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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娱乐节目对家庭社会资本的影响机制:以准社会关系的视角

2017-10-16马志浩葛进平

新闻与传播评论(辑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娱乐态度子女

◎ 马志浩 葛进平

电视娱乐节目对家庭社会资本的影响机制:以准社会关系的视角

◎ 马志浩 葛进平*

当代中国的家庭活动中,父亲缺失使得子女发展面临诸多问题,作为重要的家庭社会资本,个体对亲子关系的态度能否受电视娱乐节目的积极影响是本研究关注的重点。本研究通过考察电视娱乐节目《爸爸去哪儿》,设计了追踪调查的大学生样本和横截面调查的已婚且有子女群体,以准社会关系这一受众卷入机制为视角进行讨论。研究发现,电视娱乐节目对家庭社会资本——亲子关系的态度有积极的作用,但这种作用受到了信息接触和受众对电视节目角色卷入程度的影响,这种影响在不同群体有不同的体现:大学生群体以娱乐消遣为主要的媒介消费诉求,认知强化维度的准社会关系对其亲子关系的态度影响显著;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除了娱乐消遣诉求外,也存在学习诉求,其参照学习维度的准社会关系对其亲子关系的态度影响显著。此外,本研究首次测量并证实了准社会关系的长期发展变化,并发现受众初期的准社会关系水平并不能够预测受众后期的亲子关系态度。

电视娱乐节目,家庭社会资本,亲子关系,准社会关系

引 言

独生子女政策使得现代中国家庭从家长式向孩子中心式转变(Chow et al.,1996:35-62)。与此同时,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无论是家庭还是个体收入,以及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些剧变给中国的家庭带来了诸多社会文化方面的问题。在现代中国社会,父母背负着巨大的经济压力,将大量时间用于外出工作,以获得支撑家庭生活的资本。这直接导致父母对子女的陪伴时间过少。已有的研究表明,相对于父亲,母亲会付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子女(Chow et al.,1996:35-62;国家卫计委家庭司,2015),并且,子女的日常看护主要是由祖父母或母亲来负责的(国家卫计委家庭司,2015)。在家庭生活和对子女的照看活动中,父亲的缺失可能会对亲子关系产生消极的影响。

亲子关系是家庭社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Bergin,2001:681-706),高质量的亲子关系有利于子女的长期发展。有研究发现,在亲子沟通融洽的家庭中成长的孩童表现出更强的早期读写素质(Bergin,2001:681-706),获得更好的学业成绩(Sun,1994:403-426;Valenzuela & Dornbusch,1994:18-36),有更多的机会获得就读大学的机会,并且更有可能在将来获得稳定的社会经济地位(Furstenberg et al.,1995:580-592)。相反,低质量的亲子关系则会对子女产生很多消极结果,甚至是心理健康问题,比如童年压抑和对父母的消极反应(Branje et al.,2010:751-763;Cobb,1976:300-314)。因此,提高公众对于建立良好亲子关系的意识是极为重要的。那么,要提高公众的亲子关系意识应该做什么?怎样的形式可以影响公众对亲子关系的态度?迄今为止,罕有研究关注这些问题。2013年10月开播的电视娱乐节目《爸爸去哪儿》掀起了长达三年的亲子节目热潮,作为典型的娱乐时代的娱乐教育节目,该节目对于提升公众亲子关系态度提供了很好的研究材料。本研究将着眼于此,考察娱乐教育节目对受众亲子关系态度的影响。

一、娱乐教育策略与《爸爸去哪儿》

娱乐教育被定义为“为了提高受众对社会议题的知识、使他们产生对于社会议题更多有利的态度,以及改变他们的行为而设计和实施娱乐节目的过程”(Singhal & Rogers,1999)。随着对娱乐教育实践效果评价的深入开展,大量的研究证实了娱乐教育对于社会的深远影响,娱乐教育被普遍认为是一种应用于发展传播领域的传播策略,而非传播理论。这一传播策略被广泛用于大众媒介对社会变迁、个体态度行为的影响的讨论(De Block,2012:608-614;Dutta,2006:221-231;Papa et al.,2000:31-55)。

