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遇见你的盖世英雄
2017-10-27阿闹
阿闹
一
简当不喜欢简丹丹，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对于简当来说，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药叫做后悔药的话，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一瓶，回到刚刚出生的时候，阻止父母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
高二刚文理分班的时候，也不知道班主任发什么神经，把他和名字同音的简丹丹安排成同桌。其实最初，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除了觉得一个女生的名字和自己的读音相似有些别扭之外。
可刚同桌没几天，班里就有人开起了他们俩的玩笑，人称“简单夫妇”。简当恨恨地想，除了姓氏是一样的，后面的名根本不一样好吗！明明一个后鼻音一个前鼻音，一个只有一个字，一个两个字！
可就算是这样，每次有人明明叫“简丹丹”的时候，简当总是第一反应以为叫自己，所以常常会出现一些闹剧。
可心底深处，他还是觉得简丹丹和自己除了名字之外各方面都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简当身高一米八二，会打篮球会耍帅，成绩虽算不上第一，却还是名列前茅的，谈不上迷倒万千少女，却也算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吧。
而简丹丹呢，完全是个“婴儿肥的平方”，浑身肉嘟嘟的，婴儿肥的脸上是两坨常年的高原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个小胖妞。不过好在她胖得并不难看，大概是一白遮三丑的缘故，加上她眼睛大大的，平时总是爱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总能让人想起苏格兰小乳猪。
他对她又实在讨厌不起来。
她平日里话不多，性子温和，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好脾气的样子，特别是拿着数学题问他时，脸上的笑容甚至是带着些谦卑的意味。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那么可爱，他心里即使一千個别扭，到底也不忍心拒绝她。
也不知道她的智商是不是都在吃的方面，所以在学习上确实算不上聪明。明明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简当稍微讲快一点，她就理解不了。偶尔不耐烦，他忍不住说她：“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她也不生气，总是抿着嘴唇，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认真地说：“我妈妈说过，五个手指头有长有短，我虽然不和别人一样聪明，但笨鸟也能先飞，最后总能到达终点。”
“那你的终点是什么？”
“我想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成为我妈妈的骄傲。”她的声音小小的，但却很坚定。
那时候的简丹丹，左一个“我妈妈说”右一个“我妈妈说”，简当想，果然是天真的小女孩，才会像笨狗熊一样永远长不大。
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过后，班主任实行按成绩排座位的方案，简当坐到了前面的座位，而简丹丹换到了教室的后面，两个人再无交集，渐渐地就疏远了。
由于两人相差甚大，“简单夫妇”这个梗也渐渐被大家遗忘。
二
简当再次注意到简丹丹，是在高三开学后不久的教师节那天。
前几年的教师节，班上的同学总会一起出谋划策弄一些惊喜，把几个老师感动得不行，尤其是班主任，更是热泪盈眶。
可今年，大家一点热情都没有。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家对班主任有怨气。
开学报名那天，班主任有事没来学校，委托化学老师帮忙，从没接触过报名手续等班级管理方面的化学老师忙得焦头烂额，弄错了好几个信息。有两个女生因此没分到住校铺位，又跑了两三天重新办理手续才住进学校。
开学之后，就时常找不到班主任的人，自习课常常人影都没有，甚至好几次自己的课也是找别的老师来看一下而已，班上有什么突发状况，都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来帮忙处理的。
大家的情绪集体爆发在前几天的早上。升国旗的时候他们班没有全部到齐，被校长点名批评，班主任一时没能找出到底是谁没来，一气之下罚了全班人一起跑操场。
好几个女生委屈得边跑边哭。
于是，当上课班主任兴致勃勃地走进教室，怀着期待的心情在讲台上站定，却看见黑板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去年一样的“祝老师教师节快乐”几个大字，班长喊了起立，全班无精打采地站起来，软绵绵地喊了句“老师好”。
她大约是一时没能接受这种期望与现实的落差，明显地愣了下神，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在一片懒洋洋中显得格外突兀：“老师教师节快乐！”
班主任明显有些意外，激动地冲声音的主人点头示意，然后招呼全班坐下。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教室后方那个“叛徒”——简丹丹。
简当也意外地回头，这一瞥，倒把他吓了一跳，那还是简丹丹吗？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瘦了？身上的校服挂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个稻草人，她扎起简单的马尾，更显得下巴尖了不少，原来肉嘟嘟的包子脸不见踪影。
