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戈 功勋卓著——记吉水籍开国将军张文碧

文 张志忠

岁月如戈 功勋卓著
——记吉水籍开国将军张文碧

文 张志忠

在共和国众多将军中，有一位在革命战争时期及和平建设时期担任过多种职务，为人民军队不断强大和国家经济发展作出了显著贡献的将军，堪称“军政双优”。他就是原南京军区顾问，曾任水电部部长，并担任过中共浙江省委原书记的张文碧。1955年，他被授予少将军衔，曾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出身贫苦 参加红军

张文碧，原名张文壁，1910年10月6日出生在江西吉水县白沙乡皂坪村一户贫农家庭。3岁时，母亲去世，5岁时，父亲去世，年幼的张文碧被托付给本村同姓远房亲戚照顾。迫于生计，他七八岁就开始上山砍柴、放牛、帮人做小工，每天从天亮一直忙到深夜，稍不如雇主意，就要挨打挨饿。这样的苦难生活一直熬到1929年。这一年，党组织在他的家乡发动农民暴动，张文碧和年长他6岁的哥哥一起参加了暴动，并加入赤卫队，逐渐懂得了一些革命道理。有一次，他挑柴去白沙圩卖，见到路过该地的毛泽东、朱德等人，遂产生参加红军的念头，得到时任村苏维埃主席的兄长张文奎支持。1930年中秋节这天，红三军九师特务连来白沙乡招募新兵，张文碧便报名参加。由于没有文化，在填表登记姓名时，他只说出“张文”两个字，后一个字讲不出笔画，于是文书根据读音，填了个“碧”字。从此，他的名字变成了“张文碧”，并被分配在特务连一排三班。不久，他参加红军第一次反“围剿”作战。龙冈大捷时，他目睹了活捉敌前线总指挥兼第十八师师长张辉瓒的场景。因为吃苦耐劳、积极肯干，1931年2月，他加入了共青团，同年7月，转为中共党员，随即调入瑞金红军学校学习半年，之后担任中央警卫团保卫队副队长，经过3年锻炼后，1934年，他调任红五十五团特派员。

1934年秋，中央红军主力开始长征前，中革军委做出部署，派红七军团6000余人，打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旗号，从瑞金出征，向闽浙赣边境挺进，作进攻南京的声势，借以迷惑敌军，减轻中央苏区压力。张文碧作为特派员，跟随这支部队且战且进，经过两个多月的作战，部队到达赣东北怀玉山地区，与方志敏同志领导的红十军合编。后来因在一次战斗中失利，方志敏同志被捕遇害，另一位副指挥寻淮洲负重伤牺牲，部队伤亡严重，减员至500人，转由粟裕、刘英两人率领，改编为挺进师。挺进师在浙皖两省交界处的山区丛林中，采取隐蔽分散活动的斗争方式，站稳了脚跟。

在与中革军委失去联络、远离大部队的艰苦环境中，粟裕、刘英和张文碧等人浴血奋战在浙江东部和南部山区。部队几起几落，四处打游击，坚持斗争直到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共两党再次合作。

深入敌后 建立抗日根据地

新四军成立后，1939年2月，周恩来、曾山先后代表党中央、中共东南局视察新四军部队，接见了张文碧等营以上干部，对新四军提出了“向南巩固，向东挺进，向北发展”的战略目标和行动方向。不久，张文碧所在部队北进到江苏仪征市的月塘集创建新的根据地，打败了进犯根据地的李明扬、李长江两支伪军，争取了其中的一个团起义加入新四军。

1940年夏，新四军江北指挥部进驻苏中黄桥。张文碧任守备黄桥的第一师第三旅军法处处长，除了参与第三旅的军政活动外，他的主要精力放在防特锄奸工作上，果断处决敌特暗探100多人。黄桥保卫战中，张文碧跟随第三旅旅长陶勇灵活处置各种突发事件。1942年夏，张文碧和谭启龙、何克希、刘亨云奉命组建浙东军政委员会，同时成立第三战区三北游击司令部、浙东游击纵队，张文碧任政治部主任。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他从政治工作角度入手，做了大量工作。他创办的《战斗报》每期都分发到各基层连队，同时成立了教导队，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并编印了一本小册子《我们的出路》，集中解答了干部战士提出的问题，还积极吸收一批进步青年加入政工队，配合部队中心任务，开展各类活动。

解放战争 意气风发

解放战争前夕，按照国共两党达成的“双十协议”，身为苏浙军区第一纵队三旅副政委的张文碧随部队过长江北撤到山东。1946年6月，部队攻打泰安市区时，三旅九团团长中途生病，张文碧被派去代替团长指挥作战并取得胜利，进驻泰安后任城防司令员，随后，升任旅政委。他率部转战山东各地，接连参加宿北、鲁南、莱芜等战役，因作战有功，他担任了改编后的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二师政委。

电视剧《红日》展现了当年华东野战军围歼国民党军“王牌中的王牌”七十四师的战斗场景，张文碧就亲历了这场恶战。1947年5月16日凌晨1时，华东野战军向孟良崮发起总攻，战士们在“攻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的喊杀声中，奋不顾身地冲向被七十四师最后占据的几个高地，张文碧率两个团冲在前面，攻下了两个高地，又和兄弟部队围攻其余山头。战斗达到白热化，场面十分惨烈，张文碧曾在回忆录《岁月如戈》一书中称那是他一生中见到的最血腥的战场。5月16日下午，孟良崮战役结束，七十四师被全歼，张灵甫被击毙。淮海战役中，张文碧所在的华野一纵二师被分配承担穿插迂回任务，配合兄弟部队围歼国民党军。