值得关注的一个娱乐教育节目案例是广播肥皂剧《与时俱进》(TwendenaWakati),该剧由坦桑尼亚广播电台和坦桑尼亚国家卫生部合作,并由纽约的一家非政府组织——人口传播国际提供技术支持,联合国人口基金提供资金资助,最终由坦桑尼亚广播电台制作播出。从1993年7月开始,该剧以斯瓦西里语播出,每周播放两集,每集30分钟。对于一个具有高人口增长率和高艾滋病毒携带人口比率的国家来说,该剧的播放对该国受众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一方面,该剧被认为在减少危险的性行为(如减少性伙伴的数量、使用安全套)、提高对感染艾滋病风险的自我知觉、提升预防艾滋病的自我效能等方面产生显著影响(Vaughan& Rogers,2000:203-227);另一方面,在对受众的家庭规划的态度、行为上也产生显著影响,被调查者在对现代避孕方法、理想的子女数量、女性理想的结婚年龄的态度与认识等方面均有显著提高(Vaughan& Rogers,2000:203-227)。

必须要指出的是,早期娱乐教育策略的传播活动多是欠发达国家与西方发达国家的相关机构合作的产物,如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播出的电视连续剧《中国百姓》,就是其中之一(Singhal et al.,2003)。当时的中国,正面临由于高速的人口增长而产生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在这种背景下,《中国百姓》的播出对于受众提高性别平等、废除有害的社会文化活动、提高自我和集体效能等方面的意识起到了积极的娱乐教育效果(Singhal et al.,2003)。

近些年中国的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等行业均已发展到一定规模,国际影响力也与日俱增(胡鞍钢、张晓群,2004:24-34)。中国媒体在自制节目与引进外来节目相结合的发展过程中培养了相对稳定的受众群体。以娱乐为主要目的的媒介接触行为已经成为受众图景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本文所关注的真人秀节目《爸爸去哪儿》可能并非将娱乐教育作为传播策略的出发点,但其所传递的亲子关系与家庭生活的信息已经具备一定的教育功能。

《爸爸去哪儿》是湖南卫视从韩国MBC(Munhwa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引进的户外亲子互动真人秀节目,第一季共12期,邀请林志颖父子、王岳伦父女、田亮父女、郭涛父子、张亮父子作为节目嘉宾,在节目中开展体验农村生活、野外爬山等活动。该节目于2013年10月11日起每周五22点在湖南卫视播出,获得了极高的收视率。根据央视索福瑞提供的71城市收视率数据,该节目12期的平均收视率为3.88%,为2013年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赵晖、吴凡,2014:11-16)。该节目在播出的同时,引发了社会公众对亲子关系、亲子互动、家庭角色关系等方面的热烈讨论。

二、作为家庭社会资本的亲子关系

如上文所说,亲子关系是典型的家庭社会资本(Bergin,2001:681-706),其作用体现在对子女的长期影响上。同时,根据福山(Fukuyama,2003:27-37)对社会资本的定义:“社会资本是分享的规范和价值,它能够促进社会协作,并使真正的社会关系具现化”,以及诸多研究所关注的认知社会资本中对于态度的重要性的强调(Nahapiet & Ghoshal,1998:242-266),可以认为,人们对亲子关系的态度也是重要的社会资本。

一般说来,父亲和母亲在亲子关系中饰演着不同的角色,现有研究发现,在亲子关系的交往活动中,父亲更多是作为伙伴的身份来陪伴(Reid et al.,1989:896-910),而母亲更倾向于提供情感支持(Reid et al.,1989:896-910;Furman & Buhrmester,1985:1016-1024)。在电视节目《爸爸去哪儿》所展现的亲子世界中,所有的明星父亲都需要与子女离家生活两天,期间不会得到其他家庭成员的协助。对于受众来说,观看节目是对父亲与子女之间沟通交流活动的细节进行观察,并进一步受到亲子关系态度的影响。如果受众认同明星父亲的行为和他们对子女的教育思想,那么受众会通过观察和模仿明星父亲和子女的互动来增加这方面的自我效能。同样考虑到,除了接触媒介信息外,受众通过人际传播渠道也会影响态度的转变(Mohammed,2001:137-154)。因此,本研究将就这些方面的问题进行讨论,主要检验电视节目《爸爸去哪儿》对受众的家庭社会资本——亲子关系态度的影响。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观看节目的集数越多,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