他觉得她脸上昔日的光彩不复存在，嘴唇看上去也是毫无血色，这减肥减过了头吧，他暗忖。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简丹丹的凳子在午休时被人搬出了教室，理由是，大家不欢迎她这个只会拍马屁的叛徒。
简丹丹走进来时，大家都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带着挑衅的眼神，教室里的气氛一触即发，简当努力忍住，最终还是回头，看着处于众人目光焦点中的简丹丹。
她看着周围咄咄逼人的同学，突然绽放出一个很无辜的笑容，然后淡定地走出去把自己的凳子捡回来，擦干净，自然得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个女生又当着她的面提起凳子，走出教室，从楼梯口上狠狠扔了下去，凳子哐当哐当跌落下去，摔坏了一条腿。
简丹丹依旧什么也没说，甚至脸上连生气的表情都没有，而是从容地走下去，捡起她的凳子，途中有个老师经过，问她怎么了，她笑着回答：“没什么，老师节日快乐呀。”
说完，她抱着凳子咚咚地走下楼了。
看热闹的同学都回到了教室，简当坐在座位上，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羞耻？羞耻自己的袖手旁观，他甚至是个帮凶。厌恶？厌恶她傻乎乎不懂得反抗的态度，她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太傻。他趴在桌子上这样想，心里坦然了一点。endprint
身后有很多在议论她的声音，有人说她突然瘦下来一定是用了什么疯狂的办法，这个小胖妹，以为瘦下来了自己就了不起了？
看样子，有很多人都准备孤立她。
不一会儿。简丹丹又搬着凳子咚咚咚地回到教室，简当抬头一看，原来她去教务处重新换了一把新的凳子。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想笑，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摇动了。
三
几天之后，班长就从办公室打听来一个消息，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这段时间有些异样。
今年已经三十多岁的班主任自从大学毕业就进了这所学校，已经带了两届学生，他们是第三届。大概是由于她一心把心思扑在工作上，不知不觉遭遇了婚姻危机，这段时间班主任的丈夫有了外遇，一直在闹离婚，家里也被弄得天翻地覆，所以她得时常回去商量离婚事宜，班级这边的事情就不得不失了分寸。
班上的同学都给班主任道了歉，起立时那一句整齐的“老师对不起，老师您辛苦了”，让她顿时泪流满面。
“老师我长大了就娶你。”班长嘟囔了一句，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一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大家知道了班主任最近的遭遇后不仅歉疚，而且也很心疼同情她，都不约而同地各自遵守纪律，不想再给她添乱，但是有一个人仍被他们不约而同地排除在外，那就是简丹丹。
也许是因为她平时就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的缘故，所以一被排挤，班上的女生都跟她划清了界限，所以简当时常见到她一个人走在校园里。
孤独而沉默。
他觉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跟原来那个温和的简丹丹判若两人。
也对，这个年纪的女生，谁受得了被排挤和孤立的滋味呢。
大约几周后，便是中秋节，放假前一天，快要放学的时候，简丹丹从书包里摸出好些个月饼分给周围的人：“明天中秋啦，请大家吃月饼，提前过月饼节啊。”
没人理她，脸皮薄一点的冲她尴尬地笑笑，摆着手说：“谢谢，我不需要。”
谁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难过的样子，认真地对着一堆月饼挑来挑去，然后拿了一个到简当的课桌前：“简当，你也吃个月饼吧，牛肉的。”
他知道，她其实想说的是：“你最喜欢的牛肉味的。”
当初坐同桌的时候，有一天早上他带了两个月饼来当早餐，分了半块给她："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牛肉味的，特别好吃。”
他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接受这个月饼，他不想辜负她的心意，光是她记得他最喜欢的口味这一点，就足够打动他。但他也不想跟班上的同学对着干，跟她扯上關系。
最后，他笑了笑，说：“谢谢，我现在不爱吃牛肉味的。”
她“哦”了一声，看上去依旧是笑眯眯的，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可又始终没有勇气接过那个月饼，他突然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在这样的情境下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出来，此刻这个坚强而倔强的她，像是戴着一副击不倒的盔甲。
终于熬到了放学，今天轮到简当值日，他急匆匆地擦黑板，扫地，倒垃圾，回到教室之后，只剩下一个人了。
简丹丹在他的课桌上摊满了各种各样的月饼，笑眯眯地问他：“我没想到你改口味了，这里有好多种味道的，你看你喜欢哪种，莲蓉？蛋黄？还是豆沙？”
她的笑容里隐约透露着一丝丝酸楚，他有些难过地说：“简丹丹，你回家吧，我不想吃月饼。”
她没理会他，又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试卷：“简当，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他看着数学卷子上那道最难的压轴题，摇摇头：“这道题我也不会。简丹丹，天快黑了，我得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点点头：“这样啊，那你赶紧走吧，我来锁门。”
