多点了一份。她端着盘子，笑吟吟地看着诺西，用自认为温柔的声音问道：“想吃吧？”诺西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呵呵……”莫里西仍在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点点地靠近诺西。诺西被笑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想躲，一块蛋糕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中她脸上。诺西默不作声，一把抹下脸上的蛋糕。“哈哈，你吃呀，我请你吃呀。你怎么不吃呢？这么不领情啊……”莫里西脸色突变，道：“哼，你以为你谁呀，不就是个跟班？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还想吃蛋糕？没门！”

只聽见“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莫里西左脸顿时多了个鲜红的手掌印。整个蛋糕店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我脾气好，很多东西我都能忍，但不是没有限度。我当跟班怎么了？岂容你这般侮辱！像你这样的人，没人看得上你，你就等着守寡终生吧！工钱我也不要了，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诺西说完，拍拍手扬长而去，留下莫里西在原地懵圈。

接下来该去哪呢？杜朗的公司是不能回去的了。诺西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她相信她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就算情况再糟糕，也总比当那个人的“陪衬”有尊严些。

诺西高高兴兴地上街去了。

学校：广东佛山市南海区狮山镇罗村二中；导师：曾杰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