H2:通过媒体浏览的节目相关的信息越多,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

H3:通过人际交流获得的节目相关的信息越多,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

H4: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的方式,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思想。

三、准社会关系——受众卷入机制

在对亲子关系态度的影响机制方面,本研究以受众卷入(involvement),尤其是受众对节目角色的卷入为重要的考量对象。以往研究已经证实,受众对娱乐教育节目中的角色的卷入能够改变受众的知识、态度和行为(Moyer-Gusé et al.,2011:387-406;Murphy et al.,2011:407-431)。针对受众对媒介角色的卷入对娱乐教育效果的影响,已有的研究提出了如下可能的维度:准社会交往(关系)、认同、渴望认同、借助角色荣耀来享受(basking in reflected glory)等(Brown,2010:73-93;Brown et al.,2010:358-373;Ramasubramanian & Kornfield,2012:189-207)。前两个维度在不同角色情境下被广泛讨论,如运动员、宗教领袖、虚拟角色、大众明星等。在这方面,布朗(Brown)和他的同事进行了大量的经验研究,虽然并非所有的证据都支持准社会关系的直接影响,但是认同的直接影响是始终存在的。布朗指出准社会交往(关系)与认同在概念上存在重合(Brown,2009:33-61),而且提出“准社会交往(关系)是认同的必要不充分条件”的观点(Brown et al.,2003:41-57),并在经验证据中得到了支持。

相关研究证实,受众对节目中主要角色的准社会交往可以通过降低观众的媒介接触抵抗、回击争议、改变他们的感知准则,提高娱乐教育内容的说服效果(Moyer-Gusé,2008:407-425)。在沃恩(Vaughan)和罗杰斯(Rogers)提出的娱乐教育传播效果的六阶段模型中,准社会交往被认为是受众对节目注意阶段的重要变量(Vaughan & Rogers,2000:203-227)。所以,本文关注的是受众对角色卷入的准社会交往(关系)这一维度。

对于准社会交往(关系)这一维度,本文需要进行详细说明。准社会交往(parasocial interaction)最初是由霍顿(Horton)和沃尔(Wohl)提出的,用于描述受众在媒介消费过程中对媒介角色的反应(Horton & Wohl,1956:215-229),而准社会关系(parasocial relationship)则是对媒介角色的长期反应(Horton& Strauss,1957:579-587),这种反应可以被看作一种人际交往但却是单向的(Rubin et al.,2003:331-362)。虽然对于准社会交往与准社会关系的概念定义是有明确区分的,但是几十年来,研究者对这两者的操作定义却经常混淆(Schramm et al.,2008:385-401;葛进平,2013:96-100),并且在操作过程中,绝大部分研究所测量的对象是准社会关系(葛进平,2013:96-100)。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已有的大部分研究都需要重新审视。当然,准社会交往/关系的“即时/长期”反应无疑提出了一个更具操作意义的视角:准社会关系显然对个体的影响是更为深远和重要的。

已经有不少研究关注了准社会关系的发展过程(Perse & Rubin,1989:59-77;Rubin & McHugh,1987:279-292),但是,对于准社会关系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是否会影响到娱乐教育节目的传播效果,并未有相关研究予以证实。所以,基于以上讨论,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5:准社会关系程度越高,受众对亲子关系的态度越积极。

