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移动互联网时代学术期刊的刊网融合
2017-10-17刘伊念
刘伊念
(江汉大学 期刊社,湖北 武汉 430056)
论移动互联网时代学术期刊的刊网融合
刘伊念
(江汉大学 期刊社,湖北 武汉 430056)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纸质版的学术期刊受众日渐减少,但是近年来随着二维码、微信公众号、应用程序(APP)等新媒体工具的发展和广泛应用,纸质期刊也逐渐找到了贴近作者、贴近读者的新通道,呈现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新气象。但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学术期刊既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只有重构作者、读者与编辑的“生态关系”,从内容和形式上牢固树立用户意识,才能从根本上适应互联网时代,才能在出版行业新业态下取得突破式发展。
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新媒体;学术期刊;生态圈;用户意识
1 互联网工具带来学术期刊新气象
打开《中国临床神经外科杂志》2016年第21卷第3期,第129页是一篇名为《脊髓血管造影诊断脊髓血管疾病的进展》的论文,文中展示了众多关于硬脊膜动静脉瘘(SDAVF)的图片。但对于非医学专业的读者来说,看到这些血管造影的图片犹如天书。此时,图片旁边的一组二维码引起了笔者的注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手机里一段视频影像开始播放,其中有最大密度投影(MIP)冠状位、矢状位融合的影像,可清晰直观地了解瘘与脊椎骨上下左右前后的解剖关系,甚至有MIP动态旋转的视频,一目了然,即使是医学研究的门外汉也能看得明白。
这并非个例,近年来学术期刊向互联网新媒体工具“借力”的现象越来越普遍。比如,《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就在版权页设置了二维码,在文章中也设置了包含作者等信息的二维码。只占用了纸质期刊中较少的版面,就能借助互联网工具和智能手机大大拓展了对延伸内容的链接,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长期以来文章长度与版面限制之间的矛盾。
除了二维码,开通微信公众号也是当前学术期刊较为常用的互联网工具。比如《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就开通了微信公众号“浙大社科学报”,读者关注之后不仅能详细了解该刊最新的文章动态,还能了解投稿指南、当期目次、过刊浏览以及进行高级检索等,非常便捷高效。其他诸如《华中科技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同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华东政法大学学报》《华中师范大学人文社科学报》等等,开通微信公众号的学术期刊不一而足。
与微信公众号相比,应用程序(APP)也是当前比较热门的互联网工具。但由于它的开发成本较高,所以目前开发使用APP的学术期刊相对较少。据了解,目前已有浙江工商大学的《商业经济与管理》、上海大学的《上海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西南石油大学学报中心创办的《西油期刊》等期刊开发了APP。
受到互联网的冲击,纸质版学术期刊的影响力日趋下降。据统计,2013 年全国共出版期刊9877种,平均期印数16 453 万册,总印数32.72 亿册,与2012 年相比,平均期印数下降1.87%,总印数下降2.26%[1]。为了应对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局面,纸质版学术期刊纷纷借助互联网工具,变得越来越接地气,呈现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新气象。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学术期刊借助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化工具而实现的移动化必将成为行业新业态。
2 阅读习惯的改变是其“触网”的动力
