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35联合攻击机发展动态

吴思亮　韩兵　陈宇

2017年7月，美国空军F-35项目主任克里斯托弗·博格丹中将正式退役，在离岗之际他对任职五年的项目做出了总结和预期，认为F-35已经从多年的争论和发展混乱之中，迈向了健康发展的轨道。

F-35 Block 3F标准

F-35项目目前迎来了一个最大的里程碑时刻，在2017年末将完成系统设计与发展（SDD）阶段，开始交付Block 3F批次量产机型。最终，Block 3F将成为基线机型，满足美国空军、海军陆战队和美国海军的基本作战需求。但是，目前已经交付的这些飞机仍在使用早期的作战软件，武器能力也没有达到最高值，未来也需要继续升级改造。

F-35项目办公室原主任克里斯托弗·博格丹中将认为，他在F-35从发展到量产整个过程中成功履行了职责，是时候交给下一任主管、2017年5月25日接任的新主管海军中将马赛厄斯·温特，而且在接受美国《空军》杂志采访时，也向继任者表达了善意的忠告：平衡五角大楼与主要合同商之间的关系。

对于F-35未来的发展，博格丹认为项目面临的最大风险是如何支撑F-35在全球的交付和部署，由于未来10～15年里飞机数量和部署位置都会大量增加，支持保障的任务将会更重。美军三大军种预计将采购2400架F-35，国际伙伴和对外军售客户预计采购数量稍少，但是全球范围内的部署位置将达到几十个。目前已经交付的200多架F-35，由于是不同的飞机结构，都需要快速升级到3F标准，这将是巨大的工程，甚至不亚于研发的难度，美国和盟国政府和工业界都需要做好准备，应对这样的需求。

目前，制造商和采购方的合作，成为保持F-35联合攻击机项目可购性的关键。主合同商选择负责支持的二级承包商、供应商、地区的基地和维修设施，但是由于F-35兼具政治性和技术性，未来的项目推进也不能单纯由工业界所左右。美国及其盟国、美军各军种都需要参与到项目之中。

博格丹透露，由于F-35联合攻击机的三种型号都有许多的过渡性结构设计，许多部件只适合某一批特定的机型，这些都仍是困扰F-35项目的头疼事。比如，有些部件已经在新机型上使用，那么早期型号就必须通过升级进行统一。另外还有一些部件没有达到可靠性和可维修性的要求，比如燃油泵的设计寿命是5000小时，目前只能支撑3000小时，导致了大量非预期的维修任务量，而F-35维修基地目前还不具备完全修理能力，需要送回制造商返厂维修，这样一来又耽误了新部件的交付。为改变这种情况，美军一方面增加这些部件的使用时间，另一方面也在对某些部件进行重新设计，因为这些部件的实际工作状况与设计指标并不相符。

解决存在问题

2012年以来，F-35一直面临超预算和进度落后等问题，总是与“麻烦不断”“遭遇难题”等评价联系在一起。博格丹接任大卫·温莱特海军中将成为项目主任之时，就认为前任已经奠定了F-35项目成功的基础，比如温莱特获得了国会和五角大楼改组项目的许可，增加了项目经费，延长了时间表，制订了新的列装计划。博格丹接手之后，没有再多要一分钱，也没有要求推迟交付时间。

最初，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分别派人出任项目主任，每两年一换，而且办公室人员也要2年调整一次。比如，海军将军担任项目执行官（PEO）时，要配一名空軍副职，照顾空军的采购需求，两年之后轮换。但是博格丹和温莱特都向五角大楼申请改变这种方式，理由是管理一个发展混乱的项目需要时间，因此领导要保护连贯性，只要国防部同意就可以一直任职。博格丹因此当了5年的项目主任，但是他认为这已经足够长了，现在让他离开非常合适。

博格丹新官上任三把火，在2012年美国空军协会年会上批评军方与F-35主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关系是他见过最坏的，必须进行文化上的变革。此后博格丹加强项目办公室的管理，使承包商们如坐针毡，如果技术问题出在F-35A空中加油方式与B、C两型不同承包商身上，他的处理方法一般都是“我们不付钱”。在这种强势管理之下，项目进展得到改善，新飞机开始交付，飞行员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试飞速度在加快，成本也稳中有降，项目计划得到落实。

但是，博格丹也敏锐地发现，1300个合同商、4个主要承包商、3大军种、8个盟国、1000万条的作战软件，使F-35项目仍是最艰巨的工作，危机总是一个接着一个。2014年6月，埃格林空军基地一架F-35在训练飞行期间起火，尽管飞行员快速逃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飞机严重损毁，机队被迫停飞，项目加速发展之势戛然而止。

博格丹认为，起火事故来得非常不是时候，原计划在范堡罗国际航展的首秀被迫取消。联合项目办公室（JPO）开始忙于查找事故原因，几个月后才找出发动机风扇叶片存在的问题，F-35得以复飞。尽管这是F-35的第一次停飞，但是从此之后项目进展变得更好。

此后，博格丹因解决了F-35飞行员头盔问题，获得了更多的信任，他改变了温莱特时期二选一的竞争方式，重约2.1千克和轻量化原型头盔得以按时测试。另外，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对海军版尾钩进行了3项结构修正，福克公司制造新尾钩解决了问题，也使博格丹收获了不少的信任。