H6:准社会关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

H7:准社会关系可以长期预测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

四、研究方法

考虑到受众对角色的准社会关系在观看节目期间(或之后)可能会发生变化,本研究将设计一个纵向研究(longitudinal study),以便将准社会关系作为实验自变量进行追踪测量,同时控制住其他变量来实现整体的考察。但同时考虑到《爸爸去哪儿》的受众结构,本研究将设计两组研究来进行验证和讨论。其中一组样本为大学生样本,因为大学生是该节目的主要收视群体之一,该组研究以纵向研究来进行操作;另外一组样本为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也就是家庭中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是潜在的娱乐教育的目标群体,该组研究以横截面研究来进行操作。

(一)样本

1.大学生样本

考虑到研究的成本和追踪调查的可能性,本研究采取便利样本进行抽样,抽取浙江省某高等院校学生进行测试。基线调查在《爸爸去哪儿》第一季播出第六集后(2013年11月)开始,共获得样本546个。追踪调查在2014年3月展开,此时《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已经全部播放完毕,经过核对,获得能够成功配对且数据有效的追踪样本352个,追踪成功率64.47%。成功配对样本的基本人口学变量:性别(女性占到了84.5%)、户籍(农村34.9%,城镇65.1%)、年龄(M=18.56,SD=0.747)。

2.已婚且有子女者样本

从成本和方便的角度出发,本研究通过问卷星(http:∥www.sojump.com)提供的样本服务进行抽样,共获得有效的已婚且生育的被调查者样本301个。所有抽样及数据采集过程均在2014年6月进行。样本的基本人口学变量:性别(女性占到了57.5%)、户籍(农村9.6%,城镇90.4%)、年龄(M=32.82,SD=6.587)、学历(高中及以下0.7%,专科或本科89.7%,研究生及以上9.6%)。

(二)测量

1.对媒介接触变量的测量

(1)大学生群体

首先,本研究认为在调查期间(跨度5个月),受访者的媒介接触情况不会发生显著的改变,所以在基线调查中用两个题目来对被调查者基本的电视、网络的接触情况进行测量:平时每天看电视的时长(M=48.28min,SD=80.926min);平时每天上网的时长(M=162.41min,SD=141.098min)。因为该部分媒介接触并非是直接针对电视节目接触的测量,所以在模型拟合过程中仅用作控制变量,不作主要讨论。

其次,针对节目《爸爸去哪儿》的媒介接触情况,本研究用三个题目来进行测量,包括:观看《爸爸去哪儿》的期数(M=7.54,SD=4.742,其中两期调查都观看节目的占68.1%,基线未看节目而追访看过节目的占20.1%,两期调查都未观看节目的占11.8%);过去一周在媒体上浏览《爸爸去哪儿》节目的频率(1=非常少,5=非常多;仅在追踪调查中询问,M=2.4960,SD=1.34038);过去一周跟别人聊过《爸爸去哪儿》节目的频率(1=非常少,5=非常多;仅在追踪调查中询问,M=2.3861,SD=1.31616)。

(2)已婚且有子女者群体

该部分采用相同的测量策略,具体统计描述为:平时每天看电视的时长(M=98.98min,SD=53.903min);平时每天上网的时长(M=205.45min,SD=133.769min);总共看《爸爸去哪儿》的期数(M=8.63,SD=4.094,其中看过0期的有9人,占3.0%);过去一周有几次在媒体上浏览《爸爸去哪儿》节目的相关信息(M=2.37,SD=1.948);过去一周有几次跟别人聊过《爸爸去哪儿》节目的相关信息(M=2.41,SD=2.385)。

2.对亲子关系态度的测量

鉴于媒介节目内容所呈现出来的拟态环境,本研究不完全参照已有的“亲子关系量表”来进行测量,而是通过“不管我的工作或生活再忙碌,每一天我都会留一些时间给孩子”“我认为孩子是有理性的,能自己面对和解决问题”“答应孩子的事情,我一定都会履行”“我觉得孩子犯错和惹麻烦是成长必经的过程”“我会积极地跟拥有孩子的同龄人分享交流教子经验”“我应该与孩子的小伙伴做朋友”“我会尝试定期带孩子旅行”“不以成绩好坏作为评判孩子的主要标准”“鼓励孩子自己解决孩子之间的矛盾和冲突”等9个陈述来对被调查者的亲子关系态度进行测量。该量表为5级李克特量表,针对每一个陈述,从1到5依次表示程度从弱到强(从消极到积极)。