其实,学术期刊互联网化的发展趋势看似突然,实则却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必然趋势。近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尤其是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的普及,人们的阅读方式正在悄然发生“变革”,推动学术期刊不得不“触网”。学术期刊对互联网工具的应用,本质上正是人们阅读习惯变化的“倒逼”。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尤其是4G,甚至5G技术的应用)和智能手机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抛弃”书本、电脑,习惯于使用移动互联网来获取信息。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智能手机保有量为9.5亿台,同比增长22%,据预测,2018年中国智能手机保有量将达到11.8亿台,同比增长4%” 。这带来的直接变化就是,人们的阅读载体从书本向电脑转移后,目前正进一步转向移动客户端,比如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电子书阅读器等等。调查显示,“2014 年,我国移动阅读市场活跃用户接近6 亿人,预计到2017 年,我国移动阅读市场活跃用户将超过7 亿人,移动阅读开始成为我国大众阅读方式”[2]。
读者是学术期刊存在的理由,读者阅读习惯的改变倒逼着传统的学术期刊做出适应和调整。因为面对拥有6、7亿活跃用户的移动阅读市场,传统的学术期刊乃至所有的传统期刊都必须重视它,并竭尽全力去适应它。移动互联网思维是一种多维网络状的生态思维,简而言之可以概括为5F 思维: 碎片思维、快一步思维、第一思维、焦点思维和粉丝思维,如图1所示。与此相适应,移动阅读的特点,突出表现为“移动化、碎片化、多元化、互动化”等。
图1 移动互联网思维:5F思维
基于移动阅读时代的5F思维,传统的学术期刊虽然有自身优势,但也有非常明显的短板。一方面,传统学术期刊,尤其是纸质期刊秉承严谨、细致的产品思路,严把产品内容的质量关,在学术性和研究深度上决非移动端各类短平快的“浅阅读”可比。另一方面,纸质期刊阅读方式又存在制作周期长、阅读形式单一、读者互动性较差等明显短板。
第一,纸质期刊的收文、审稿、发文需要漫长的审核流程,时间往往长达三个月甚至半年以上,而移动阅读端的“快消品”对当下热点反应极快,对于重大社会热点的关切往往以小时、分钟计,“焦点思维”“快一步思维”非常明显。
第二,与小巧灵活的手机等各类阅读终端相比,纸质期刊显得较为笨重,携带很不方便,难以保证随时随地都能满足阅读需求。而移动阅读只要把内容存储在手机等移动终端里,几乎可以见缝插针地利用任何碎片化时间,阅读形式非常灵活。
第三,也是纸质期刊目前看来的最大短板,即读者互动性差,离“粉丝思维”相去甚远。对移动阅读的读者来讲,互动性是阅读体验非常重要的一环。比如,文章能否直观快速地实现搜索、查询、编辑、存储等,能否点赞、评论、分享、转发朋友圈等,这是纸质期刊无法实现的。
当然,无论纸质期刊还是电脑,或者手机、平板电脑、电子书阅读器等,本质上都只是知识和信息传播的载体。虽然各有特点和利弊,但都是为了满足读者的不同需求。纸质内容是否有必要全部搬上APP?可能不必,或许只用展示提纲,就能适应浅阅读的读者需求。移动内容如果像纸质印刷品一样严格审核,也必然会丧失它快速的优势。时至今日,尽管移动端阅读非常流行,但仍有相当一部分读者依然钟情于纸质阅读;尽管浅阅读成为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但仍有众多有识之士在为深入阅读大声疾呼。
在笔者看来,不同阅读工具承担了不同功能,彼此之间不是独立和割裂的,而应该是相互补充、相互配合的。纸质内容是详细的、可靠的、有依据性的,而移动端的声效、视频是形象生动的,两者并不冲突。阅读的发展趋势应该是线上、线下相结合,最终形成有机的生态圈。比如,对于论文的研读,仅靠手机浅阅读显然不够,但是可以在内容上通过浅阅读来激发读者兴趣,最终引导深阅读;在形式上结合移动端的多媒体工具,促进文字与声、光、影相结合,丰富读者的阅读体验。同时,可以充分利用PC端、移动端互动便捷、反馈高效等优势,广泛搜集读者和市场需求,在选题策划、深度挖掘、新人培育等方面更精准地贴近读者。
3 作者、读者与编辑的新型“生态圈”关系
如果说学术期刊的数字化趋势是对读者阅读习惯的直接回应,那么透过这种互动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就能发现它其实标志着作者、读者与编辑三者关系的革命性变化,即由线性关系向新型“生态圈”关系转变。 无论纸质期刊还是电脑,乃至智能手机,本质上都是知识和信息传播的载体。但是不同的载体具有不同特点,也必然影响到作者、读者与编辑之间的关系。纸质期刊的优点是研究成果深入,不足是难以进行及时有效的沟通。传统的操作模式是:编辑通过邮箱、采编系统接收投稿,然后通过邮件或电话等与作者沟通;审稿通过并付印之后,读者才开始介入;读者如有意见或建议,还得通过邮件或电话等渠道反馈给编辑,再辗转反馈给作者。我们称之为“线性关系”。如图2:
图2 作者、编辑、读者的线性关系
图3 作者、编辑、读者的生态圈关系
可以看到,作为纸本存在的学术期刊无法直接作为沟通平台,三方之间缺乏互动,信息沟通非常低效。
但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学术期刊除了继续发挥纸质期刊的优势外,借助互联网工具及时有效的沟通特点,为作者、读者和编辑构建了直接交流的平台,从根本上改变了三者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我们称其为“生态圈关系”。如图3:
作者与编辑。学术期刊的“触网”,为作者和编辑提供了高效的沟通平台。传统投稿之后,作者需要不断地通过电话、短信、邮件等方式联系编辑,以关注自己投稿的进度。有了互联网工具,这些繁琐的工作都可以网上自助查询了。比如借助“浙江大学社科学报”的微信公众号,作者可以向该刊投稿,跟踪查询稿件处理流程记录和当前状态;可以根据编辑部的要求,阅读修改意见并上传修改稿;还也可以下载、修订和上传清样文件。即使没有微信公众号,只要在纸质期刊中设置二维码,同样能实现此功能。比如,“科技期刊社可将作者的投稿信息制成二维码并链接到科技期刊网站的投稿平台,用户可通过手机扫描了解稿件的处理流程和实时动态,这样有利于作者随时随地了解并掌握稿件的处理情况,显著提升作者投稿的便捷性”[3]。
编辑与读者。在纸媒时代,两者之间的沟通很少;在PC时代,这种交流也不够多;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建立这种交流非常必要。一则,根据期刊发展大势,去“事业单位”和市场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市场化就要求期刊更加深入读者,了解读者需求去组约稿件;二则,移动互联网技术为这种沟通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性。这是一种双赢的状态。一方面,编辑要为读者提供更便捷更有针对性的作品,另一方面,编辑要找准读者的需求,开展主题策划和栏目设置;编辑还可以给读者实时推送个性化的订制内容,实时推送到读者的手机里。
作者与读者。在当前的学术体制下,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对于很多作者来说,发文的直接目的是满足职称、教学、毕业等论文数量要求,然后才是传播思想、交流观点,至于读者是否认同和回应,期望很低。纸质期刊往往受篇幅所限,基本采用文字描述的方式,或辅以表格、图片等形式,但终究只是平面的视觉感受。“而利用手机二维码,只需把图片、或视频的URL 存储在小小的二维码中,就可以在纸质期刊有限的篇幅中,通过二维码的扫描读取,给作者提供动画或视频的演示,使其获得丰富多彩的内容,这恰恰是传统纸质期刊所不能给予读者的阅读体验。”[4]以目前使用较普遍的二维码为例,作者可以把个人信息,比如音像资料、联系方式、博客地址、延伸阅读等做成二维码,插入文章中相应的位置,读者在阅读的时候,只要拿起手机扫描文章中的二维码,就能轻松了解更多文章中无法呈现的内容。借助微信公众号、app等工具,读者还可以针对论文进行评论、点赞、打赏、转发等,增加了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互动。
从本质上看,无论是纸质期刊、电脑及网站,还是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它们作为知识传播和交流的媒介身份并没有变,但是它们渴望沟通、越来越便于三方互动交流的趋势越发明显,直至三者融入一体,成为和谐共存、密不可分的“生态圈”。
4 编辑角色的转换——用户意识
当作者、读者和编辑构建起了新的“生态圈”关系,对学术期刊来说无疑是新的机遇,因为知识的传播和交流更加便捷高效。但同时也是一项挑战,因为知识和信息的爆炸式增长,为读者提供了更多样、更丰富的可选择性,优胜劣汰必然更加惨烈。期刊和编辑只有转变自身角色,牢固树立用户意识和市场意识,才能在激烈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读者就像是顾客,作者是内容供应商(生产者),编辑则是平台提供者(销售者)。作者只有提供读者需要的产品,编辑只有以最舒服、最便捷的方式呈现给读者,才能赢得广大读者的青睐,三者才能形成和谐共生的生态圈;否则,读者就会流向其他媒介。在市场经济时代,如果以为借助几件互联网“法宝”,就能适应互联网时代那就大错特错了。学术期刊还必须从内容、形式和传播方式上进行调整,才能更接互联网的“地气”,才能把“阳春白雪”传播给普罗大众。
要达到这一点,学术期刊必须牢固树立用户意识。具体来说,只有明确了自身肩负着平台提供方、内容提供方和技术提供方的三重角色,才能在互联网时代有一席之地。