增量升级面临难题

F-35联合攻击机的作战软件也是博格丹的关注焦点。项目早期的管理者希望作战软件一次到位，但是博格丹认为那样不会成功。F-35原计划在没有任何停顿的情况下安装3F版软件，但是他公开反对采购中的“大爆炸原理”，认为必须通过增量建设的方式逐步推进满足所有作战需求。

博格丹的策略是使飞行员先有飞机可用，从中积累经验并反馈，这对于硬件和软件都同样适用，通过增量升级的发展方式，项目进展将最终变得越来越快，才能得到更好的武器系统。但是这种方式也有来自军方的阻力，军方担心花完所有预算仍不能完成这些增量，如果飞行员希望使用增量5的版本，那么他们可能对增量1、2、3版本都存在担心。

另外，这种方式也面临来自财政和审计方面的阻力，他们希望了解项目的总体成本，但是一个项目从头到尾的开支很难评估，未来还要有多少增量也未可知。美国国会更是很难被说服，理由增量的方式是容易进行往重复建设，战斗机初期能力不足，影响换代节奏等等，这都令国会很难维修追加投资。endprint

博格丹表示，光电瞄准系统（EOTS）是最明显的事例，最初版本的EOTS是设计定型版，出发点是系统安装之后就能发展成熟。但是，这期间第4代战斗机上使用的“狙击手”（sniper）吊舱已经优于F-35使用的第一版EOTS系统，因此F-35只能希望在Block 4升级过程中，达到目前“狙击手”先进瞄准吊舱的能力。因此可以看出，很多采用“大爆炸”式发展的项目，最终都演化到“螺旋上升”的方式，一种更聪明的发展方式。

博格丹对项目设计与发展阶段能够按时完成非常自豪，因为他的安排就是将作战软件发展到3F版本。项目目前正在进行3l版本的研发，安装到美国空军具备初始作戰能力的F-35A上。3I版作战软件仍然很不稳定，由于传感器和雷达经常不工作，飞行员需要反复重启。

因此，美军目前正在完善3I软件，但是合同商由于担心计划和分期付款的方式，研发进度经常推迟。美军与洛克希德团队也在签署秘密协议，空军和其他军种的专家加入团队，以便更好解决问题。美国空军的F-35飞行员近期表示，3l软件已经日趋稳定，表明3F版将更加成熟，F-35项目已经进入了新的“拐点”，系统设计与发展阶段即将结束。

初始作战能力

博格丹表示，目前的两大迹象表明F-35项目将会成功。一是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签订了低速生产Lots 6、7、8阶段的合同，过程比Lots 5阶段“平稳得多”，当时Lots 5花费了很长时间。联合项目办公室和洛克希德-马丁都感到这是双赢的合同，博格丹认为美军可以与洛克希德做生意，很容易找到共同点。

二是F-35项目已经达到初始作战能力（IOC）。2015年7月美国海军陆战队、2016年8月美国空军都达到了初始作战能力，与预定时间都相差无几，各军种都有充足的飞机、部件、保障人员满足作战需求，对于项目而言是巨大的鼓舞。如果不能按时实现初始作战能力，那么将接受国会、五角大楼、国际伙伴的评估和审查，项目将因此推迟数年。

如今，形成初始作战能力的F-35坚定了五角大楼的信心，飞行员和维修技师通过训练积累的经验，也就回馈到项目研发，使F-35从一架存在许多黑历史的纸面上的飞机，变成性能优异的强大战斗机。

博格丹任职之称对于洛克希德一马丁公司“见过最坏的”的评价也开始转变，但是两家的关系仍需要改善。项目办公室认为工业界应当把战斗力放在首位，工业界也担心项目办公室未来将取消与他们的合作。洛克希德一马丁公司更关心维修支持、修理、后勤和训练方面的支持，担心这些业务未来将由政府方面承担，公司将失去竞争机会。博格丹承认，在近期的战斗机项目中，美国空军的确承担了越来越多的任务，希望掌握“技术基线”，但是这些都不是针对工业界，原因是建制内维修成本更少，因此工业界应当把后期服务的关注点放在其他领域，这些由承包商完成的业务也在项目办公室的计划之中。

未来发展加速

近年来，美国空军高层都希望加速F-35项目，从而加快战斗机中队的换代节奏。博格丹认为项目能够提速，但是以色列希望采购20架F-35联合攻击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国三军种和盟国伙伴都将是第4代机和5代机混编的局面，如何搞好协同也很关键。从资金角度讲，项目采购也面临可支付性方面的问题，美军和盟军都不可能把如此之多的飞机一步采购到位。另外，无节制地扩大量产数量将损害战斗机的供应链。

博格丹认为，项目加速的关键是降低成本，其中最主要的是降低维护与支持成本，目标是到2020年使F-35的成本下降到7900万美元一架，达到现在第4F-35B在“黄蜂”号两栖攻击舰上测试代机水平。届时，飞机将统一成标准结构，部件供应得到改善，维修能力得到提高。

未来，F-35可能会实施健康的升级计划，提升隐身性能、可用性和电子战能力，挂载更新型的武器系统，引入美国空军的自适应发动机，选用更先进的部件，进一步提高航程和效能。根据F-35的2022到2028年升级计划，项目办公室将为其加装新型武器和传感器，具备更强大的性能。

编辑：石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