(1)大学生群体

两次测试的Cronbach’s alpha分别为0.817,0.894。通过主成分因子分析法,两次测试均得到1个因子,分别能够解释方差的41.707%和61.639%,所以本研究将9个陈述加总后取平均值,作为主要分析的因变量,两次测试的均值、标准差分别为:M基线=4.2288,SD基线=0.50464;M追踪=4.1696,SD追踪=0.73940。

(2)已婚且有子女者群体

该群体直接采用大学生群体的测试量表进行测试,得到结果为:M=4.2776,SD=0.39624,Cronbach’s alpha=0.756。

3.对明星行为、观念的认同的测量

该部分测量主要是为了检验亲子关系及其影响因素是否能够直接影响受众对明星行为、观念的认同,所以采用两组陈述句来进行测量。

(1)大学生群体

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其中选项及回答情况为:认同47.5%,不好说37.8%,不认同2.1%,未答12.6%);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其中选项及回答情况为:认同42.4%,不好说43.7%,不认同1.1%,未答12.9%)。

(2)已婚且有子女者群体

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认同71.4%,不好说23.9%,不认同1.7%,未答3%);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认同65.4%,不好说29.6%,不认同2.0%,未答3%)。

4.对准社会关系的测量

本研究对准社会关系的测量由20个陈述组成。其中11个是由葛进平和方建移根据鲁宾(Rubin)和佩尔斯(Perse)编制的准社会交往(关系)量表发展而来的(葛进平、方建移,2011:10-11;Rubin,Alan & Perse,1987:246-268),另外9个陈述是翻译并改编自施拉姆和哈特曼(Schramm et al.,2008:385-401)的准社会交往过程量表的一部分。该量表为5级李克特量表,针对每一个陈述,从1到5依次表示程度从强到弱。在大学生群体的测验中,经过信度、效度的评判,删减4个陈述后得到两次测试均保持稳定结构的16个陈述量表。该量表共3个因子(在经过最大方差旋转后的主成分因子分析中,两次测试中分别能解释方差的52.660%、58.812%),并分别命名为认知强化、参照学习、情感认同,具体见表1。

表1 根据大学生样本的准社会交往量表最后旋转后的因子分析结果(基线)

注:黑体的部分表示这些项目属于其对应的因子。

(1)大学生群体

各因子经过加总取平均值后的计算结果如下:

认知强化:M基线=3.7432,SD基线=0.75242,Cronbach’s alpha基线=0.730;M追踪=3.5460,SD追踪=0.84055,Cronbach’s alpha追踪=0.791。参照学习:M基线=2.7656,SD基线=0.87310,Cronbach’s alpha基线=0.779;M追踪=2.6689,SD追踪=0.85974,Cronbach’s alpha追踪=0.797。情感认同:M基线=2.6597,SD基线=0.85429,Cronbach’s alpha基线=0.824;M追踪=2.5740,SD追踪=0.89739,Cronbach’s alpha追踪=0.868。

(2)已婚且有子女者群体

采用与大学生群体相同的测量方法,得到结果为:认知强化:M=4.1130,SD=0.55450,Cronbach’s alpha=0.792;参照学习:M=3.6140,SD=0.76294,Cronbach’s alpha=0.848;情感认同:M=3.5725,SD=0.72098,Cronbach’s alpha=0.851。

5.其他控制变量

(1)大学生群体

考虑到《爸爸去哪儿》中角色带来的影响需要进行控制或测量,所以该部分通过追踪调查中的两个问题对被调查者喜欢的角色进行测量:节目中的明星,您最喜欢谁?(其中选项及回答情况为:田亮10.2%,王岳伦4.8%,郭涛8.8%,张亮44.0%,林志颖28.2%,缺失4%);节目中的孩子,您最喜欢谁?[其中选项及回答情况为:田雨橙(Cindy)11.5%,王诗龄(Angela)12.9%,郭子睿(石头)16.6%,张悦轩(天天)33.5%,小小志(Kimi)9.1% ,缺失16.4%]。

