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面对灾难的第一反应

敖显奎

大部分常人很少有机会经历称得上是“灾难”的事件，我们所见到的灾难大部分是在电影里，车祸、地震、打仗、末日……电影里的演员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几乎都会上演一些惊心动魄的逃生画面，这样的剧情给观众造成了一个误导：人们在面对灾难的第一反应是逃生。

然而现实生活并非如此。

灾难面前的“乱象”

2017年7月2日，美国联合航空公司一个航班在降落科罗拉多州丹佛国际机场后发生引擎着火，疏散的乘客竟然在飞机附近逗留，观看冒出的浓浓火焰，还拿出手机来自拍。

2017年6月3日晚，英国伦敦的地标建筑伦敦桥附近发生了一起撞人捅人事件，一位收拾了攻击者的下班警员描述称，现场周围的公众呆站着，像“车灯前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

2011年日本地震的录像片段显示，地震发生的时候，有人竟然冒着生命危险跑去超市放置好瓶装的酒精饮料，避免它们摔烂在地。

2001年，剑桥大学的一位讲师在怀特岛以外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划独木舟，船翻了，他无助地紧紧抓住被掀翻的船20多分钟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带了手机，先打给在剑桥的妹妹，再打给5000多公里外的迪拜的父亲。最后才向海岸巡逻队队员发出了求救信号，挽回生命。

类似的民众在灾难面前表现“呆滞”的事件还很多，甚至是在骇人听闻的911事件里，世贸大楼上层楼面的人平均等待了5分钟才开始疏散。考虑到人类在灾难面前的“呆滞”，飞机制造商们需要证明它们的飞机能够在短短90秒内疏散机上的所有人员，因为研究发现，机舱被火烧毁的风险在起火90秒后会急剧上升，而与此同时，大多数乘客在起火的机仓里解安全带还会笨手笨脚。

“乱象”从何而来

事实上，灾难面前的“呆滞”并非人类可控的，研究人员发现，在人類遇到紧急情况时，肾上腺素会极具分泌在身体里涌动，导致我们的肌肉变得绷紧，大脑甚至会传出一个“信号”，使得人们待在原地，无法动弹。动物界也有这种现象，老鼠、野鸡、兔子等动物最后一招逃避猎物追赶的方法就是静止不动，防止被发现。

而从逻辑思维上来说，这种“呆滞”还跟我们的思考方式有关。大师级棋手一般可以记住大约5万步棋，因此一盘棋的前几步短短几秒之内就能下好。但随着比赛的深入，棋盘上的走法就会越来越多。比赛进行一段时间后，棋手不再能够依靠赛前拟定的比赛策略，而必须要多花时间思考新的策略。于是，比赛节奏会变得慢很多。

与此同时，我们的大脑在面临紧急状况的时候处理新信息的容量是非常有限的，于是，面对灾难时我们思考权衡手头的选项的速度会变得越来越慢。此外，灾难面前大脑还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是的，就是让人类感觉到“愉快”的多巴胺，它除了触发肾上腺素和压力性化学物质皮质醇的释放外，还触发了很多其他荷尔蒙的释放，使得我们整个身体开始紊乱起来。这几种不同的荷尔蒙混合起来，会使得脑前额叶皮质停止运转。脑前额叶皮质位于额头后面，负责工作记忆等高级功能。正当我们最需要我们的头脑之时，我们却变得头脑一片空白，因而容易作出糟糕的决策。

灾难面前还有这些心理

隧道视觉 典型的灾难应对方式是所谓的“固着”——无论结果如何，尝试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地以同一种方式解决一个问题。比如说人们习惯于往臀部位置去找他们的安全带，在紧急事故中，那是他们唯一会去寻找的地方。于是飞机上的安全扣被设计得很靠近臀部。

固守常规 对于人类，一成不变的刻板行为是指不管周围环境如何，依然继续去做日常例行事务。不少人在家里着火的时候还顾着去拿钱包，穿鞋子。

否认心理 不少人在灾难发生的时候还会持一种否定的态度，要么因为他们认识不到情况的危险性，要么因为他们纯粹是不愿意承认事故的发生。后一种情况在火灾事故中非常常见，因为从自己的家撤离往往意味着让它被烧毁掉。（编辑/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