简当背起书包噔噔噔地下楼了，却始终没听见她关门的声音，说不上是好奇心还是放心不下，他还是忍不住返回教室。
隔着窗户，他看见简丹丹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抱着书包，对着一堆月饼泣不成声。
空荡荡的教室里，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渺小。她的眼泪打湿了那张数学试卷，又滴落在月饼的包装盒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
她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我好想你……”
此刻的她，既没有曾经的温和，也脱去白天倔强的盔甲，更没了坚强，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想妈妈的小女孩。
他有些不忍心，想起她曾经总是扑闪着大眼睛提起自己的妈妈，现在却哭得这般伤心，最终还是走进去，拍了拍那起伏的肩膀。
她受惊般猛坐起来，见到是他，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下去。
四
简当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简丹丹成了班上月考排名固定的最后一位，班主任大概也找过她谈话，没能发现症结所在，最后给了她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交白卷，该做的地方必须做，至于做的对不对是另外一回事。
他想起那个曾经总爱问他数学题的简丹丹，那个时候她虽然笨，但总是愿意笨鸟先飞的，不会的题目就把演算步骤一个个背下来，最后成绩好歹也不算垫底。
而现在，她的书上全是她的随笔漫画。
他想起她曾经认真而害羞地说：“我想考上一所好一点的大学，成为妈妈的骄傲。”
那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圣诞节快来临时，也正好临近年末，按照学校的传统，圣诞节那天晚上的晚自习可以用来举办晚会，可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出现喷泡沫雪花这一类的东西。
平安夜，简丹丹在她的课桌角粘了一棵迷你圣诞树，引起好些人的注意。生活委员也曾出马，以维护班级卫生和整洁为由，要求她拿掉那棵圣诞树，但她死活不肯。
有人阴阳怪气地嘲讽：“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了，过平安夜必须要有圣诞树呢，只可惜没人送她圣诞礼物，哈哈。”
简丹丹装作没听见，继续趴在桌上认真地在纸上画着圣诞老人，驯鹿，雪人，有烟囱的房子。endprint
简当假装扔垃圾路过她的桌旁，趁机瞟了眼她的画，很美，像远方的一个童话。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围在教室窗户前议论纷纷，简当走上前一看，原来有人顶风作案，用喷漆在窗户玻璃上喷了“Merry Christmas”的字样，分明就是在挑战学校的权威。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简丹丹，这也是情理之中，瞧她昨天对那棵小小的圣诞树的热情劲儿，就知道她有多想过圣诞啦。
班主任问起来的的时候，简丹丹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不是我！”
“你有證据吗？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班长说。
“反正就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吗？”她瞪着眼反问。
显然这句话没起作用，众人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怎么从她那里找出点证据，简当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站起来：“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把钥匙落在教室里了，返回来拿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跑开了，那影子看上去明显是个男生，但是太黑了我看不清具体的样子。”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在班上成绩好，人缘又不错，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了简丹丹。
同桌的男生奇怪地问他：“简当，你怎么帮那个胖妞说话？”
“有何贵干？”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没好气地回答。
男生讨了个没趣，白眼一翻，不再多说什么。
简丹丹下课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走过来问他：“你真的看见了？”
“没有，我瞎扯的。”
“为什么要帮我撒谎？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
从她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她。只是一开始他缺乏足够的勇气，不敢跟众人对着干，不敢与她交朋友，更不敢公开维护她。
他知道她为什么对圣诞树那么执着。
春节的时候，简丹丹的妈妈突然生病被送进了医院，这一去，就没能再回家，而是开始了长期住在医院的时光。因为妈妈的病需要一大笔费用，爸爸四处借债，照顾妈妈，又要工作，但几个月后，妈妈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爸爸一心扑在了工作上，一来是要赚钱还债，二来用这种方式缓解伤痛。虽然在物质上对简丹丹还是和从前一样，但再也没有心情来好好关照她。
简丹丹就是这样瘦下来的，也是这样变了性子，她越来越惧怕孤独，尤其是节日。