(2)已婚且有子女者群体

同样要控制角色影响,结果为:节目中的明星,您最喜欢谁?(田亮16.3%,王岳伦6.6%,郭涛16.6%,张亮21.9%,林志颖38.5%);节目中的孩子,您最喜欢谁?[田雨橙(Cindy) 21.9%,王诗龄(Angela) 20.6%,郭子睿(石头)17.3%,张悦轩(天天)14.3%,小小志(Kimi) 22.9%,未答 3%]。此外,考虑到此组被试对象是已婚且生育的受众,所以将子女的年龄(M=5.61,SD=5.400)作为控制变量。

(三)结果及数据分析

首先,通过对大学生样本的配对样本t检验来验证假设H6,本研究将基线数据、追踪调查数据中的准社会关系进行差异检验,发现准社会关系的三个因子在追踪调查中均比基线调查显著降低,具体结果为:认知强化(t=5.301,df=351,p=0.000)、参照学习(t=2.158,df=351,p=0.032)、情感认同(t=1.993,df=351,p=0.047),假设H6得到证实,即准社会关系会随着时间推移发生改变。这种改变说明在接触节目之后,受众与角色的准社会关系的程度会降低,即对节目中角色的卷入程度降低。

其次,通过建立OLS回归方程模型来验证假设H1、H2、H3、H5、H7,将追踪调查中的亲子关系态度作为因变量,共建立6个方程模型(见表2)。

再次,本研究建立logistic回归方程模型来验证假设H5,分别将大学生样本中的追踪调查部分,已婚且有子女者中对节目中角色(明星父亲)的行为、教育观念的认同情况(考虑到选择不认同的人数过少,故在分析中将不认同的样本作为缺失处理)作为因变量,共得到6个方程模型(见表3)。

表2 对亲子关系态度的OLS回归

续表

注:a.模型1、模型2为追访数据,模型3、模型4为基线数据;b.此处控制变量为平均每日看电视和上网的分钟数;c.此处控制变量为被试样本选择的最喜欢的明星父亲的虚拟变量;d.此处控制变量为被试样本选择的最喜欢的明星孩子的虚拟变量;*为p<0.05,**为p<0.01,***为p<0.001,双侧检验。

续表

注:.a.模型2、模型5为追访数据,模型1、模型4为基线数据;b.此处控制变量为平均每日看电视和上网的分钟数;c.此处控制变量为被试样本选择的最喜欢的明星父亲的虚拟变量;d.此处控制变量为被试样本选择的最喜欢的明星孩子的虚拟变量;*为p<0.05,**为p<0.01,***为p<0.001,双侧检验。

表2中的6个模型中,无论是大学生样本还是已婚且有子女者的样本,在节目观看期数、通过媒体浏览节目信息的次数上均表现显著,假设H1和假设H2无法得到证实,这说明,看节目集数的多少、通过媒体浏览节目相关信息的多少都不能影响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这是因为受众观看电视节目的主要诉求以娱乐消遣为主,这方面的时间消费并不能影响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但是,在已婚且有子女者的模型中,与他人交谈节目信息的次数呈现显著的积极作用,这与大学生样本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这说明已婚且有子女群体会通过与他人交流节目信息来改进自己的亲子关系态度。反而,大学生依然以娱乐消遣为主要动机来与他人交流节目信息,这种交流并不能改进受众对亲子关系的态度。所以假设H3在大学生群体中未得到证实,在已婚且有子女群体中得到证实。