渡江战役打响后，张文碧率二十军五十九师于1949年4月21日夜渡过长江，追击国民党军。23日午夜，五十九师向上海进军，在市区外围与敌军激战，歼敌8900余人后，进入市区，受到市民夹道欢迎。当晚，张文碧率全师人员露宿街头，受到市民称颂。

张文碧（左）和战友在朝鲜

入朝作战 保家卫国

朝鲜战争爆发后，张文碧奉命入朝作战，由二十军五十九师政委调任二十七军政治部主任 （一年后改任军副政委），二十七军是第二批赴朝作战的部队，参加了第二次战役和二十军合围美军陆战第一师的战斗。面对武器精良的美军，张文碧和指战员们克服困难，不怕牺牲，连续攻击了28个昼夜，毙敌5200人，伤敌6700余人，其中全歼美军一个加强步兵团，击毙上校团长，缴获美军团旗。但由于后勤补给跟不上，在严寒天气下，二十七军也伤亡1万余人。

1951年5月，二十七军参加了第五次战役，任务是突破美二十四师阵地，向南迂回渗透，围歼美军二十四师，但狡猾的美军采用且战且引的“磁性战术”，使二十七军围歼任务未能实现。经过短期休整，二十七军又奉命和二十军围歼韩军第五、七两师，取得初步战果后，又转入与美军第三师的战斗。后来，美军在仁川登陆，派特遣部队插入志愿军后方，志愿军做出后撤部署，张文碧受命指挥部队有序后退。不久，二十七军接替二十军担任汉江北线防御，直到1952年秋奉命回国。二十七军在朝鲜战场历时两年，打出了军威，涌现出了英模、功臣22,500人次，集体英模单位百余个。

和平建设 不辱使命

张文碧回国后，先后担任南京军区装甲兵、工程兵及十二军政委。面对装甲兵、工程兵两个不熟悉的兵种，他除了向同级干部请教外，还经常深入基层单位调研，不耻下问，使政治工作做到有的放矢、言之有物，受到上级的表扬。

1959年，首都十大工程开工。为了赶在国庆10周年庆典前竣工使用，国务院下令抽调全国各地能工巧匠赴京参建，部队也被调来支援。张文碧带队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劳动，他同官兵同吃住同劳动，圆满完成了施工任务。国庆10周年文艺会演有一个节目是将军合唱团演唱歌曲，张文碧积极报名参加，集训排练期间，张文碧在导演的指导和其他同志的帮助下，苦练嗓音、熟悉谱律。10月1日晚，230名开国将军组成的雄伟合唱团在李志民上将指挥下，高唱《红军纪律歌》《在太行山上》等革命歌曲，博得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面对混乱的局势，中央决定抽调军队将领到北京工作，张文碧被调往水电部担任革命委员会主任，后任水电部部长。当时，水电部两派群众组织对立，机关工作处于停顿状态，张文碧到任后，深入群众了解情况，宣传党中央的一系列指示，分别做两派组织带头人的思想工作，促成两派大联合，很快扭转了水电部机关的混乱局面，受到中央领导的好评。紧接着，张文碧又跑遍全国各地大中型水电工程，掌握第一手资料，对做好水电部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1975年5月，张文碧被调回军队，任浙江省军区司令，兼浙江省委书记。他边干边学，深入基层调查研究，掌握实况，很快进入角色，较好地履行了职责。

张文碧将军全家照

心系桑梓 情洒老区

调任南京军区顾问后，张文碧和家属一起居住在南京。他处处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公私分明。他带动妻子儿女种菜养花，改善伙食，美化环境，家乡人送给他土特产品，他和妻子总是坚决推辞，实在推辞不了的，就寄钱回乡。他的3个儿女在家庭的严格教育下，奋发努力，在各自工作岗位上做出了突出成绩。张文碧曾三次回乡探亲，都严以律己，从不给地方添麻烦。

家乡人民不会忘记张文碧对家乡经济建设的帮助和关怀。1974年，吉水县建设螺滩水电站时，遇到资金短缺、重要设备难买的问题。县领导赴北京找水电部领导汇报工作，张文碧百忙中抽空接见，问明情况后，找有关部门解决部分资金和设备调拨计划，使工程如期建成发电。1990年，白沙乡筹建一座红军时期被国民党军队拆毁的桥梁，张文碧不顾年老体弱，千方百计找到国家计委领导，以老苏区重建名义立项，下拨资金和建材，使大桥顺利建成通车，他还以红军老战士名义落款题写了“红军桥”三个大字。他最后一次回乡探亲，看到老家安坪小学校舍陈旧，便捐赠1万元给该小学修理校舍，改善办学条件。他发现家乡有一段路坑坑洼洼，不便行走，就找到有关部门反映，问题很快得到解决，那段路被修建成一条水泥路，方便了乡亲出行。

2008年10月4日，张文碧因病医治无效在南京去世，享年98岁。《人民日报》刊发了消息，高度评价他一生对革命的贡献，深切哀悼这位功勋卓著的开国将军。遵照他的生前意愿，他的骨灰被安放在他长期战斗过的浙江省上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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