第一,平台提供方。学术期刊的本质就是平台,是知识交流和分享的平台。这个平台不能是闭塞的,而应是包容的、开放的,能够容纳不同的学术声音,激荡学术争鸣。众所周知,在现今的学术期刊评价体系里,有所谓的核心期刊和非核心期刊。这是传统时代,纸质期刊所形成的固有格局。进入互联网时代,面对新的时代特点,学术期刊遇到新的发展机遇,核心期刊和非核心期刊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只有洞悉读者需求,才能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赢得读者的关注和互动,提高期刊的影响力和美誉度。
第二,内容提供方。当传播平台趋同的时候,内容就是决定胜败的“王道”。比如邀约知名学者投稿,进行年度优秀论文评选,创设特色栏目等。纸质期刊的互联网化,绝非简单的文字照搬,其实不亚于“二次创作”。学术期刊的专业性较强,但在互联网时代不能一味的“高大上”,还需要“接地气”。因为移动互联网化,主要针对的是手机阅读的用户,长篇大论的学术文章绝不是他们的“菜”。适应浅阅读的读者习惯,对长篇大论进行缩减和提炼,以适应快速阅读的需要。但也不能完全的“浅显化”,否则就脱离了学术论文应有的价值,但是可以利用二维码等工具,提供延伸阅读或链接的内容,供读者自由选择。
另一方面,可以让小众学术走近大众视野。在这方面,科学松鼠会、于丹评论语、易中天讲三国等就是表率。不是大众对学术内容不感兴趣,而是讲述方式出现了问题。以《江汉学术》2016年第3期发表的《论海峡两岸刑事管辖的冲突及消解》为例,长篇大论普通读者不会深读,但是如果结合当前两岸关于电信诈骗的时事,进行加工和宣传,则可以具有非常好的传播性,是舆论引导和学术宣传的极佳机会。
除了内容的再加工,学术期刊的传播方式也要互联网化。传统的学术期刊注重严谨性,相对缺乏趣味性,另外传播性也要兼顾。譬如,内文版面要注重宣传设计,“既引导、方便读者阅读,又要努力营造愉快、轻松的阅读氛围”[5],营造良好的用户体验。
第三,技术提供方。互联网工具的应用,实际上延展了传统学术期刊的业务领域,要求更细的业务分工:内容编辑和技术支持。无论是依托微博、微信,还是应用程序(APP),专业的呈现形式能极大提升传播效果。以常用的微信公众号为例,单纯的文字稿效果最差,配合图文或者视频剪辑能够为文章增色,有时候可能还会涉及到微课程制作、HTML语言等。至于应用程序的开发和使用,则必须依赖于技术团队。
更进一步来看,在大数据时代,如果要精准定位并服务于自己的读者群体,则有必要建立学术期刊自己的数据库,包括自己的学术资源和客户数据。根据读者关注的重点、阅读的“黄金时间段”、重要的阅读习惯,及时调整选题方向、定时推送文章。对于优秀作者、“金牌读者”还要定期联系,与读者进行互动和激励,对作者进行主动服务,以挖掘更多好稿。当然,在更远的将来,如果学术期刊的互联网板块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还可能需要运营团队,以分担期刊的经营压力。彼时,技术团队还会肩负推广和更好服务读者的功能。譬如,开发二维码的支付功能,以方便用户订阅、付费等。
对传统的学术期刊来说,移动互联网工具的应用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它能帮助艰深难懂的学术文章走近普通读者,极大利于知识的传播和交流。但是互联网有自己的“套路”和语言,学术论文要想真正做到“接地气”,也面临不小的挑战。尽管困难重重,这条路却不得不走,因为这是学术期刊市场化的必由之路,也是作者、读者和编辑三者关系的变革性转变。要么去主动适应它,要么被市场的大潮渐渐抛弃,这是传统学术期刊不得不面对和思考的问题。
[1]邓 菁.基于“互联网+”战略的学术期刊同质化研究[J].科技与出版,2015,(8):93~95.
[2]陆 昱.挑战与对策:移动互联网时代学术期刊发展的思考[J].延边党校学报,2016,(1):87~89.
[3]林安红.服务定位:科技期刊二维码应用的理性思考——基于二维码支付功能的冷思考[J].出版广角,2015,(6):76~78.
[4]黄定光,王金川.手机二维码在科技期刊数字化中的应用探索[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3,(2):338~340.
[5]谢文亮,张宜军,李永莲.科技期刊内文版面设计中的自我宣传[J].编辑学报,2013,(6):544~546.
G232
A
2096-3149(2017)03- 0075-05
10.3969/j.issn.2096-3149.2017.03.014
2017—05—31
刘伊念(1985— ),女,湖北武汉人,江汉大学期刊社编辑,硕士。研究方向为编辑出版,社会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