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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观流萤

2017-11-02卫庆秋

城市地理 2017年7期
关键词:大暑流萤客轮

卫庆秋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有些晚,从“立夏”到“夏至”的两个多月,朋友圈里时不时地被刷屏——“我好像过了个假夏天。”“震惊!四大火炉之一的重庆竟成为避暑胜地!”直到“小暑”前夕,重庆人终于才找回了记忆中盛夏的感觉。俗语说:“小暑大暑,上蒸下煮。”天热,自然须纳凉,游泳、喝冷饮、钻防空洞、蹲空调房……现代人可以选择的方式并不少,只是有些无趣,相比之下,夜观萤火虫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我国古代将“大暑”分为三候,一侯,腐草为萤。古人以为,萤火虫是腐草变的,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不够浪漫,但不少古诗词却把萤火虫这种夏夜的精灵描述得格外唯美。最有名的大约是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画面感扑面而来。最别致的还得推诗仙李太白的《咏萤火》——“雨打等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全诗没一个字提萤火虫,但每句诗又都是它们的写照。文人骚客们赋予萤火虫太多诗意,细嚼文字,总令人神往。

我第一次见萤火虫是在二十多年前,时间久远到我几乎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那个暑假,我和家人在汉口登上回重庆的长江客轮,舶行驶在峡谷间,江岸仿佛就在不远处。在经过三峡其中一峡时已是深夜,不经意间,几点黄绿色的萤光从临近江岸的江面上掠过,紧接着,又是几簇萤光。直到客轮驶离那片区域,那点点微光还在江面上萦绕。

再见萤火虫则是多年后的事了。在城市,见到萤火虫的几率微乎其微,田为城市的环境并不适宜它们生存,光污染也会影响它们发光,若想邂逅萤火虫,还得去远离人群的郊外。母亲从小长大的镇子就是这样一处理想地。那是嘉陵江边一个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古树、瓦房、青石板路无声地展示着它的过往,一条小溪从村中间淌过,汇入嘉陵江。1981年夏的一场洪水,卷走了溪流两岸好些房舍,包括母亲一大家子的容身之所。之后,它们一家人搬离了古村落。再之后,越来越多居民选择离开,古村落越发显得沉寂。堅守在此的老街坊说,日渐空落古村落里,渐渐出现了萤火虫的身影。

于是,在一个盛夏的傍晚,我带了几个朋友来到那个古村落。居民寥寥的村子里,无一暗,就彻底静了下来,连灯光都变得稀罕,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靠近溪流和古树的地方,果然有点点萤光在飞舞,虽然既无声息也没多如繁星,但看上去却一盼热闹。

好美!没有人说话,只在心里默默赞叹,怕一开口就惊扰了这份罕见的美景。也不敢打开电筒,萤火虫是那样的脆弱,一点点意外的光线都能让它们变得黯淡。我们就默默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它们飞舞。

这些年,我没再见过萤火虫,倒是时常在新闻中看见有关它们的报道——商业化展览,网络电商的无良贩卖,甚至还有新人把它们“请”上婚礼舞台。美则美矣,可这些举动都是对萤火虫生命极大的摧残,加速了它们的消亡。每每看到这类新闻,我总是很痛心。

其实要想看到萤火虫,也并非难事。在重庆,如果能择一处清净地,或许也能遇见它们。“大暑”将至,不妨找一个不太热的傍晚,放下手机,走出空调房,与萤火虫们来次美丽的邂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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