表2中的模型1、模型2、模型5、模型6中,准社会关系的三个维度中均至少有一个维度表现出显著的积极效果,假设H5得到部分证实。具体体现为,对于大学生群体,认知强化维度的准社会关系越高,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对于已婚且有子女群体,认知强化、参照学习的准社会关系越高,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情感认同维度的准社会关系与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无显著关系。这部分的数据也体现了不同群体的受众在准社会关系这一受众卷入程度上的影响差异,可以说,认知强化维度与受众的娱乐消遣诉求密不可分,但参照学习维度体现了受众的学习、观察、模仿的诉求。

虽然大学生群体的数据证实了准社会关系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产生推移,但表2中的模型3、模型4则说明:这种长期反应并不能预测之后的娱乐教育的传播效果,假设H7未得到数据支持。

对于假设H5的验证,表3中仅有模型5提供了显著积极的数据支持,即对于大学生群体来说,对亲子关系的态度越积极,就越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

除此之外,表3的数据还展现了其他有趣的发现:对于大学生群体来说,观看节目的期数越多,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但在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中并未发现这种关系;同样,与他人交谈节目信息的次数越多,大学生被试者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的概率会就越高,在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中亦未发现这种关系。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准社会关系中的情感认同维度水平越高,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越会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但该维度的影响在大学生群体中并不显著。

五、讨论

(一)电视节目与家庭社会资本的关系

本文通过面向大学生群体的一个纵向调查与面向已婚且有子女群体的单次调查研究,对电视娱乐教育节目与家庭社会资本——受众对亲子关系态度的关系及其后续影响进行了分析,得到了一些有益的发现:

1.《爸爸去哪儿》节目能够起到一定的娱乐教育效果——对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有积极影响,这种效果受到受众卷入、受众对节目接触的影响。具体来说,准社会关系程度越高,受众的亲子关系态度越积极。无论是大学生群体还是已婚且有子女群体,这两点结论均成立。

2.对于两个研究所展现出来的差异,需要具体来看,从准社会关系的各个维度上来说,仅有认知强化维度对大学生群体的亲子关系态度影响显著,但对已婚且有子女者来说,认知强化维度和参照学习维度表现出显著的积极影响。这说明同样对于娱乐节目,大学生和已婚且有子女者的接触动机存在显著差异,已婚且有子女者更加注重从中学习、观察、模仿明星与其子女之间的互动行为,而大学生的娱乐消遣动机会更加纯粹。同样,与他人交谈节目的次数越多,已婚且有子女群体的亲子关系态度会改进越多,但大学生群体不会存在这种现象,这也说明,日常的人际传播对媒介接触动机不同的群体所产生的作用的差别是显著的。

3.在对待问题“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跟孩子们的相处方式”和“您是否认同明星在节目中所呈现出来的子女教育观念”的回答上,大学生群体与已婚且有子女群体也展现出了显著差异。需要注意的是,明星父亲在节目中与其子女的互动实际上是一种娱乐节目所需要的表演,其所展现出来的内容并不一定是真正亲子互动的状态,所以,没有为人父母体验的大学生群体观看越多的节目,在这两个问题的回答上表现得越积极,但有为人父母体验的已婚且有子女群体不会出现这种现象,这说明后者在电视娱乐节目的接触中更加理性。这一分析同样有证据进行佐证,即,相对理性的已婚且有子女群体的感性的被调查者对于这两个问题的回答会更加积极,因为其情感认同维度的准社会关系的系数在表3中表现显著。

(二)对准社会关系理论的回应

通过对大学生群体的调查发现,准社会关系会随着时间而发生变化,但准社会关系并不能预测受众长期的亲子关系态度。对大学生群体的两次测试情况表明,受众在《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全部结束之后,其准社会关系程度显著降低,降低的原因可能是准社会关系中断(Parasocial break-up)。

准社会关系中断是一个很平常的现象,节目的播出或停止,角色改变以及演员变动都会造成准社会关系中断,这种中断会显著并周期性地影响到受众的媒介体验与情感(Cohen,2003:191-202)。准社会关系的程度越高,受众在面对准社会关系中断时就可能越痛苦,准社会关系程度越高,受众准社会关系中断的情绪越强,进而越有可能对受众产生行为上的影响:受众越延长对角色的接触(如反复观看已经播放完的节目),越不会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媒介节目的角色上,越不可能积极地接受节目(角色)已经结束(不存在)的结果(Eyal & Cohen,2006:502-523;Lather & Moyer-Gusé,2011:196-215)。