再也没有人来保护她，给她讲许多人生道理，所以她必须在大家面前装得勇敢而强大，像是无论什么样的孤立排挤都无法将她打倒。
更因为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关心她，所以她失去了前进的理由，干脆放弃了用功读书。
这一切，都是在中秋节的那个傍晚，在太阳逐渐落下去，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她一边哭一边告诉他的。
于是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在教师节那天做一个异类，坚持要给跟班主任说节日快乐，甚至悄悄给她送礼物。因为她不想，老师在那本应热闹的节日里，觉得孤独。
因为自己是孤独的，所以她明白这滋味多难受，所以用心良苦地去保护别人，让他们别再感到孤独。
五
在教室窗户上喷漆的人最终还是被查出来了，是班上一个特别调皮的男生，简当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没想到竟然顺口一说蒙对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从那以后，或许是觉得冤枉了简丹丹，以班长为首的那些排斥简丹丹的人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偶尔会流露出几丝跟她恢复正常邦交的意思。但简丹丹既不欣喜，也不拒绝，这种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惹怒了他们。在他们看来，简丹丹遭人排挤很是可怜，如今有人愿意和她为友，她应该很是感激，但她如此不识时务，他们便愤而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元旦又有假期，简当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突然想起简丹丹，忍不住叫住她：“你放假干什么？”
“在家睡觉，上网，看电视吧。”
“哦，挺好的。最近《大话西游》又上映了，还不错。”他别扭道。他记得有一次看见她在纸上画画，样子看上去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她告诉他是紫霞仙子。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简丹丹说这句台词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是一泉清澈明亮的湖泊，带着年轻的无限美好。
“嗯。”然而现在，她只是淡淡地回应。
“你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发信息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递上去一张字条，“新年快乐，拜拜。”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怪异，赶紧溜走了。
第二天，一月一号，简当睡够了，爬起来，随手摸过一本杂志翻看，突然看见其中一页的插画是那个熟悉的紫霞仙子，这明明就是当初简丹丹在草稿纸上画的那个，他再仔细看，旁边写着“图/等待盖世英雄的小女孩”。
他猛跳起来，翻出家里所有的往期杂志，发现其中好多本都有这个名字的插画作者的配图。
他竟然有些开心，带着小小的骄傲。
他就知道，她不是笨，只是在念书方面不擅长而已，你瞧，她画得多好。
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时，人人都铆足了劲儿念书，简当向老师申请和简丹丹成为同桌，每天给她讲题。
她仍然笨笨的，一道题要讲好久才能弄懂，但好在她比以前更努力，成绩也一点一点有了起色。
有人知道是简当主动申请换的座位，不怀好意地问他为什么要和那个神经病坐在一起，他微笑着回答对方：“她只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而已，也许在她的眼里，你这样才更像个神经病呢。”
来人被呛了声，灰溜溜地回去了。
他再也不害怕别人说他们是“简单夫妇”，再也不介意和她一起成为众矢之的，他的内心，已然充满敌得过千军万马的勇气和信心。
后来，有人偶然发现简丹丹的稿费单，才知道她竟然是那本超人气杂志的插画作者，顿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前的排挤嘲笑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分不清真假的讨好和恭维。
简丹丹仍是从前那样不卑不亢的态度，既没有因此而骄傲，也不会受宠若惊，因为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这种毫无真心的朋友，也不值得她用真心去对待。她如今已经锻造了真正强大的内心，有了懂她的人，她已经长成一棵大树，能够抵挡这世间凛冽的风霜雨雪，也能抗击世人所有的打击与追捧。
她常常会想，如果妈妈还在，会不会为今天的她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骄傲。
穿过六月蝉鸣的考场，漫长的暑假过后，简当去了北国一所重点大学，简丹丹则考上了同一个城市的二本大学，也许是老天眷顾他们，两所学校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两个人都十分满意。
其实每个女孩都有一颗柔软的心，也许她们的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也许她们的成绩并不够优秀，但是她们始终怀揣着一颗善良的心，面对世间的风霜雨雪，她们只会越来越坚强，那些因为悲伤而封闭自己的时光一定会是短暂的，那些想要放弃走不下去的瞬间一定会过去的。
因为你总会遇上那么一个人，他是你的盖世英雄，你一定要相信，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你。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