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人工智能“接管”好莱坞

翌安

编剧、剪辑、特效、演员们都要小心！“到了2045年，这些都不再是我们的工作了。”

四年前，影星保罗·沃克（Paul Walker）在车祸中不幸身故，《速度与激情7》的制片人不得不采用数字技术造就的虚拟演员代替他完成剩余戏份。为此，他们请来了全球领先的视觉特效公司维塔数码（Weta Digital）——《指环王》《阿凡达》《猩球崛起》，所有你能想到的特效大片全是出自这间公司——结合沃克前几部的影像资料，以及对沃克两位亲弟弟进行动作和表情捕捉，近乎完美地复活了这部影片的核心人物。在2014年，这已是电影人能采用的最先进的技术了。

想象一下，现在让一台计算机通过观看所有《速度与激情》系列影片来学习沃克的表演，例如怎样走路、怎样说话，甚至眉毛上扬的角度；然后运用人工智能（下文简称AI）接管影视制作，自主地创造出沃克的“数字替身”，并进行后续表演。

这看似科幻般的设想其实并不遥远。今天，视觉特效在大银幕和电视上的应用已被视为家常便饭，AI也许正成为好莱坞最重要的技术。 在AI驱动的应用程序中，计算机可以接管工作，自己学习和思考。这些程序可以充当场记，完成影片粗剪，甚至为类似真人的数字角色或者更神奇的计算机特效（CG）生物创造出真实的表演。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像《银翼杀手》或《西部世界》中发生的事情，但事实上，这种技术会对好莱坞的产业领域产生巨大影响：它能够缩短生产时间、降低成本，从而改变整部作品的时间表和预算。

制作令人信服的虚拟人类，一直被认为是特效制作中最困难的部分。“恐怖谷理论”是对所有此类技术的终极挑战。这个关于人类对机器人和非人类物体感觉的假设理论认为，当类人产物与人类的相似度达到一定临界值，好感度会陡然降低，任何细小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刺目，从而产生恐惧感，这无疑会影响影片的上座率。正因为如此，许多机器人专家在制造机器人时，都尽量避免让机器人外表太过人格化，以求避免跌入“恐怖谷陷阱”。

知名计算机图形工作室Chaos主管克里斯·尼科尔斯（Chris Nichols）认为，“虚拟人类在电影中越来越重要，但如果提供的数据过于简单，最终的结果就会很不自然。”他同时也是数字人类联盟（Digital Human League）主要成员之一，致力于研究CG角色的拟人化。“我们利用AI来填空，其核心就是获取足够的数据量进行自我学习。提供的数据越多，系统就会越完善。”尽管这一技术尚未在主流电影中露面，但理论上，利用AI可以在比现有方法更快速、成本更低的情况下，创造出数字版的“演员”。

眼下，AI使用最多的场景是对已有角色对象的进一步加工，这些都要基于已有的真人表演或计算机三维动画艺术家的设定。另一种应用则是像《银河护卫队2》，把柯尔特·拉塞尔当下的镜头和年轻时的影像相组合，创造出一个“超越年龄”的人物。AI技术“听起来很神奇”，尼科尔斯说：“但是AI并不提供数据，更像是对数据进行解释，特别是解释我们缺失的部分。”

《指环王》系列电影的CG特效首席设计师史帝芬·瑞格斯（Stephen Regelous）同样看好AI在动画中的应用潜力。瑞格斯从1995年开始为“指环王”项目编写大型群组动画软件Massive，并因此荣获2003年奥斯卡科学与工程奖。Massive的核心正是AI驱动，在《指环王》成千上万军队激战的场面里，士兵衣服的碰撞、摆动、破裂等全部是自動完成的。这样复杂庞大的场景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这是使用传统手段不可想象的。瑞格斯的Massive系统也应用在近期一部动画长片中，不过他并未透露客户的更多信息，“在一部动画长片中，利用Massive系统，能够节省上千万的预算”。几秒钟之内，AI就可以使角色动画化，这对CG动画师来说原本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过程。“以Netflix为代表的流媒体平台，正在对影片产量提出更高要求，”瑞格斯说，“利用AI生成动画的速度更快，而提高效率正是动画制片人急需的。”

AI同样可以在真人出演的电影中大显身手。“《猩球崛起》中所使用的表演捕捉技术，即安迪·瑟金斯（Andy Serkis）扮演的凯撒，也可以用AI程序代替。”瑞格斯补充道，“在某些条件下，AI可以创造出非常逼真的虚构演员。”

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一系列棘手的问题——伦理道德方面问题。尼科尔斯警告说：“应该做，还是不应该做。这样的问题一直存在。”电影《2001：太空漫游》和《人工智能》已经为我们生动讲述了拥有人工智能的计算机和机器人背叛人类的故事。现担任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CEO兼CTO、特斯拉公司CEO兼产品架构师的埃隆·马斯克就曾表达过担忧：“人工智能增强的机器人能够摧毁人类。”

“到了2045年，这些都将不再是我们的工作。”瑞格斯预言，“它们会变得更聪明，不仅仅能制作电影，人工智能还将治愈癌症，修复全球变暖。”瑞格斯不愿去设想未来的黑暗面。“任何比我们聪明的存在也会珍视我们，相信它们能够思考、感受爱、珍惜生命。”他说，“但愿我是对的。如果我错了，那我们就真完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