因为准社会关系的中断,受众需要反复接触媒介或通过人际交流的方式来维系对媒介角色的准社会关系,由此造成准社会关系水平的下降。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基线的准社会关系水平无法预测追踪调查时候的娱乐教育效果的变量,因为准社会关系在“中断—维持”的过程中可能是反复循环的,从时间序列上来看,某一时间的娱乐教育效果仅能通过该时的准社会关系进行预测。

(三)本文的局限

本文的两个研究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主要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在研究设计上,在大学生群体的样本里,本文假设大学生群体的同质性较高,未能就其自身及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进行细节上的考虑。除此之外,本研究调查的大学生群体的平均年龄为18.56岁,属于刚刚成年的群体,在亲子关系的态度方面,他们可能受到父母一辈诸多因素的影响,如就家庭成员的构成来说,在双亲家庭成长的孩子要比单亲家庭的孩子面临更少的社会压力(Weinraub & Wolf,1983:1297-1311),该因素是否对大学生就媒介节目中传递出的亲子关系的观念产生更多复杂的影响,本研究也未能进行考察。在已婚且有子女群体的样本里,虽然加入了教育背景这一社会经济地位变量,但是样本中受教育程度过于集中,难以就此进行有效评判。同时,本文并未将已婚且有子女群体的调查设计为纵向调查,对于准社会关系这一受众卷入变量的考察仍然需要进一步的实证研究。

其次,在调查实施方面,出于成本考量,大学生样本的追踪调查丢失了部分样本,这些样本可能会影响数据的可靠性。已婚且有子女群体是通过网络调查公司的样本服务取得的,这可能会产生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该样本是否具有代表性,本文难以进行评估;第二个问题是,该样本通过网络调查产生,样本每日上网时长均值为205.45分钟,大于大学生样本的162.41分钟,这说明样本可能仅能代表这一网络接触程度的网民中的已婚且有子女的群体,该样本所展示的结果是否适用于其他群体有待商榷。

(四)未来研究的方向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准社会关系的中断是否能够有效预测未来的准社会关系的程度。以往的研究均讨论的是准社会关系对准社会关系中断的影响,但是反向的影响是否存在,还需要设计实验或纵向研究来进行验证。

其次,对于研究数据,本文还存在未能解释的部分。如在多个回归模型中控制的喜欢某一角色的变量所产生的显著影响,为什么喜欢某一角色会比喜欢另一角色获得更积极或更消极的亲子关系态度或后续影响?这需要未来的研究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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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chanismofEffectsbyEntertainmentTelevisionShowtoFamilySocialCapital:APerspectiveofParasocialRelation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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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ently,fathers in many Chinese families are absent,posing a potential risk to their child’s development.In the hopes of enhancing public awareness about the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Chinese television has been producing some television programs about this relationship;Babaqunaer(“Dad,WhereAreWeGoing?”) is one of these.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effect ofBabaqunaerthrough two samples—a longitudinal survey using college students as a sample and another using married people with children.Both surveys involved audience interaction,involvement,and media exposure,which are core variables in the mechanism of the entertainment-education effect.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college students’ main media exposure motivation is entertainment,and their attitudes toward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are positive associated by cognitive reinforcement.However,married people with children have both entertainment and learning motivations,their attitudes toward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are positive associated by both cognitive reinforcement and referred learning.In addition,this study also testified that parasocial relationships will change over time but cannot predict the long-term audience’ attitudes toward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television entertainment show,family social capital,parent-child relationship,parasocial relationship

* 马志浩,澳门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传播系在读博士,研究方向:新媒介与健康传播; 葛进平,浙江传媒学院研究员,研究方向:媒体社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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